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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哪!
他正要发飙,美女却放下镜子,哼着曲子,慢慢地站起来,侧着身子,摆了个水袖身段,捻起兰花指,幽幽地朝向小强这边看过来。
向小强一怔,就听那美女低垂眉眼,轻移莲步,咿咿呀呀地唱起戏文来:
“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
向小强慢慢眯起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美女嗓子相当好,换了个身段,轻叹一声,继续唱道:
“想那时三月西湖春似绣与许郎花前月下实指望夫妻恩爱同偕老又谁知风雨折花”
怎么回事?向小强晃晃脑袋:我有病还是她有病?
“许郎他负心恩情薄法海与我作对头我与青儿金山寻访人不见不由我啊”
向小强脑中转过无数种可能性。最后集中到两种上:
一、 这是个精神病。
二、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对,这应该就是一种心理战术。这里是东厂,是明朝的大特务机关,人精扎堆的地方,智商低一点都进不来,怎可能会有精神病?应该是心理战术。
但看她好像是自娱自乐一般,十分投入,神情饱含哀怨,唱得很动情,完全不像是在做戏,反倒像是个怨妇在自怜身世一般。
这时候有人敲门,美女瞬间恢复正常,几步坐回办公桌后面,清咳一声,板着面孔道:
“进来。”
进来一个年轻人,捧上几页文件:
“处座,口供都出来了,您过目。”
“什么口供?”
“就是”年轻人瞥了向小强一眼,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就是在”
美女向后撤撤身子,皱眉道:
“好好讲,这么是干什么。”
“是,”年轻人吓得赶快站直,又望了向小强一眼,小心说道,“就是在医院冒充咱们人的那两个”
“哦,哦。”
美女点点头,一边端起茶杯喝水,一边翻开文件看着。渐渐地,脸上忍不住笑,摇头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原来是两个活宝。唔,可靠么?别被人家骗了。”
年轻人也笑道:
“刚才往天地会问过了,他们的确是秋老虎的人。当然,还得再查查。”
美女点头笑道:
“若真是天地会的人,我们还是得给点面子。我刚从医院小尚那边回来,嗯,这两人说的大概和小尚说的不差,应该就是了。你别说,小尚很可靠的。”
年轻人也笑道:
“说的是。”
美女又喝了一口茶问道:
“不是还有一个很有才的,叫唔,叫‘向小强’的吗?问得怎么样?”
向小强和那个年轻人都一愣。向小强刚在琢磨“天地会”是怎么回事,忽听得她提到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年轻人犹豫着望着向小强,又望着上司,迷迷糊糊地道:
“处处座,向小强不是您交代要亲审的吗?”
美女一听这话,拉下脸来沉声道:
“我是要亲审的,问题是你们到现在还没把人带过来,我以为你们巴巴的替我审完了呢!”
屋里安静了好几秒,那个年轻人和向小强先是不可思议地相互对视着,然后慢慢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指指向小强,又指指女上司,然后又望着小强,张大嘴巴疑问着,意思是:她没发现你吗?
向小强快要绝倒了,点点头:是的。
那年轻人脸憋得通红,仿佛要完成最艰难的使命一样,对正在看文件的女上司轻声道:
“处处座。”
“嗯?”
“那个刚才您是不是一直都没戴眼镜”
“嗯,怎么了?”
年轻人鼓足勇气说道:
“向小强一直都在这儿。”
美女脸慢慢白了,喃喃地道:
“你说什么?”
“向小强一直就在这儿。”
美女慌乱地抓过手袋,伸手进去摸索着,一边眯着眼睛,吃力地往向小强方向看过来。
“啪”,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美女连忙钻到桌下,拾起一只眼镜盒,手忙脚乱地取出眼镜,架在脸上。
美女呆呆地望着向小强。高度近视镜片足有半寸厚,完全把一副清雅的容貌破坏了。这大概是她不愿戴眼镜的原因吧。
“咳咳,嗨,你好,” 向小强干咳一声,尴尬地微笑一下,“我在下向小强。”
一团红晕“腾”地布满美女的脸。向小强猜她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
但没想到她片刻便恢复正常表情,红晕也慢慢消下去了。
美女换上一副老练的微笑,颔首道:
“哦,向小强先生是吧?久仰了我姓江,负责这一处。唔,小李,你先去吧。”
年轻人出去后,江处长指指眼镜,又微微一笑,略带一丝羞赧:
“向先生见笑了。”
第15集嫌疑()
“呵呵,”向小强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见笑,不见笑”
“呵呵,今天没什么,就是聊聊。向先生哪里人?”
“我啊,我徐州人。”
“哦,”江处长笑道,“‘五省通衢’,华北重镇,战略要地,自古就是出英雄的地方,好地方啊。”
“哈哈,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江处长微微笑道:
“所以也出了向先生这么个小英雄啊。”
“啊?哈哈,哪里,哪里,”向小强大窘,双手搓着,“英雄?呵呵,没啥,瞎玩儿呗”
“呵呵,向先生谦虚”江处长人畜无害地笑着,顺嘴道,“对了,现在徐州那边驻军怎么样,紧张吗?”
“?!”
向小强蒙了,暗骂,奶奶的,我哪知道现在清朝在那边驻了多少军啊!
“这个应该大概也许有很多,但也不太多,反正也不少。”
“哦,是这样啊。”
江处长盯着他,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呵呵一笑,摆摆手:
“不谈这个呵呵,向先生机敏过人,实属难得。依先生看来,我们若要再次救出秋湫艇长,胜算有多少呢?”
说完,不动声色地端杯喝茶,紧张地观察向小强的表情。
向小强一怔,有些懵:
“什么‘再次’?秋湫她们不是昨天就救过来了么?还是我救的。”
江处长没从向小强脸上捕捉到什么“破绽”,有些失望,便继续道:
“向先生你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吧,当然,向先生单枪匹马,直入虎穴,自然智勇无双。问题是清虏有了昨晚的教训,今天已提高了防范。再想把秋湫艇长她们救出来,可就千难万难了。向先生可有什么”
“等等,”向小强一下子站起来,盯着江处长道,“什么意思,秋湫又被抓走了?”
江处长“惊奇”地道:
“怎么,向先生不知道?”
“不要开玩笑,秋湫中午还和我在一起!”
江处长暗自想道,眼前这个向小强不是真的不知道,就是太会装了。
“向先生真的不知道?”
向小强急得都出汗了,双全纂得紧紧的:
“您就别绕了,到底怎么回事?您是不是在诈我?快说呀!靠,我宁愿是你在诈我!”
江处长略一犹豫,面不改色地道:
“不错,向小强,我是在诈你。你的表现太完美了,这样的人,无论放在粘杆处还是我们厂卫里,都算是人才。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才,背景却一片空白,还不断地在这个小问题上说谎。先编了一套谎话骗过了锦衣卫,又编了一套谎话骗过了小尚。你说,我该不该诈你?”
“该该诈,” 向小强喃喃地道,“不过,你说秋湫她”
江处长微微一笑,继续道:
“当然,我是希望我诈错了,你真的是一个真心投奔大明、又机智过人的人。真这样的话,我们大明帝国的厂卫甚至都会向你敞开大门。”
向小强心中一动,厂卫向自己敞开大门!是不是意味着东厂锦衣卫随便挑?以前看穿明的,主角大都是从厂卫干起,慢慢风生水起,权倾天下的。这句话确实打中了他的痒痒肉。
江处长一边打量着向小强,一边玩着羽毛笔,不时低下头看着眼前文件。一份是下边人审问蜗牛和狗顺的笔录,一份是上午锦衣卫送来的关于向小强的材料。
蜗牛和狗顺都是在天地会里有根有底的,下面人审问的也很顺利,供词前后都说的通,江处长不大担心。但她始终觉得向小强是个谜。
要说他确实是从清朝那边过来的普通投奔者吧,他的背景却一片空白,还说了两次谎。尤其是从粘杆处救人的那一套漂亮之极,绝对不像是个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真的是无论放在粘杆处还是厂卫里,都是难得的人才。
如果要说他是粘杆处派过来的间谍,那救人的那一套精彩经历就好解释了,——那是刻意安排好,先捉后放,借机取得明朝信任,打入明朝内部的。但这种解释又有很多问题。锦衣卫的材料上分析的头头是道:
第一,根据艇员口供,向小强是“从天而降,落到潜望镜上的”,还不是一个两个人,是十二个人都这么说,声纳兵当时还听到了落水的声音。所以尽管离奇,也只能肯定这是事实了。
那么清朝既然要安排向小强救人,为什么不让他等在岸上,要先用飞机把他扔在长江里?为了引导驱逐舰捕获潜艇?且不说牵强的很,就算清朝方面知道今晚长江里有一艘明朝潜艇,黑茫茫的又怎么知道该往哪儿扔?把好好的特工淹死了、冻死了,或者错扔到陆地上摔死了怎么办?
第二,如果说救人是事先安排的,那清朝方面怎么知道当天晚上就能捉到明朝潜艇人员?
若说向小强救人不是事先演练,而是粘杆处得知俘获了明朝艇员后临时起意安排的,那么,从秋湫她们被抓上驱逐舰、到向小强出场救人,中间一个小时都不到,来得及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