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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帝上官钟粱,接受这种新的经济方式。
第144章 大论治世不一道()
尽管历代的改革者总会说“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但是华盈琅更清楚的是,现在绝对不可以让这个银票制度的改革带来的社会效应说得过大。
不论是银票带来的未来可能会有的绝对纸币化效应,还是引发的种种世家之争和将来的国家储备信用之类的说法,那都是后来的事情。
任何人都是由天生的风险厌恶心理的。如果让他们意识到这样的改变未来将会带来种种效应,他们是不会接受的,不管是这些效应是好还是坏。——不可预见的坏,在人心当中,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可预见的好。
华盈琅决意将这种银票带进这个时代也是有原因的,她在这个时代待了将近两个月,这个时代毕竟还是像唐宋一样商品经济有所发展,但是世家世袭制、举荐孝廉制之类流行于魏晋南北朝的官员政治制度也是比较常见的,而且三国各有各的政治特色。
这样的环境下她带入银票这种产物,并不会引发严重的问题。部分超出时代发展状态的行为必然会造成一定的混乱,但是也不至于导致超出目前社会的经济发展程度过大,以至于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至于造成西蜀的社会经济一定程度上的混乱——哦,还是那句话,她并不是西蜀的人呢,也并非什么忠君之臣。只要百姓过得好就行了。要说混乱,以现在三国的实力发展之不平衡——北方东魏一家独大、独占传统上的中原,整个的北方地区全拥在怀,——还指望能过多久三足鼎立彼此“相爱相杀”的日子呢?
西蜀的混乱与否那要交给西蜀的君臣去讨论嘛,他们自己意识不到隐藏的问题,华盈琅难道会主动站出来告诉他们吗?'微笑。jpg'
新事物的革新必定是会带来代价的。而华家在此当中百利无一害。这没毛病。
所以现在华盈琅的工作,就是站在种种不同的立场上,表彰这种“合作”的有效性,体现它的优越,并且努力将带来的风险说明到最小的程度。
单纯和人论理,就和与人面对面争利不同。华盈琅可以不考虑什么说话口才得罪人的风险,专注于“是什么”,“会带来什么”和“需要什么”的论证。这也是她准备了几天的勇气,最终敢于踏进这座御书房的原因。
历史上从来没有臣先说话君跟上来的道理。于是华盈琅以南越的君臣礼节和西蜀的皇帝见了礼,随后在平身的回答中默然垂手肃立一旁。
她一点都不想出风头!
但这并不是一个沉默能够解决问题的时候。华盈琅在令人无言的寂静当中,终于还是决定开口先问了。
“琅琊华氏盈琅此番谒见圣上,圣上可有忧当解?”
华盈琅的面上不显丝毫波动,双目沉沉湛湛似有流光,但是手心汗湿却是真的。
此刻她无比庆幸,古代的长袍宽袖可以大到袖能藏物的程度。
第145章 或曰便国不法古()
这样的紧张,让她不仅没有思维短路,反而习惯性的兴奋起来。再加上面前这位年轻的帝王的如豹目光直直刺来,让她感受到了原始丛林当中特有的危险气息。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危险和兴奋。
年轻的帝王上官钟粱此刻温雅微笑着,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身上天生的威仪和负压。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他心想。
据说眼前的人是南越的废太子手下的第一谋士呢,哈。
华含章——这是一个不输于自己的世家子弟,但是他着实是不料,这样的一个世家子弟对危险的敏感竟然不下于自己。
自己可是在宫廷的厮杀当中脱颖而出的人呢。在血腥当中养大了的人,才会有这样敏锐的触觉——华家是怎样教养他们的嫡长子的?华相是怎样教育他的嫡长孙的?
这真是个有趣的话题。
眼前的也是个有趣的人呢。
他于是开口了:“华家主,朕此番会面,当是听得家主一言。家主前些日子奏请称,有一计可解当今我蜀国与南部云昭之地的钱物往来之统计。家主可有详方,说来朕听听?”
华盈琅抿一抿唇,微笑起来:“草民此番前来,便是为陛下解忧;陛下之愿,草民自当竭力达成。”
用了草民而不是什么罪臣,是说南越的种种罪名,华家从一开始立足,便是不认的。
草民这等除了奴籍便是最低等的自由人自称,也是说明了华家无心西蜀的任何权力纷争的意愿。
这些,她都是事先就确定好的。
谢阁老看向这个后来踏入御书房的年轻人。
西蜀是世家统治的核心区,世家子弟在成年封官之前便有着重要的社会地位,因此西蜀的官民都不是很看重所谓的官身白身。即便是十大世家的子弟,没有什么真正的官职的也大有人在,但这不能说他们就没有任何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影响力。
一般的,人在外见人,都会主动地自报家门或者是自报郡望;之后的自称,便是以“某氏某”“某氏伯仲叔季子”等等涉及到姓氏和家族排行的说法来表示自己。
比如正常的自称,不论是对平辈还是长辈、上级,华盈琅此刻的说法即便是面对陛下也应当是“华氏某如何”“华某如何”,或者是“琅琊华盈琅如何“。
自称草民,这在西蜀
先一步放低姿态,算是个聪明人。
然而接下来的过程,远远超出了给出的“聪明人”这个简单的印象。
“圣上万几之余,诸事纷杂,应接不暇。草民不敢或问,将直言以减时。”
“草民鼠目拙计,圣上当允立钱庄粮庄,供大宗钱粮收发之用。”
粮庄这个词,必然不是原来的产粮田庄的意思了。既然是同“钱庄”一样出来的
夏侯瑾薄唇上挑,双目眼角微弯下垂,微微眯起。
他微微摇头。果然是有所保留的。怪不得华家的计谋他们仿制复制不来。
此前若有人说华家家主仅仅是将华家在百年危难之际力保下来的一个子弟,他也信了。但是看如今这个样子,却是能瞒过夏侯家、谢家两个家族,连带皇室在和谈之前也没有找到什么计划。果然是年少英才么?
第146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此时的上官钟粱,在心底仍然对这个琅琊华家的家主抱有明显的不信任。
但他选择了听下去。
——毕竟,上官钟粱十分清楚,最近这一段时间在整个西蜀锦官城范围内流传的,云昭的不臣之心,这流言的来源便是来自面前的人。
而华盈琅则是根本不惧怕他查——就怕他不查。这样的流言直接关乎国祚国运,若是上官一族无人出手查明,只能说明这个皇族不是太过自大便是已经做好了与云昭作战的准备。
只要他查,他就会发现流言的源头正是来自自己。
毕竟,大家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呢。
上官钟粱最终点头,接受了华盈琅的说法,示意“他”说下去。
华盈琅却没有先前那样,选择从云昭和西蜀两国关系的方向开场了。
她开口就是一句话:“陛下圣明,可知如今西蜀的银钱,官府打制的铸铁五株与他国的货币兑换,比率是多少?”
上官钟粱愣了一下。
自前朝覆亡以来,三国的货币便是各行其道。西蜀仍然试图沿用旧有的五株,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改铸新钱之后才逐渐稳定下来。
而西蜀的钱币突出问题体现在不同于另外两国的铜钱,西蜀人几乎都是用铸铁钱,铜钱很少而且作为大额币使用。
当然好景不长,之后不久他国就发现了西蜀铜钱大额的特点。为了谋取更多的利益,西蜀外的两国并不遵守和约。有的放任民间私自铸造西蜀的铜币,有的明知故问不予查处,有的则是直接由官府暗中出面分一杯羹。
这样的假币交易很快被西蜀发现,十大世家并皇室出面,查处了西蜀境内的大批私铸币点,最后宣布西蜀放弃铜钱使用。
于是直至今日,西蜀的主要流通货币依然是极为难以携带而且极易生锈的铸铁钱。
这样的货币材质与三国不同,不仅仅携带困难,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西蜀与其他三国的交易流通。
就在当初南越与西蜀争西疆归属权不久后,西蜀还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布帛交易”,即完全用布帛来代替货币和另外两国交易。
货币的兑换定价也是个问题——铸铁容易生锈改变质量且不说;单纯的铜币之间的交易比率还可以用铜币的质量确定,例如理论上二十四铢为一两,那么五铢钱和铜半两之间的质量和价值的兑换关系就是明确的;但若是放在铜币和铸铁币之间呢?
故而西蜀的对外贸易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困难繁杂的。
纵使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也有“民者,在上所以牧之,趋利如水走下,四方无择也”,但是这样复杂的经贸形式,注定了西蜀和其他两国交易的结果。
而对于上官钟粱来说,更为重要的是,以前朝设立夏侯氏为锦官之始,蜀锦就是西蜀地区最为重要的税收来源之一。蜀锦的贸易非但未曾局限于三国范围内,甚至能够远销西域等等地区,尽管容狄百夷也有众多人追捧。
如今的货币形式,严重的阻碍了蜀锦的销售和西蜀的税收发展。
第147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
华盈琅当然不会让这样好的开端冷场。
她不曾多么认真地研究过史籍,也不了解这个时代,——即便是前世的唐宋时期,——的君臣问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她只能尝试用自己比较熟悉的,前世常常出现在课本上的,那种类似战国策一类的劝谏史例,来说服眼前的一君两臣。
她真真是后悔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虽然这也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