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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邵家的主心骨倒了,他可以预料到,此刻家中定是一片混乱,争权夺利,骨肉相残之事必会发生。他长叹一口气,又展开信重读一遍,刚看几行,一阵夜风刮过,吹的桌上烛火迎风摇曳,忽暗忽明。邵安心烦意乱,没好气的对阿瑞说:“烛火太暗,去换新的。”
阿瑞急忙点了蜡烛换上新灯,书房内顿时亮堂许多,他又顺手替主子收拾了一下书桌。正准备撤下旧烛台之时,阿瑞突然瞥见桌上的斧头,在幽幽烛光的映照下,斧刃闪着阴森的青色光芒,看得人背后直冒冷汗。
阿瑞迷信,总觉得斧头象征有凶事,故一惊之下,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怎么回事?”邵安听到动静,抬头一看,阿瑞正手忙脚乱的扑打火苗,可惜火苗一沾上纸张,燃烧的更剧烈了。
“毛手毛脚的,怎么办事?”邵安一边骂,一边飞速的收起桌上重要文书,抱着远离火源。将要走时,又望向静静躺在桌上的斧头,想了想还是带着它一起撤离。
阿瑞端起桌上凉茶,急忙浇向火焰。门外的下人听见动静,拿起水盆冲向书房。还好火势不大,没有继续蔓延。
邵安退至门口,皱眉望向这一幕。此刻火势渐弱,偶尔苟延残喘的窜起几下,瞬间又被扑灭。相府的仆人端着水盆来来往往,人影憧憧。在火光的映照下,墙上的影子随之若隐若现。邵安若有所思的盯着跳跃的火焰,缓缓举起手中的那把斧头,斧子的投影在墙上放大数倍,越发显得可怖。
原来,斧头的寓意,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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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结束,撒花!!!大家猜出斧头的寓意了吗?有什么想法快来留言,一起互动互动吧!
ps:友情提示,打一成语。
059冷冷暖暖人情似纸,炎炎凉凉世事如棋()
祖制,凡官员有父母丧,须报请解官,承重孙如父已先亡,也须解官,服满后起复,此乃丁忧守制。邵安虽是孙辈,且不是嫡孙,但他还是按旧制,在接到家中讣告后,立即向皇上写折子乞求回家守制三年。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高巍既已歇战,邵安正好急流勇退,借口丁忧回家去了。皇帝本可以夺情,但依照邵安正处风口浪尖之中,以他目前的情况,一旦夺情,必会掀起舆论狂潮。况且以高巍之强势,定不会让邵安继续在朝廷任职。
邵安向皇帝辞过行后,回到府邸收拾行李。他的衣物不多,箱子全装的是大大小小的书。阿瑞忙前忙后的指挥下人们搬东西,等要拿那个斧头时,邵安淡淡发话,“扔了吧。”
阿瑞惊诧的看着主子,要知道前段时间,邵安总是将自己关在书房,翻来覆去的研究这把斧头。如今,却要把它给扔了?
“赶紧扔了。”邵安现在看见它就烦,语速极快的呵道。阿瑞被这斥责之声吓了一跳,急忙抓着斧头匆匆跑向后门。
对于邵安的离去,的确令相党中人恐慌了一阵子。毕竟这一去恐怕要三年,朝堂之上风谲云诡,谁能预料期间会发生什么。故很多人左右摇摆,想要与相党划清界限。
孙敕为此找过邵安,问他为何要请求丁忧。邵安闻言,却想起皇帝近日来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他知道这回高巍受挫,心中愤懑,而皇帝为稳定军方,必须安抚高巍。这种时刻他走人,皇帝的压力便能减少很多吧。
孙敕忧心忡忡道:“邵相你这一走,相党内部定是人心惶惶,如此后果,可考虑过?”
邵安自信满满的说道:“都道人存政举,人亡政息,我偏不信这个邪。仅因我不在朝,相党便土崩瓦解,岂不是树倒猢狲散,有何根基可言?孙大人入朝数十年,素有声望,此危难关头,还望您团结领导相党诸人。”
孙敕没想到邵安如此大胆放权,将相党的一切托付于他,顿时感激涕零,表示一定会坚守,等待丞相丁忧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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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安走的那日,仅带仆从数十名,轻装简从由京城出发。可他虽然极尽低调,但还是没能瞒过相党众人的眼睛。折柳亭外,前来送行的官员早已恭候多时了。
饯行队伍中,为首的是孙敕,后面跟着倪泓羽、彭源平,再后面是户部、吏部众官员。见相党之人一个不拉的全部到场,邵安不得不对孙敕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这么短时间内,就将人心聚齐了。
邵安下车,和颜悦色的抬手示意请诸位免礼,“在下一乡野之人,各位何必劳师动众,前来相送?”
孙敕道:“邵相归乡守制,孝感动天,我等前来送一送,也是应当的。”
听他说的合情合理,邵安含笑点头,不再赘言。他又叮嘱了倪泓羽和彭源平,让他们务必团结一致,若有什么事,皆听从孙敕的。
那二人忙应承下来,邵安最后看一眼煌煌京城,转身步入马车。
在一众官员留恋的目光中,车轮辘辘,驶向远方。
一路上,邵安一行既不走官道,也不住驿站,专走一些风景秀丽的偏远小镇。且时常走走停停,没有一丝归乡的迫切和欣喜。
在邵安心底,绝不会产生任何思乡之情。因为故乡在他的印象中,只剩孤寂与屈辱,无半分温暖的回忆。
等到了秦淮河畔,邵安伫立远眺,望向那久违的秦淮河,一如既往的日夜欢歌,*。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邵安感慨的看着船上浓妆艳抹的歌女,一首杜牧的《泊秦淮》,不知不觉吟出了口。有时他宁愿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做个无知的山里人,也好过在这样的繁华里,长出歪斜的枝叶,渐渐迷失自我。
而河对岸,坐落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宅第,一排排房屋的整齐排列着,威严庄重。不用说便知,那正是秦淮首富之家——邵家大院。
时隔三年,他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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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元年,新皇登基,宣布大赦。规定死者从流,流徙者使还故郡,没入者免为庶民。而安儿在被赦之列,跟随陈公公,离开黔州,重回秦淮故里。
陈怀恩曾问过安儿,是否愿意重回安王身边。可安儿想到自己是虽然被赦免,但仍是犯臣之身,哪能再回长安给安王添乱?便婉言拒绝,遵照旨意返乡。
等到了秦淮,陈公公才知道,原来安儿家里竟是秦淮首富,赫赫邵府。安儿抬头望向森严的大门,恍惚想起当年十二岁的自己毅然决然的离家而去,带着年少的冲劲和梦想,弃父姓,从母姓,改邵安为刘安。誓要出人头地,与邵府恩断义绝。
可现实如此残酷,自己不仅没能闯出一番事业来,反倒灰溜溜的回来了。
陈怀恩担忧的问道:“要我送你进去吗?”
安儿摇头,“该面对的,还是要自己面对。”
“你……可有话要老奴捎给王爷?”
安儿低头沉思良久,而后轻轻摇头,“没有。”
陈怀恩叹口气,与安儿拱手道别,目送着安儿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八年,从十二岁到二十岁,他离家整整八年了。安儿不知家中是否依旧,父亲是否还在怪自己不辞而别。可想来父亲应是不会生气的,为一个庶出的孩子,不值得气坏身子。
安儿再次步入家门时,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路还是那条路,府邸还是那座府邸,人却不似旧人了。门口几个小厮嬉笑玩闹,细看之下并无他记忆中熟悉的人。而那几个人自然也不认识安儿,疑惑的问道:“你找谁?”
安儿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找谁?这个家,还有谁是值得他找的吗?还有谁会记得他这个庶子?
小厮见安儿迟迟不答,心生疑惑。但见此人穿着,不似落魄户,故不好随意打发了,只得先领到门房。
还好府内管事的人没变,那看门的老大爷见了安儿,惊得手中的茶碗都摔了,张口结舌道:“三……三……三少爷?”
几个新来的小厮面面相觑,三少爷?又是哪位主儿?
很不巧,向来只顾生意的邵老爷,那日偏偏在家。更不巧,那门房向内禀报,第一个就通知了邵老爷。
“你还敢回来!不是能耐了吗,不是出息了吗,还回来干什么?”邵老爷一得到消息,立马冲了出来。
安儿冷冷的看着父亲,一言不发。八年不见,竟没有思念,没有担忧。八年再见,父子二人势如水火。
“去哪了?”邵老爷厉声问道,见安儿不张嘴,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说话!”
安儿也同样凶狠的瞪他老爹,满不在乎的擦掉嘴角一缕血丝。
邵老爷继续拷问:“我房里的银票,是不是你偷的?”
安儿离家出走前,曾拿了家里几百两银票。没想到八年过去了,小气的邵老爷还念念不忘呢。
“是!”安儿敢作敢当,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安儿扯出一丝冷笑,硬生生受了。
“偷窃!好,很好。”邵老爷训斥,“来人,将这个孽子带入书房,请家法!”
旁边站着的那几个家仆,早都被这场景吓傻了。见老爷发火,忙生拉硬拽的将安儿请入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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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次归家,这次父亲不知热情了多少倍。邵安才过了桥,就见父亲带着家仆们,在桥头等候了。果真是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见儿子来了,邵老爷摆出一副慈父的样子,笑道:“左盼右盼,总算是回来了。一家子人都到了,只等你了。”
邵安看着父亲虚伪的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邵老爷这次不怪儿子不答话了,为掩饰尴尬,他回头望一眼车队,没话找话的说:“东西多吗,带这么点人,伺候得过来吗?”
“打小就这样过来的,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
邵老爷脸色暗了暗,知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