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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倚在寒梅树下,没有汗,或许早已风干。她只是望着远方的一片白,勾勒着父母的笑颜。这些年,她习惯了累了便倚在这儿,没有人打扰,只有风敢放肆。
世间就是有太多偶然,那一天,她依旧倚立远视,而他,无意间闯入了她的世界。
所有人对她只有尊敬与敬畏,没有人会真正与她交心。交友,她的桀骜使所有人觉得她冰冷,他的温暖微笑使人觉得她笑里藏刀,在北冥族甚至整个北冽,她是所有人的景仰,使她甚至不将凛月王室放在眼里。
而他,是第一个颠覆了她的世界的人。他不畏惧她,对她笑,陪她练武,在她累的时候取乐她。他们有共同的话语,就这样住进彼此的心里。
但封建的时代有一样东西,叫门当户对。
当北冥弘发现这对甜蜜的小情侣的时候,果断地反对他们,阻止他们再相见。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合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面对顽固的父亲,北冥绪大胆地决定和枫舞羽私奔,也就是这一决定,使他们再无相见的机会。
那一夜的风比以往大很多,该死的月光照得大地白茫茫一片,哪里都无藏身之地,面对北冥族的追兵,他们一路朝东南方向逃。
最后,久息家中的北冥弘亲自上阵,将他们逼到了绝路。
那儿叫丧魂崖,所有来袭北冥雪地的人最后都是在此丧魂,无一例外。
北冽的守护不能死在这儿,深知这一点的北冥绪试图与父亲谈判。就在此时,脚下的一块伸出的岩石突然断裂,积雪大块大块滚落崖底,没有回音。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枫舞羽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离自己身边,他,与那断岩一同跌入万丈深渊。
北冥绪则被抓回北冥庄院,关上了好一阵子,后来老爷子还是不忍心,又将她放了出来。至此,她恨上了他,他给了她最好的,却阻止另一个人给她更好的。
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带着痛与思,她选择了沉默。自此以后,与他们,反对她和枫舞羽在一起的所有人,都很少说话,天大的事,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北冥族多出来的一个无权决定自己幸福,必要时刻用来守护这里,不惜牺牲自己的可怜虫而已。
她去过丧魂崖很多次,但始终未敢下去。莫说掉下去的人,连掉下去的鸟,都飞不上来!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她与沐梓龄结交,很大一部分是想让她,下去看看能否寻到他未寒的尸骨。
三年光阴,或许他们相识的短短数月足以被抹平,但心中有一些东西,是抹不平的。
或许,这真的是她的命,她注定从小便与别人不同。
那个多少人向往的北冥族,她却渴望着脱离,剔去那个光环,或许更洒脱。
她的母亲,自始至终,只会夫唱妇随,若当初她肯多说一句,父亲会听的。但她没有!
至于她的哥哥……
每个人都说他窝囊,但她不觉得,至少在成亲前。
他疼她,他知道她的这份罪是替他而受,在她苦练武功的时候,他只能在一旁舞文弄墨,他很过自己,也从不会因此偏怪父亲。
他年长她五岁,她认识枫舞羽那一年,他被迫和仪珊公主成了亲,这也是凛月咏粼为了让北冥族忠心北冽的招数。
而仪珊公主,实在很难让人将她和“公主”这个尊称挂上钩,她嫉妒心重,小肚鸡肠,还有那公主脾气,只因这个家中,实权都在老爷子和小姑子手中,便处处针对北冥愁,她不想老爷子双腿一蹬之后,整个北冥族落到一杯将要泼出去的水上。
而那一次,她看到哥哥想去求母亲说服父亲,是她拉住了他。
父亲告诫过他,不能得罪公主,他便惟命是从,以至于,从小到大,第一次伤害了妹妹。
她不怪哥哥,这是命。
对于凛月仪珊,她连凛月咏粼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她!
她多希望,这辈子,都不再回去,但父亲说,北冥雪地,迟早都是她的,北冽要由她守护。
或许,有些事只能如尘埃散去。
一起尘封它,沉到心底最深处。
她的笑里藏刀,是他们教的。
吸一口气,满鼻的香,将那些回忆,一起带回去尘封起来。
她看见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欣赏墨梅。
第17章 墨梅香(一)()
夜,自是一日最寒时。
疏星境内,墨梅林旁,一间破旧的庙里,栖着一对主仆。
“公子,您到着火堆旁来,会暖些。”老仆人铺好干稻草,让自家公子坐下,又到一旁忙活去了。
“忠伯,累了好几天了,一起坐下来烤烤火吧,别累着了。”他声音低沉,似是倦了。
从纳兰家出来,三年了,踏遍千山万水,都不知该去哪儿了。听闻疏星的墨梅开得正盛,才赶了几天的路来欣赏,待赶到这儿天已经黑了。
忠伯从包袱中取出一壶酒,放在火上热了热,还不忘憨笑着说:“暖壶热酒喝喝,等会儿会睡得好点儿。一夜雪降下来,明天墨梅该开得更盛。”
他点点头,任由忠伯忙活。
忠伯是个好人,在纳兰家呆了大半辈子,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离家出走,他也不顾自己一把岁数非要跟过来照顾。
“哎呀!糟了……”忠伯惊叫起来。或许人老了,就是爱瞎紧张。
“怎么了?忠伯?”他问。
“没……只是杯子碎了,可能是赶路时不小心碰碎的……没杯子不好喝酒啊……”忠伯唠叨着。少爷是斯文人,总不能就着酒瓶喝吧。
“哎?这儿怎么有一个杯子,还挺精致……”忠伯走向门槛边,拾起一只半透明的玉制杯子,上面刻着什么纹案,他也不会欣赏,只觉得杯子是好的,擦擦应该可以用。
“二少爷,这儿有个杯子,我想应该是以往来这儿赏梅的闲人逸士落下的,咱将就将就,等明儿个下山后再多买几个,也就不怕碎了。”忠伯从包袱里抽出一块方巾,里里外外擦了好几遍,才放心地拿来盛酒。
“啊!”忠伯又一声惊呼。
纳兰蓦然已经直接下了结论——人老了就会比较容易神经紧张!
“又怎么了?忠伯?”还是问了一句。
“二公子……这,这杯子它会……会发光……”忠伯举着酒杯,前前后后端详着。
什么宝贝!
但纳兰蓦然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墨梅林深处,走出来三个人。中间的“白衣男子”面无表情,昂首阔步,玉树临风,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气息;并行在右边的女子,一袭紫衣,面色沉重,像刚经历了生死大事一样,失意中又不失风范,一身傲气;最左边的粉衣小姑娘则一脸纠结地跟在她们身边,她是飞得快,又不是走得快,跨那么大的步伐哪跟得上啊……
轩辕雪与北冥绪差半个头的身高,加之轩辕雪一身男装,两人并行,总给人一种郎才女貌的错觉。
大好的雪景图,毁在沐梓龄身上。
大冷的天,她浑身直哆嗦,不停地往双手呵着热气,也不知那两个是不是温度计做的,居然一点都没有冷的样子。
哎!不是北国的孩子伤不起啊!
走着走着,忽然撞上突然停下来的两个人,这大姐的背,好冷!她不禁又抖了一下,抬头看她们一眼,那意思是在问——怎么了?
轩辕雪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将目光投向北冥绪,而北冥绪的目光,死死盯住了不远处的一间破庙。
“那是什么?”沐梓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好强的光!
“千璃盏的光!有人用它来装酒!”北冥绪拔腿向那边跑去。
男子举着酒杯,轻轻吟出一首诗来:
寒冬雪月宿异乡,墨林销人未曾赏。
举樽临夜风独对,不盼黄巾入梦来。
忠伯遥遥叹了一口气,二少爷就是嘴硬,就是口是心非,明明想回平昭,却又不肯回去。也是,那里有他难以面对的人。
浓浓诗情,风独赏。
怒气冲冲的北冥绪已不知哪里是门了,直接破窗而入,断木残框落到地上,激起久积的尘土。
“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忠伯二话不说挡到自家少爷面前。
北冥绪对老头子没什么兴趣,毫不客气地将闪着寒光的银镖轻轻划过他的脖子,来不及正咋,忠伯轰然倒地。
“忠伯……”纳兰蓦然倏地站起身,千璃盏从她手中滑落。
北冥绪大惊失色,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接住,但接到的,却是意料之内的瓷器落地撞击破碎的声音。
“你……”北冥绪站起身来,瞪着眼前这个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的英俊男子。
“你这个窃贼!偷了千璃盏还摔碎了它!”她大吼。
本就破旧的牌匾终于砸落下来。
“什么千璃盏?我不知道……”他一脸无辜。
“你刚刚拿着的那个会发光的杯子!你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难道看不到吗?”
纳兰蓦然不语,一脸茫然,许久才挤出一句话,“对不起,姑娘,我确实看不见。杯子不小心打碎了是我不对,可是,你怎么能杀人呢……”
果然!轩辕雪打刚刚进来就觉得不对劲,那么大个人死了躺在那儿,他看都不看一眼。
“那又如何,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你知道那个杯子多重要吗?它关系着两个国家千百万人的性命!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两手一伸,握满银镖,向纳兰蓦射飞去。
第18章 墨梅香(二)()
一柄长剑挡在了纳兰蓦然身前,剑身似是透明的冰,雕刻着繁复的纹案,散着丝丝寒气。
顺着剑身看去,握着她的,是轩辕雪。
果然!她绝非等闲!
但沐梓龄关心的是这么长的剑,她藏在哪儿?
“让开!”北冥绪冷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