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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祁敖冷冷道，一只大手按在秦沐染的身子上，“呆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暗夜里的声音，挟着某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秦沐染身子僵住了，明明冷淡的语气，她竟感觉不到如以前那般的冷意。
鼻尖他的气息挥之不去，紧紧包围着她，仿佛一圈保护层。
“先生……”
秦沐染要什么，却被祁敖打断，“别出声，听话。”
她怎么可能不说话？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可以先离开。”她抿唇轻声道。
小小的身子笼罩在他的衣服下，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他们互相看不到彼此。
第325章 我说过我恨你（5）（）
秦沐染她知道以他的能力自己脱身一定不成问题，何苦带着拖后腿的她。
周围空气一冷，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秦沐染感觉额头一痛，祁敖曲起长指重重敲了下她的额头，有衣服间隔，不会很痛，但感觉清清楚楚。
他用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她明白她脑子里不该冒出这种想法，有了也是欠收拾。
“别再出声了。”祁敖再一次叮嘱，转身欲离去。
秦沐染不知怎么的，仅凭感觉，小手向前一抓，竟抓住了他粗粗的手腕。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恨你……”低低的声音从衣服里传来，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
祁敖回头，深邃的目光落在秦沐染身上，听到她的话，不怒反笑。
“你是在担心我。”语气笃定。
那股子狂劲儿，敖劲儿，从血液中透出，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比拟？他能如此，有着强大的能力支撑，往哪一站，不需要任何语言，一种讹人呼吸的气场油然而生。
“我只是觉得先生没必要因为一个我冒风险。”秦沐染语气平静，可平静之下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质疑我？”祁敖抽回自己的大手，在衣服上秦沐染头顶的位置揉了揉，蹙了蹙剑眉，微凉的语调弥漫出一丝被质疑的不悦。
“他们人很多，你……真的没必要。”
“你不是说恨我吗？你完全没必要考虑这些，呆在这里，别发出声响。”
祁敖再一次转身，秦沐染却不知哪里的力气，又一次抓住他的手，“不要！”
仔细听，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的什么仿佛随时会爆发。
“正因为恨你，我不想欠你！”
“是吗？那我偏要你欠我。”祁敖冷笑一声，毅然离开，独自面对那群来势汹汹的壮汉。
秦沐染足足愣了三秒，心情五味具杂。
她不懂，真的不懂。
要她欠他，何须以身犯险……她值得吗？在他眼里她不就是一个建立在契约关系里的“宠物”吗？
须臾，她倏然回过神，掀开挡住视野的衣角，凉风迎面扑来。
不远处那个高大颀伟的背影映入她的眼中，孤傲决然，渗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杀气。
秦沐染呼吸放缓，不由抬手按了按胸口的未知，她眼睁睁看着祁敖一人面对围攻面不改色。
既然不想欠他，为什么不直接冲过去？
她能做什么，上前只会给他徒增麻烦，拖累他。
恨他，这不正是个绝好的机会吗？可她此时此刻从未想过，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会平安无事吧。
秦沐染小心探出身子，关注祁敖的一举一动，紧捏着衣角，心里不是滋味。
祁敖和对方说着什么，她听不到，只能看到那群大汉挥了挥手里的家伙，大笑着，似乎在讽刺祁敖自不量力。
自她认识他起，高高在上的他何时遭遇过这种处境。
秦沐染所处的位置是个死角，唯一能通过这里的地方，祁敖守着，站在正中央。
一夫当关……
第326章 还能还得清吗（1）（）
砰、砰、砰——
魁梧大汉一个个倒下，脸部扭曲，嘴里发出哼唧，翻身打滚，痛得站不起来。
秦沐染双手紧张的攥在身前，心几乎要从喉咙跳出，眼神紧盯着祁敖不放，生怕一眨眼倒下的会是他。
直到最后一个敌人倒下，确定不会给祁敖造成威胁，秦沐染甩开外衣，奔向祁敖。
“没事了。”祁敖身上也有挂彩，脸上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浑身散发的阴森煞气在看到面前的人儿时渐渐消散，黑发微微凌乱，额头冒细密的汗珠。
他抬起大手揉了揉秦沐染柔软的秀发，眸色漆黑不见波澜，仿佛方才的经历只是吃饭那么简单，没有放在心上。
“你……”秦沐染才开口，祁敖的身子便倒了下来，全身的重量依靠着她，她睁大眼睛，再顾不得其他，惊呼道，“祁敖！你怎么了？祁敖、祁敖……”
她无法独自一人支撑他，两人一同缓缓坐在地面。
他的头枕在她的肩膀，双眸紧闭，俊美的脸盘散去那层冰寒，略显疲惫。
“哪里痛？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她慌了，咬着牙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扶起他。
这时，他的大手忽而盖在她的手背上，“休息一下。”
肌肤相贴，传递彼此的体温。
听到祁敖说话，秦沐染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许久，她才听到自己恢复正常的心跳，怔怔望着前方，不再说什么，任由他靠着她。
浓浓夜色，异国小巷，两个依偎的人。
他们从医院回到酒店，已经差不多十点多了。
冷毅看到挂彩的祁敖吓得肝胆俱裂，好在祁敖只是一些皮外伤，无关紧要，冷毅看着秦沐染的目光变得不大一样了，他寸步不离地跟在祁敖身边，要不是祁敖发话，祁敖睡觉他都要陪着。
一共计划五天的旅游行程，不是她脚崴了，就是他受伤了，细算起来，他们安稳相处的时间不到两天。
最后一天下午，祁敖陪秦沐染外出拍照，度过了美好却短暂的时光。
临上飞机前，秦沐染忍不住回望这个国家，脑子里闪现的画面太多了，眼中的情绪错综复杂，难以言喻。
她又抬眸向祁敖看去，不想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心头一震，忙收回视线。
“还会再来的。”祁敖似乎看穿了秦沐染的心底一般，长臂揽在她腰间，拥她在怀。
秦沐染垂下了眸，掩藏情绪，跟着祁敖的步子登机。
再来……她欠他的，还能还得清吗？
……
南慕离有一阵子没见过秦沐染了，他会不知不觉走到她家楼下，却站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望着那个单元门口，目光幽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静静的像是一尊雕像，他太安静了，话又少，让秦沐染对他没有一个好印象。
夜幕降临，南慕离从秦沐染居住的小区离开，刚刚坐上车，手机铃声便响起。
“南少爷，还没考虑好？秦沐染现在可不在家，正陪着祁敖，您站在楼底下看也没用。”又是那个通过软件变声的娃娃音。
第327章 还能还得清吗（2）（）
“你监视我？”南慕离眉眼一厉，声音含怒。
“南少爷，您这是误会我了，我们是朋友，我在关心你而已。”诡异的娃娃音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话锋一转音调徒然变冷，带着咄咄逼人的架势，“可我发现您心软了啊！”
言外之意暗指南慕离迟迟不行动。
南慕离神色微恙，随即冷冷道，“你想命令我？”
“怎么敢，不过……南少爷该清楚这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行了，我知道了。我之所以没行动，是因为知道祁老太太要回宣阳，到时候再动手，更有成效。”
“是这样啊？那我就等南少爷的好消息了。”
……
秦沐染在和和母亲通完电话后，看时间差不多，往学校赶，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她主动去了趟校领导办公室。
“进来……秦同学！是不是有好消息啊？”
校长冷淡的语气在看到进来的人是秦沐染时顺便变得激昂。
“胆子已经做好了，我准备拿给祁先生过目，有一处地方不明白，想问个清楚。”秦沐染皱了下眉头，尽量忽略校长那副现实的嘴脸。
“说，秦同学，快说，哪里什么不明白？”
“我依照校长给的价格做单子，就是不知这是哪个乐器行的价格？如果祁先生问起，我知道了也好如实回答。”
“这……”
校长迟疑了，目光闪躲，有自己的盘算。
半响，“秦同学，你要学会变通嘛，哪个乐器行还不都一样？你和祁先生随便说说不就行了。”
秦沐染闻言脸色一沉，顿时明白了校长的意思，他居然用一份假报价单想骗去祁敖更多的资金。
“校长，您当人家是傻子吗？”她觉得好笑。
“你！”校长被呛得脸颊一红。
“他能管理那么大的集团，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能糊弄的傻瓜？到时被他看穿不说，学校的名誉也要搭进去。”
秦沐染秀眉紧锁。
校长一言不发，看看秦沐染，又低下头沉思，认真分析确实是这个道理。
得不偿失啊！不能冒这个险。
“哈哈，还是秦同学想得周到嘛，不愧跟在祁先生身边。”校长的脸说变就变，扬起笑容，有几分讨好之意，“明天我就把另外一份价格单给你，之后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啊！”
秦沐染听着校长话里有话的言语，脸色不大好看，随口应付了一句离开办公室。
两个多小时后，秦沐染下课出了学校大门，远远看到停靠在街尾那辆熟悉的黑色豪车。
“小染……”灵灵拉了拉秦沐染的一脚，嘟着嘴，不满地瞪了眼车子，小声的嘀咕，“又来，真是阴魂不散。”
秦沐染向灵灵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她背对车子方向，和灵灵说着话，没能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