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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唯一能永存的一种情感,怕也只有亲情了。
如果她轩辕雪此生能有幸聆听父亲教诲,依偎在母亲怀中撒娇,享受人世间最平凡的亲情,那该多好。只可惜,那只能是一场梦,即使在这样的梦中,她也未曾看清过父母的脸。
只可惜,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人承受不了的责任。
当慕容子谦和沐梓龄出来时,只能看到纤瘦的白色身影对着那一堵高墙若有所思。
“韩姑娘,北冥呢?”明明一大早就在这儿的。
“她……回去了,回北冽去了。北冽王抓了北冥族的人,要通缉她回去。”
“什么!通缉!这北冽王也太……这北冽守护他就这样通缉,不怕北冽民心动摇啊!”民心不稳,到那时哪个国家都有机会打下它。
北冽是北国最大的一个国家,国土面积十分广阔,他这么做,不就等于昭告天下北冽要内战吗?到那时恐怕还轮不到各国派兵攻打,北冥绪先拿下他了。
“是为了千璃盏的事吗?”低沉的男音自身后响起。
回头望去,纳兰蓦然已经走了过来,动作之熟练,若非他那空洞的双眼,似乎无法将他与眼盲二字相提并论。
“是。”丢失两国结盟的国宝,其罪不轻。
“都是因为我,不然千璃盏已寻回,又怎会连累北冥姑娘。可祸起于我,为何她不拿我回去交差?”
“她知道你并非有意,她说这件事她自己扛。凭她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会怎样。”她还说,纳兰蓦然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除了眼盲之外,每一处都无可挑剔。
这些,她都知道,她见识了他的才华,见识了他的武功,从长相到内涵都无一不优秀。
只是,她那值得托付终身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认为她对他有意思?
难道果真如先人所说:当局者迷,局外者清?
可她的确不知。自己除了因牵连了他而有愧于心外,对他没有半分逾越歉意的情感啊。
“韩姑娘,是想追过去吧?”她身上散着不安。
仿佛又被看穿了一般,她抬眸对上他那双无神的眼。
“对!我不放心。这件事,多多少少我们都有几分责任,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扛这过失呢?”大不了,她一柄剑将凛月氏从北冽的王位上挑下来。
她回头看向慕容子谦,似是在征求他的许可。毕竟,他是医者,她的身体,还得靠他治理。
慕容子谦脸上洋溢了几分得意,这种所有人都等自己说一句话的感觉真好。
“韩姑娘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若继续服药,也可。但是不宜拖太久,要去北冽,就要快!”
“嗯。那你们……”
“祸由我起,我与姑娘同去!”纳兰蓦然一副要扛起责任的样子,他别的长处没有,但做了的事一定敢当!
“同去!”沐梓龄也硬要插上一脚。
追辰与北冽相邻,南边又与东泱接壤,有沼泽有高崖,占尽地利天时,可她就是还未去过一次北冽。
“哎,算上我吧,去完北冽咱就绕道去西峤。”南宫双身后跟着四个侍女,已经拎好了包袱准备出发。
“不!”轩辕雪伸手拦住她。“人多太招摇,行程也慢。我、纳兰公子和梓龄,我们三人去。此事与你们二人无关,你们先赶到西峤,也就不用再往回折了。”
慕容子谦与南宫双正欲反驳,被几句“正是,正是”给硬生生淹没了过去。他与她,根本就是冰与火的存在,怎么能走到一起呢!
“这样好啊。”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南宫天徐徐走来。“双儿,听韩姑娘安排,你与子谦呐,先到西峤去。”
南宫双纳闷了,为什么爷爷有意无意把她和慕容子谦那混蛋塞到一块儿啊?有恩也不至于这样吧?难不成他想要她以身相许?
迫于爷爷越发难看的脸色,南宫双还是闷声答应了,率四个侍女气呼呼地头也不回地离去。慕容子谦倒跟在后面抱怨起来,与他这大帅哥走一块儿那是她的福分……
第40章 恨离愁(三)()
前往北冽之路路途漫长,虽只有三人行得快,也足足用了半个多月才从南陵到疏星。取近道从桐山穿过,又涉水翻山才步入北冽境内,而今北冥雪地就在跟前,他们却不敢贸然进去。如此广袤的雪地和大漠没有两样,没有把握那是自寻死路。
踟蹰再三,还是准备稍妥步入北冥雪地。
北冥绪脚程快,穿梭北冥雪地更是小菜一碟,只是她绕道桐山花了些时日,三天前才回到北冥雪地。
她不敢贸然行动,这里四周都是通缉她的皇榜,潜伏了三日,也算有点收获,至少时下的情况摸清了。
北冥弘再老也曾是北冽守护,武功高深,兰夫人虽不能再习武,却也机智过人,他们二人,凛月咏粼还是不敢随便怠慢的。
现在北冥族的人都被软禁在北冥庄院中,每天下午日落西山之时,就会有人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来当众斩首。她回来三天,已目睹了两个,一个是幼时照顾自己的大丫鬟玉翠,另一个是厨房里烧得一手好菜的老厨子山伯。
今日日落,又是谁要上那极乐之地?
北冥族的人都不是怕死之辈,但她不忍他们为她而死。
北冥绪坐在不远处的一间小茶棚中,几棵枯木挡住了她的身影。这个北冥族人居住的小村落而今一片萧条,人早已在半月前被抓入了北冥庄院,昔日热闹非凡的这里成了一片死寂。
又快近黄昏了,太阳不能不落,她能做的,现在只能快点想出解决办法。
去找凛月咏粼?她未入那宫门必被抓住。那……她那心生厌恶的嫂嫂,凛月仪珊呢?她不会也被软禁了吧?
树影屋影人影都被夕阳一点点拉长,一名铁盔男子率了小队人马来到院门口。
北冥绪抿一口苦茶,眸中散着冷光,等待下一个不幸之人。
两名官兵押着一名墨衣男子出来,那男子来回扭动,被捆得结结实实,仍不失北冥族的傲骨。
那人,她怎会不认得。那便是从小疼她却又被人称作窝囊的哥哥,北冽国的驸马爷。
凛月咏粼是疯了吗?居然先杀主子?
一枚流蝶镖被她摁到桌上,她看见了蹒跚追出来的父母和北冥族的老小,他们都在求情,在对那个铁盔男子求情。
男子似是于心不忍,但还是下令带着了北冥愁。
他说:“北冥守护护宝不当畏罪潜逃,只要她一日不回,王上每日都会以抽签的方式下令杀一个人,不知哪天就会轮到老爷和夫人了。王上金口,覆水难收,今日抽中大公子,就依法行事,老爷莫怪属下。仪珊公主已在求情,不知王上能否改变主意,老爷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官兵架着刀将他们拦回院内,北冥愁昂首阔步,走向不远处的刑台。
那刑台是凛月咏粼专为处死他们而设的,每日一人,鲜血早就染红了地板。砍死的、绞死的、吊死的……多多少少十数种死法,也是全凭他抽签决定以何种方式处决。死尸,便抛下那丧魂崖。
今日,刑台之上堆满柴木,想必是执以火焚之刑。
他们架着北冥愁,将他绑在了十字木架上,一桶一桶往柴堆上泼油,火把熊熊燃起。
铁盔男子坐在监斩官的高位上,淡漠地看着这个毫不挣扎的垂死之人。
他不得不佩服北冥族人的傲骨,半月多来,他处死的每一个人都是这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模样。世人都说北冥大公子是个窝囊废,他看不尽然。连不争气的兄长尚且如此,何况那名扬天下的北冽守护?
一名官兵匆匆跑来,跪在地上垂首禀报:“苍羽大人,北冥弘及北冥族元老一致要求要目送北冥愁上路。他手执先王御赐金牌,只求一见。”
先王御赐金牌,是当年答应了他一件事,而他当年未想好,先王便赐他金牌一块,日后纵使他不在了,只要他手持此物,他的子孙便一律应允。只是,权限只有一次。
他不求救北冥愁,只求目送。那是因为他知道北冥绪一日不回,北冽王一日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救了他,或许明日死的又是他。早晚是一死,有何必多此一举,多痛苦几日?
“好!答应他!带他们来。”
“是!”官差抱拳行礼,向庄院门口走去。
此时北冥绪躲在不远处,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苍羽大人,是先王架下一名叫苍羽皓的大将的独子,苍羽皓因护圣驾不力至先王意外驾崩,被凛月咏粼下令处死,其家产充公,家眷皆受牵连。其独子苍羽凌空为偿父债甘愿为牛为马,忠于北冽王。也因如此,凛月咏粼饶他一命,让他当个小小守卒,不料这人颇有能耐,竟一路做到了禁军首领。
而如今要从他手下强要人,怕有些难,却也不是不可能。
北冥弘带着北冥族老少几百号人围在邢台前。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固然痛,但要他不见儿子最后一面就由得儿子上路是不可能的,纵使他平时很少正眼瞧他,也不是不疼这个儿子。
腊月天正冷,火把被吹得明明灭灭。
北冥绪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中,泛出少许殷红。
第41章 恨离愁(四)()
苍羽凌空起身走向北冥弘,恭敬地说了句:“老爷,要行刑了,老爷夫人可要回避?”万一待会儿忍受不了丧子之痛晕过去或是直接上了西天,他可承担不起。
他知道,王上抽的那些签中没有北冥弘与兰素卿的名字,他不会笨到杀了他们俩,那样纵使北冥族数百条生命在手,她也不会屈服,那些族人更不会罢休。而北冥愁,是杀一儆百,让大家认为他没有舞弊。
北冥弘摆了摆手。他要亲自送儿子上路。
虽然已是一把老骨头,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多多少少受得了。
“苍羽大人,行刑吧。他日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