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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一闪,韩庭已飞身出去,北冥绪也飞身上前,手执两把剑刀与他对打。北冥绪不是使剑的好手,更不善使双剑。十招刚过,左手的短剑已被打掉。她倒也不急,腾了个身,将手中剩下的一把剑击向韩庭,一道凌厉的掌风将击出的短剑碎成几块尖刀,任由她乖乖掌控着,袭过去。
十块尖刀,他躲过七块,还有三块,挑断了他的筋脉,长剑落地,他单膝跪倒。
“我不杀你,你走吧!”既然筋脉已断,便形如废人,死于不死,无分。
韩庭冷笑一声,道:“我走不了的,你也走不了。门主就在外面,他说,若我杀不了你们,他就一起杀了我!”
谢玉河是没有心的人,不管你对他多忠心,他都不会顾及你的生死。韩庭偏偏是那个宁死也要忠主的人。
一支火把自高墙外抛入,碰到那些浸入每一个角落的油,立即燃成熊熊烈火,照亮漆黑的夜空。
韩庭回望一眼,仰天长笑,抬起坠地的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一抹,长剑染上了些殷红。
北冥绪摇摇头,这样的主人,不值得追随。
凛月咏粼那样的人,更不值得舍命相护!
她叹了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记忆。
火势之大,已非她们能够扑灭的了。北冥绪冷眼看了下四周的火光,仿佛想将它瞬间冰冻。只是,这是不可能的,大火不化了她就不错了。
“我们走!”北冥绪掷下一句话,扫了眼地上的韩庭。
“让我试试弄场雨灭了这场大火!”沐梓龄不死心,站到庭中目前未涉火的位置。火光之大,一席阴凉之地也越来越少了。
“来不及了,你还没等雨下来,火就烧过来了。”院中唯一没有油的便是方才他们站的空地,但现在,韩庭死了,那些人也拔刀自刎,那些油一点点流向这边,火包围了四周,向中间蔓延了过来。
“那我……”沐梓龄来不及辩驳,脚已塌到了油上,险些滑倒,大火迅速扑过来。
“快走!”北冥绪推她一把,自己也顺手拉上玉谷子携着玉琳琅向上一跃,跃过熊熊大火的顶端飞出高墙。
“姐姐……”玉琳琅大喊一声,北冥绪回头一望,只见大火扑向那瘦小的身影。原来沐梓龄刚才并没有被自己推离,扑过去的大火无情地吞没了她……
火光中,夹着木头燃烧发出的声响,大梁断落房屋坍塌,原来静谧的院子,此刻成了焦躁的火海。
第70章 暗刀门(六)()
暗刀门的火光大得红了半边天,山下远远地能望见熊熊火焰。那场火,整整烧了一夜,东方泛白之时才熄了下去。
暗刀门内无人去灭火,他们要保证那个院子烧得一点不剩。
北冥绪携着玉谷子和玉琳琅逃至山下的一座小亭,在那里歇息下来回缓体力。
玉谷子的脸色变得惨白,比天际那一丝白痕还要白,带了些许病态。
“义父,您真的没事吗?”玉琳琅扑到他膝下,仰头看他。
“没……”玉谷子摇头想要否认,身体却忽然抑不住地一颤,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喷到了玉琳琅尚显幼稚的小脸上。
“义父……”玉琳琅抹了抹脸上的血,沾了血的手抓上他的衣裳,在那衣袍上染下小小的手掌印。
玉谷子微微含笑,捧起她的小脸,嘴角的血被一把抹尽。“琳琅,义父快不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他们早就打算等你做完事后就杀了我们二人,是北冥姑娘和你找来,他们才放我走。他们怎么会真的放我走呢?他们让我吃了毒药,我活不了了的……”他摇摇头头,望着眼前的泪人止不住心疼。
北冥绪快步走至他身旁,提起他的手搭上脉搏,脉象的时隐时现、忽快忽慢,充分表明了他中毒的事实,照时辰推算,恐怕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
“桃花香?”
“是的。桃花香十里,三更断肝肠!我如今是活到了天明,也算破了这句古话了……”他轻笑,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脚变得僵硬,面浮青筋,十分狰狞。他探出一只手死死抓住北冥绪的衣角,眼里饱含深情地望着玉琳琅,艰难道:“望北冥姑娘,替我照顾好……小女琳琅……快走!毒发之际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直至肝肠寸断而亡,我不想伤害你们……”他狠狠心,推开北冥绪和玉琳琅。
“琳琅,杀了我,别让我如此痛苦!”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自杀都不成,撕心裂肺的痛让他不住狂号。好在他不会武功,不然在毒物的控制下已经开始杀人,而不是单单地苦号。
“不……义父……”玉琳琅摇头,抱住他。
玉谷子一把推开她,望向北冥绪,“杀了我,让我死得痛快一点,我不想死得面目狰狞……”
北冥绪皱了皱眉,桃花香的毒不难解,只是解药的配制太过麻烦。她不是精通毒理的南宫双,全身带满了毒药解药;她也不是精通医理的慕容子谦,可以用多种办法解毒救人。
桃花香,从发作到死亡,时需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或许,现在她最应该做的,是给他一个潇洒的解脱。
她心一横,拦住又想扑上去的玉琳琅,背对玉谷子,一枚幻影流蝶镖从指间飞出,直入玉谷子的胸膛,几滴血珠溅出,玉琳琅大喊一声“不”,推开北冥绪,冲上前去扶住跪倒的义父,看着他的伤口和越发恐怖的脸。
“为什么!”她咆哮出声,狠瞪一眼北冥绪,又将视线聚会到玉谷子身上。
“琳琅,别这样,以后听北冥姑娘的话……北冥姑娘,谢谢你,让我走得舒服一点……琳琅……拜托你了……”他嘴角扬起笑,安详地闭上眼睛,紧握的手松开了,滑落到衣袍上。
玉琳琅愣住了,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却没有哭出声。她握紧他的手,感受着温度一点点消失,面前的人,始终微笑,那一笑,定格永远!
“走吧!”北冥绪拉了拉她。
“谢谢你,姐姐!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让义父不那么痛苦,我不恨你,他是笑着走的。但我恨暗刀门,我要杀了谢玉河为我义父报仇!”她眼中浮起一丝雾气,继而被尖锐的杀意代替。
“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杀回去。”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波澜。
“那个……梓龄姐姐她……”玉琳琅望了望义父,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她不会有事的,幻冥玉能护住她,那是件真正的宝贝,比我这些飞镖好多了。放心,她不会有事。”语气仍是淡淡的,但心中却涌起了风浪。
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玉琳琅最后回眸看一眼地上的义父,决绝回头,咬了咬唇,一双小拳头握得极紧,却让自己仍保持平静。
“我知道,你有化尸散。”
“你舍得?”她反问,对方不语,只点了点头。“好吧,人已去,尸身留不留又有什么呢?”她走至玉谷子身旁,从袖中取出一只蓝色小瓷瓶,拔出瓶塞,往尸体上倒了些白粉末。
化尸散,杀了人处理尸体的必备之物,她从未用过。
玉谷子的尸体开始生白烟冒白泡,一点一点地被腐蚀掉。北冥绪拉起眼眶湿润也绝不回头的玉琳琅,折回大火方熄的暗刀门。
红木大门外,沐梓龄愣愣地坐在那儿,盯着不远处的桃林,未察觉到她们的到来,神情呆滞,没有一点生气,直到她们走过去晃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靠在北冥绪肩上,放声大哭。
北冥绪第一次耐住性子放任别人将鼻涕眼泪抹在她身上,抽出一只手轻抚她的背,可对方却越哭越凶,她也只好由着她,只希望此时暗刀门的人不会被哭声引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哭得累了,她也就停了下来,小小声地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好一段时间,才吐出断断续续的话。
“师……师父他……死了……”为了救我。
“师父?谁?”北冥追问,不过看她的样子也回答不了,她自己大概也猜出了八九分。那个神秘老者,成了她师父?又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除了在抽噎的人,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了吧?
沐梓龄的抽泣声慢慢放小,四周很静,除此别无其他声响。红木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听起来是会些三脚猫功夫的。
“走得了吗?”
“不!我不走!我要杀了他们!”她的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
北冥绪望了她一眼,不说话,究竟什么事,让她如此恨他们?
第71章 暗刀门(七)()
红木大门如料想般打开,三人均往空中一跃退后几步远,审视面前的人。
“你们果然还没死?”刚才听见女子的哭声,他就预感到了几分,只有那些个门人弟子才会以为闹鬼。
“你还没死,我们会死吗?不过现在,你就先阎王爷那儿报到吧!等个五六十年,我们或许就会在那里碰面了。”沐梓龄扬起嘲讽的笑,狠狠盯着谢玉河。
“你想杀我?凭你还不够能耐!”谢玉河冷笑。对面三个丫头,唯一有资格和他交手而且可能获胜的,只有北冥绪。
“试试?”沐梓龄狠狠掷下两个字,人已经到了谢玉河面前,不容分说已攻出一只手去,被他躲过后又往回一勾,出手变得更狠厉。
北冥绪微微眯起眼,细细看着她的一招一式,这些不再是花拳绣腿,而是招招狠厉的实招,竟有点似曾相识。
看来,她的猜想验证了几分。
相识谢玉河也看出来了,刚刚还一直在退守,转眼间已经开始攻击,招式与她所出的相似,却更加精妙,更加狠厉。
谢玉河运全身气力于掌间,向沐梓龄袭去,她险险避过,正要扬起得意之色,忽然肩头一痛,扯下衣襟一看,半边肩已经变成了紫黑,黑色的血顺伤口留下。
暗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