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声巨响,沐梓龄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她居然知道坐回去趴在桌子上睡……
“三杯救醉……不行啊!”凛月咏粼举起杯子,猛地想起喝酒要吟诗,连忙弃杯而逃。
望着他走远,北冥绪笑笑。“今天大家不醉不归!”
一杯酒,一干而净。后来干脆弃了杯子,整坛整坛地干。这陈年佳酿是烈酒,待到桌上盘空,坛也空了,人也倒尽了。
轩辕雪醉了九分,还剩一分清醒。她忆起刚才沐梓龄的那首词——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依沐梓龄的性情,不该有些忧愁的情怀,不该有丧国的惋叹……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月明之夜,她在昔日的江山之上,咏今时之月,却忘了旧时之国了。
若光阴能倒转,再倒回二十年前,这明月遥照的锦绣河山仍旧是统一的,岂会八分,岂会有今朝明月可诵?
她踉踉跄跄扶到桌边,推开已醉的书童,寻来笔砚。纸已用尽,只好便宜了那屏风了。
那檀木屏风画的也是明月高照,一大桌人围在一团,有点像此情此景,单缺一首诗。轩辕雪轻蘸了几点墨,娟秀字体跃然纸上。
把酒言歌自喻少,不问沧海易前朝。
若尔能偷昨时月,岂有今夜论当朝。
随手将笔一扔,她就地倒了,许是太久没喝过酒的缘故吧。墨笔掉到小塘中,晕开墨色涟漪。
小塘不冷,即使下雪也不结冰,反倒还有丝丝暖气,睡在旁边倒不觉得冷,月光的薄纱再轻轻一洒,宛临仙境。
不远处的树上隐了个人影,从酒宴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在,这一切都收在了眼里。他多想走出去与他们一块儿吟月,可是不行。
若以月为题作诗,他也有一首。
旧尘不驻新外郊,红颜直摇上九霄。
水泛轻波成细浪,风送薄酒穿纱幔。
不够三五玉盘夜,先容他处梦消乡。
若非边线硝烟事,不在月下散红丝。
那姑娘在屏风上书诗一首,写的什么,他不知道。他在这作诗一首,作的什么,只有他知晓。
第48章 重隐世(五)()
早晨的阳光暖暖地,冬日早早没有了鸟虫,北冥庄院却有,整个北冽的鸟儿几乎都在这儿的小林里越冬。林子不大,好在北冽地冷,鸟儿也不多,每天太阳一出来,他们就起来忙碌,将满院的人唤醒。
醉倒的人们都是被鸟儿唤醒的。下人们不敢多喝,早早起了身准备醒酒汤,主人们倒还横七竖八躺在小亭里,也丝毫不用担心会着凉。
老人觉少,北冥弘和兰素卿刚起身,就吵醒了其他人。昨儿那酒虽烈,酒劲却不大,睡一觉就可醒个七八分。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北冥弘被屏风上的小诗吸引住,忙唤下人放下,走近细细品析。
“把酒言歌自喻少,不问沧海易前朝。若尔能偷昨时月,岂有今夜论当朝。”
“好诗!好诗啊!”北冥弘称赞道。“是谁写的?”
昨日明明没有,这屏风原是空白的,上面的话是他自己画的,上面不曾有诗。
“我猜,是韩姑娘吧?”纳兰蓦然笑笑,却不曾听到回音,又不自觉多唤了两遍,依旧听不到那淡漠的声音。
“她不在。”北冥绪皱了皱眉,这么一大早她会上哪儿?
“韩姑娘去哪里了?就是昨日那蓝衣姑娘。”北冥弘忙问下人。
“回老爷话,今儿个天没亮,王上就派兵把韩姑娘带走了,说是……说是……”
“是什么?”见老爷皱眉,兰夫人急忙开口询问。敢在他眼皮底下动人,还没有过。
“王上说韩姑娘题反诗,要押回大牢受审。这屏风上的是就是证物,现在有侍卫在外面等小人将它送过去。”
“什么?反诗?”纳兰蓦然不信自己向来灵敏的耳朵。“这诗明明在感慨光阴易逝,一去不返,哪有谋反之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北冥绪狠狠捶桌。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凛月咏粼居然敢在她的地盘上撒野!纵使他是王上,她不守北冽就是片废墟!
“绪儿,别激动。现将屏风送过去,咱们见机行事。这件事定有内鬼,这首诗韩澈何时所作我们都不知,而他居然在我们醒来之前就动手了!被我知道谁是内鬼,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北冥弘一把将屏风推到,两名下人战战兢兢地将它抬走了。
凛月仪珊站在北冥愁身后,不说话。
凛月咏粼将轩辕雪囚于暗室之内,阴寒潮湿,仅有的一扇窗口也凝了厚厚的一层冰,空气中夹杂着丝丝霉味,没有床铺,只有一些半潮的稻草,霉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轩辕雪缩在墙角,衣摆早已被地上的泥土弄脏,也不介意再脏一些。昨晚真的喝高了,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依稀记得似乎有感而发写了一首诗感叹时光易逝,却不知何时到了这里。
这样的地方不是北冥庄院该有的,她能肯定自己出了北冥庄院。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这里的潮气会吞噬了她。北冽的冬天应该是寒上加寒,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要保持它的潮湿,除非这屋外用寒冰裹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差点昏厥过去,才依稀听到脚步声,还是一大群人。然后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屋子暗,看不清来人,但她猜出了他的身份——凛月咏粼。
她借着墙站起身,吃力地望向凛月咏粼。
“王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他,这里就应该是北冽大牢无疑了。好歹桐山还优待俘虏,他们这儿比桐山差十倍有余。
“韩姑娘,你自己做过什么,又何必问我?”
“我做了什么?我不记得我曾做过什么违反你北冽律法的事吧?”
“那……那首反诗你怎么解释?”见她疑惑,他挥挥手,两名侍卫将屏风抬进来,凛月咏粼还生怕她不知道地大声朗诵了一遍。
轩辕雪冷眼看向他,第一次从嘴里吐出嘲笑之声,笑得让人心寒。好歹他也是一国之主,连首诗都看不懂吗?感慨时光易逝倒成了反诗了,纵她要反,也反倒八国,而不仅仅是他北冽!百姓在如此昏君的统治之下,岂能安居乐业!
“不许笑!”凛月咏粼喝住她。“其实……本王挺喜欢你的,若你愿意跟了本王,本王便替你开罪。否则,本王将降罪于你!到时再安排一出好戏,让天下人皆以为你已身亡,本王照样可以将你藏起来,据为己有……”
“呸!下流!无耻!说来说去,原来都是要我跟了你!随随便便一首诗你都能说成反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明白就好。你面前只有两条路,是你自己选?还是本王帮你选?”他逼近,将她困在墙角。
轩辕雪眸中利光一闪,冷冷吐出:“我走第三条!”
凛月咏粼大笑。“你是没听明白吗?要不要本王再复述一遍?你只有两条路……”
凛月咏粼话未说完,暗室中银光闪现,黑暗潮湿的石壁一抹亮光划过,却不足划破它的阴潮。转瞬间凛月咏粼捂着左臂退后十数步,鲜血涌出,霉味中夹了血腥,更是难闻。
青玉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似是万物,却锋利无比。
“现在就有第三条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你想怎样?杀了我你是跑不掉的!”他盯着那柄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玉剑。
“谁想杀你!你不够格,脏了我的宝剑!”
凛月咏粼心中紧了紧,她居然有此等气魄,绝非等闲!一直没发现她身上藏有剑,就如北冥绪一样,身上明明没多少暗器,发射起来却没完没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功力,越是遥不可及,就越是想要得到。
他冷声笑笑,道:“好歹我是王,武功不差,你以为你能拿我怎样?”
“你试试!我告诉你,北冥绪也未必打得赢我。”上一次交手,她若不发病,北冥绪很可能会输。
凛月咏粼果然一惊,北冥绪青出于蓝胜于蓝,比北冥弘要略胜三分,居北冽第一。而她,居然能胜北冥绪……
就凭她那突然变出一把宝剑的本事,就不容怀疑……
就这样僵着,冷风从门外灌进来,冷得彻骨,他们却不敢动半分。这墙外便是卫队,精武善战,但他不敢叫,再善战的卫士,也快不过架在脖子上的剑。
又一股冷风灌进,轩辕雪的手抖了一下,眼前变得模糊,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光了,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但凛月咏粼不允许了,他抓住这一小小时机反手夺了她的剑,点了她的昏穴,命人将她带到密室,严加看管。
他看着手中的剑,玲珑剔透的美玉宛若玉人冰肌,绝对是罕见之物,如今归他了。
窃笑间,手中的剑竟消失不见了,他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手中消失,无影无踪,好像他刚才一直当宝贝捧着的只是空气。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那剑到底是何方神器?那人又是何方神圣?
第49章 重隐世(六)()
北冥庄院又被大军围住,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否则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只是空话,北冥绪北冥愁北冥庄院的人除了那些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奴仆外,谁想出去都不是难事,而乖乖呆在这儿,只为北冥弘一句以不变应万变。
一抹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过高墙,落入庭院之内消失不见。墙角处一团黑色被抛了出来,沐梓龄扯平衣裳走了出来,又借着矮石凌空而起飞往大堂之处。
北冥绪见她回来匆匆上前询问,纳兰蓦然也侧着耳等她开口。
好家伙!如此奔波还丝毫不喘粗气,不负第一轻功的美誉。
“韩澈她……她……她持剑伤了凛月王上,现在被关在密室之中,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