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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这才抬头,一看吓一跳啊,忙笑脸相迎道:“哎呀,这不是邵管家吗,小的眼拙,刚刚没睡醒。”
幸好阿瑞作为邵府管家,孙府的下人都认识,于是阿瑞带着乔装的邵安,顺利通过第一道门。到了内院,小厮无权带他们进入。邵安让阿瑞把私印交给小厮,让代为转交给他家老爷。
小厮虽然不识字,但看那印章精致,就知道不是凡物。他急忙上交给管家,等管家呈上,孙敕验印后,便猜到是邵安亲自来了。
邵安和阿瑞坐在门口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管家。那管家见堂堂丞相居然这身打扮,略感惊奇。不过他自然是万万不敢张扬邵安身份的,只是赔笑道:“老爷正在书房等候,请二位随奴才来。”
管家自然知道,邵安微服而来,定有要事。他也不敢多问,带着二人避开来往下人,专拣没人的地方走。
沿着小路,穿过层层院落,终于到孙敕书房。孙敕早已让下人们通通散去,独自在书房等候。见人到了,忙起身迎接,拱手道:“邵相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邵安也回礼,笑道:“孙大人的身体可大好了?”
孙敕也不瞒他,坦言道:“本就没什么大病,已然全好了。邵相请坐。”
二人入座,管家上茶。事态紧急,邵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此次来,是有事请教孙大人。”
孙敕很懂眼色,便打发管家下去,邵安也早早打发阿瑞在门口候着,根本没让他进书房。
等管家下去后,孙敕猜测道:“邵相定是为了侍卫司一事而来的吧。”
“正是。我这有份东西,请孙大人指点一二。”说罢,邵安拿出文书,递给孙敕。
孙敕略微一翻,大吃一惊。邵安写的这份东西,明面是给侍卫司订的规章条例,实则是暗中限制侍卫司的权限。
“侍卫司作为新设的一个司,制度尚未完善。如今参照前朝及殿前司规章,制定个条律,乃是合情合理。”孙敕抚摸着文书封面,不由赞道,“丞相这招,高,实在是高。”
邵安笑笑,由皇帝亲信的隐卫所组成的侍卫司,和前朝那些侍卫司,二者怎可同日而语。然而他偏要参照前朝侍卫司的规章定规矩,自然是把侍卫司的权力给死死打压下去了。
孙敕一边低头翻阅,一边皱眉说:“邵相的条陈虽好,只是……这些条律订的还是太过严苛,皇上那儿肯定过不了。”
邵安早已料到,故而接口道:“所以才要劳烦孙大人帮忙修改一二,再呈予圣上批阅。”
“邵相怎么不亲自上疏?”孙敕问道。
“不了,由你来说,总比我好一些。”邵安一想到现在皇上对他的态度,就头疼。
“下官明白了。”孙敕虽然是足不出户,但也能猜到邵安在隐卫明化一事上,肯定也是据理力争过的。如今邵安不愿上书,估计君臣对峙激烈,邵安进言反而会适得其反。
“我们可以适当的让步,但不能太多。你得小心试探圣上的底线,争取到最大的利益。”邵安细细嘱咐道,这才是此事最难办的地方。
孙敕拱手道:“邵相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
※※※※※
养心殿内,皇帝正默默翻阅孙敕呈上的奏折。
“侍卫司侍卫入选者,须功臣之后。正使选拔需经吏部、兵部一审,中书省二审,而后上报。”皇帝随口念了一条,此条看似平淡无常,然而却限制了侍卫司自行选拔的权力。至于功臣之后才能入选侍卫司,则是彻底断了将来隐卫转明的路子。
“正是。”孙敕耐心的解释道,“侍卫司乃皇帝亲卫,关系着圣上的安危。选拔不得不更为谨慎,以防万一。”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以为孙敕在为自己安危着想,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谏明一片忠心,朕心甚慰。只是有些条例太过死板苛刻了吧。就像这条,谁说非功臣之后的,就是奸恶之徒了?”
“圣上所言极是,只是侍卫司乃皇家侍卫,若让人人都有机会参选,岂不就乱了套?”孙敕早就想好应对之词,谏言道,“禁军皆由厢军、乡兵中武艺高强者担任,而殿前司又是在禁军中挑选功臣之后,或者是家世清白立有军功者。臣以为,侍卫司可以仿照殿前司,从禁军中选人。”
说了半天,还是从禁军中选人,不能直接插入隐卫。皇帝要再想安排隐卫,就得像四队那样,让隐卫从小兵做起,慢慢爬上来,通过禁军选拔才可。
然而即使这样,像李洪义这种武艺超群的,当年也没有入殿前司,只因他并非功臣之后。如今李洪义能走到枢密副使这一步,全是靠积累军功得来的。
“朕以为,家世清白,忠心耿耿者即可。”皇帝到底还是退了一步,加了条“家世清白”,孙敕也不敢逼得太紧,于是默认了。
仅仅数日,君臣之间就已经过了几轮试探与谈判,等皇帝将一条条的审查修改之后,关于侍卫司的条例终于制定出来了。至此,侍卫司事件和平解决,皇帝和百官对此都较为满意。至于孙敕,则因此事而名扬天下,在士子和百官之间声望倍增。
皇帝最后盖玉玺时,望着这厚厚的条例,对身边的陈怀恩说道:“朕看这手笔,不像是孙敕的,恐怕是……哎,他倒是忠心,可惜太有主见了。”
陈公公心里也是偏向邵安的,故而顺着皇帝的话说道:“邵相一心为圣上着想,此举不仅平息了民怨,也为圣上分忧解难。”
皇帝沉默,他内心自然清楚,邵安并无二心。可惜权力是一柄双刃剑,而相权,生来就是抑制君权过大的。自古以来,君权和相权,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相互对立。
皇帝长叹一声,“朕不是不信他,可是他在那个位置上,朕不得不防。”
093甲子寿变祸至家门,十载情毕殁于今夕()
侍卫司的条例制定之后,张三等人果真收敛了一些。那些被冤枉的官员们,也陆陆续续放了出来。然而毕竟是在侍卫司牢狱中受了一番折磨,全须全尾出来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都被他们的刑罚搞得只剩半条命了。
官员们虽有怨言,也不敢随意找侍卫司理论,侍卫司不找他们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两月后,终于有了一件大事,且是件喜事。孙敕六十大寿到了。
所谓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六十又是一甲子,的确是值得庆祝的一个大寿辰。
邵安早早的就收到了孙敕的请帖,不仅是他,京中官员大多数也收到了请帖。如今孙敕的声望登顶,前来贺寿的文武官员必定络绎不绝。不过随着孙敕风头正盛,邵安的名望却是落入低谷,且今日主角是孙敕,邵安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五月初九,孙府早已做好准备,在院子里摆了几十桌,杀猪宰羊,招待贵宾。
还未到午时,很多官员就已经提前来了。众人纷纷向孙敕行礼道贺,并送上大礼。孙敕还礼,笑纳了大家的好意。李洪义、李洪辉和徐磊等军方的人也来了。这可是枢密副使,枢党第一人,如今也来为副相祝寿。众人颇感庆幸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来自高巍走后,枢党和相党,总算不再争锋相对了。
然而李洪义的脑子,还是想不到那么深远的。他只是敬佩孙敕能站出来解决侍卫司的事,故而上门道贺,以表敬意。
李洪义笑着对孙敕拱拱手,道:“孙大人,恭喜恭喜。”
孙敕却有点发愣,他神情复杂的看了李洪义一眼,才接道:“李将军能来,蓬荜生辉啊,快快快,请上座。”
李洪义点头,李洪辉将礼物献上,便进去了。
随后吏部的、户部的、刑部的、礼部的这些相党人员全来祝寿了。唯有邵相,迟迟不现身。孙敕等到午时将近,见邵安依然未至,心中便已了然。丞相这是为了成全双方的面子,怕是不会来了。
果然,在午时之前,邵府管家阿瑞终于来了,他替邵安表达歉意后,将礼物送上。
至此,宴席开始。
这日孙府大开宴席,热闹非凡,而邵府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当然,邵安并不会在意这些,他最近只在意一件事,孙敕的安危。
孙敕这折子一发,立马打压了侍卫司的气焰,定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故而邵安在他上书后,就一直派人暗地里守护。
没过多久,派出去的人就发现了异常,急忙向邵安回报,孙敕府邸最近不太平,有人正在暗中查他。
“看来是张哥做的。”邵安一听便知是谁,毕竟隐卫三队,向来都是负责情报搜查的。
而张三,则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他便恰好瞅准了寿宴这个时机,打算给孙敕致命一击。
果然,寿宴举行过半,邵安便收到了消息,张三行动了。
※※※※※
孙府。
宴至半酣,酒过三巡,众人皆已向孙大人敬过一杯酒后,多多少少都有些醉意。人们或两两同僚促膝深谈,或瞅准机会向上座的几位大人套套近乎。全场一派祥和,其乐融融,欢聚一堂。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偏偏要来扰乱这片宁静。只听门外忽然有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几个身穿侍卫黑服,脚蹬官靴,头戴武冠,手拿弯刀的十几个八尺大汉,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坐在靠门的那些官员,一看这群人的服饰,就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些人不是什么一般武夫,而是风头正盛的侍卫司啊。
果然,最后进来的便是张三。他旁若无人的走进来,对主位上的孙敕拱拱手道:“孙大人,我不请自来,不会介意吧。”
孙敕看了看那些带刀侍卫,心知这伙人是来滋事的,但还是好脾气的说道:“来了自然是客,那就请张三爷喝杯酒吧。”
“酒就不喝了。”张三面无表情的说,“有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