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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回了自己房里,仔细看看老爷不在,嘉树正在书房里闭门用功,她大声跟下人说自己出去看望个小姐妹,让他们准备着饭菜,然后才出门去。
婢子跟着宋夫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巷,这里比较破败没几户人家,不远就看见一个灰衣男子的身影。
男子转头过来,脸上脏兮兮的,厚实嘴唇里一口喷着臭气的大黄牙,正是那日挣脱了柳府管家牵制的陈勇。
陈勇呵呵一笑,对宋夫人谄声道:“夫人,您举家迁到这地方来可真是难找,该不是忘了我陈勇吧?”
宋夫人眼底的嫌恶一闪而过,淡淡道:“不会,我问你,吩咐你那事现今结果如何了?”
“您还没听说么?柳家少爷如今病得昏倒下不了床,那柳少奶奶……程氏被柳家夫人狠狠教训一顿,她娘去接她,她好像是跑了,据说人像发疯癫了一般,不像个人样……”
陈勇暗暗观察着宋夫人面上的满意神色,继续道:“您看,我都差些被那贱人拖下水!让管家好一顿打!还好是我命大,钻空子逃了出去!”
宋夫人没说什么,给婢子使了个眼色,婢子便递过去一个素色囊袋,里头装着事先说定的银钱。
陈勇接到手大约摸了摸,嘿嘿一笑,道:“宋夫人,您可不知道,那贱人有多胆大缠人,好几次我都差点让人给发现了!这一发现便是要揭皮挨打的事儿!我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啊,日夜心里头都提防着……”
宋夫人哪不知道他就是想多蹭些银子,白了一眼冷冷道:“得了,那小贱人年纪轻轻的,还能没让你享受到?少给我白话些,再给你一倍,今后莫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婢子又扔给陈勇一个小素囊袋,没好气道:“快滚,没有吩咐不要再来找我们夫人,小心事情若揭开了第一个没命的是你!”
陈勇忙不迭接过来,转身就离开,他觉得这事儿自己还真是大赚到了,从前在乡下连媳妇也娶不到,现下偷摸享受了那么久别人家的少奶奶,还得了这些酬劳,回老家盖个房子都不愁!
“真是只癞皮狗……”婢子在耳边轻蔑评价着陈勇。
宋夫人边走边不屑一笑:“癞皮狗配那小贱人,是顶好的,这下看那贱人还怎么蹦跶!”
婢子讨好道:“那是!早前听说程妙萱疯了跑走,不知所踪,现在夫人您可以安心了。”
宋夫人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她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容不得半点沙子在眼睛里。
“这事就当忘了,万不可让少爷知晓。”她低声警告道。
婢子谨慎点头:“府里除了夫人与奴婢,没第三个人知道的。”
宋嘉树在书房里埋头背文章,他还不知道自家娘又是替自己张罗买通试题的事,又是下狠手报复了从前引诱过自己的程家三姑娘。
第302章 命苦()
也许是读书读久了,他现在的心性比从前少时淡漠许多,只有在听到程妙萱似乎是年前的时候莫名疯癫了,从柳家里跑了出去不知下落,他才皱眉恍了恍神。
他一直把程妙萱当妹妹看,知道她是被母亲牵的线介绍嫁到柳家,怎么会莫名得了疯病?
据说程家大姐在地动前就带着私生的孩子回了村里,结果被瞿氏闹了一场不肯认,只好自己出去住,现下程妙萱又落得这样的结局,程家姐妹都如此命苦,那……她呢?
宋嘉树难免会想起程幼素,从前一时听母亲的退了亲,年少觉得儿女之事没有自己前途要紧,现下越长越大,愧疚感却越来越重。
不过还好,她都已为人妻子了,似乎姓柴的也是个老实不错的男子。
宋夫人照旧在傍晚时辰给儿子端汤送饭,轻轻敲开书房的门,亲自端着木托盘走进去,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宋嘉树,有些局促地道:“嘉树,娘给你送补身子的汤来了,你读完书就趁热喝……”
宋嘉树淡淡点头:“谢谢娘。”
从私贪祀银的事被揭露后,他一直对宋夫人是生疏的态度。
宋夫人唯在自己儿子面前是万分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他的情绪,影响了读书。
临出去前,她回头望着儿子轻声道:“嘉树,等过完年娘想带你去城里住下,到时好直接启程去京里应考,这事我都跟你爹商量过了……还有,娘问到了一个会修容的老大夫,他有遮掩伤疤的本事,你去看看,也好让面上的疤平复些。”
宋嘉树点头应了一声,不反对宋夫人说的任何安排。
宋夫人还想跟儿子多说两句,见他如此只好轻轻掩门出去。
搬迁之后才安定下来,亲朋四散,又因着儿子要下场参加科举了,哪有心思过年。
京城。
程韵若住回了自己旧时做妾侍的屋子。
尽管老爷见她一回来就吩咐,一切按从前的样子便是,可她自知身份低微,不想再越了名份与老爷同屋住下。
蒋叙屏是个重情之人,他年过不惑,亡了相敬如宾的原配夫人不久,不愿再多招女子进府里来。
程韵若也是个可怜女子,偏生她十分懂事大方,不以美貌自恃,渐渐得了他的心意。
只是蒋叙屏没有想到在孩子这件事情上,程韵若竟会如此坚持固执。
这日照旧是程韵若伺候他用晚饭,蒋叙屏见她低着头纤手添汤执箸,年轻的面孔如往常娴静沉默,叹了一声道:“韵姑,当真还在怪罪老夫?要与老夫这般生疏了?”
程韵若一愣,缓缓摇了摇头:“老爷哪里话,妾身不敢。”
“不敢?当初你说走便走,没有一句后悔之辞,半个台阶都不肯留给老夫,老夫怎就没看出来,原你竟是个烈性子。”
程韵若听老爷话语中带笑意,调侃自己,眼睛里突然酸涩一下,沉稳住声音道:“是老爷大人有大量,没有怪罪于妾身母子,妾身心里感激不尽……”
第303章 复命()
蒋叙屏直直道:“这个时候便莫要再说这些场面托辞,老夫那日说的话太过刁难人,你是善心之人,怎可教你把亲生孩儿送去别家养?是我一时太欠缺考虑,老夫有过,让你们母子奔波受委屈了。”
程韵若无论如何想不到蒋叙屏会低头跟自己认过,她抬起眼,嘴唇有些发抖:“老爷,您肯收留含章了?是、是妾身不知晓知足,任性妄为,给老爷添了麻烦!”
“你还年轻,妄为又怎地?”蒋叙屏皱纹浅布的清修面上是宽容柔和的神色,一双眼从混浊里透出清澈的光亮来,“如今我在官场稳扎稳打,你马上要成了我老蒋的填房夫人,就是再肆意妄为些也无妨的。”
程韵若说不出话来。
老爷这话是等于既允许她留下含章在身边,又还要抬她这身世低微女子做蒋府的填房夫人?
她不敢失了分寸,快快垂袖抹去眼角泪水,继续给老爷布菜,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过年的时候自然要属皇都京城最热闹漂亮不过。
正街上有热闹的摊贩吆喝,来往游行的华丽帷帘马车,跑马的富贵公子哥儿,特别是到了夜里,屋巷飞檐上到处打着喜庆的红宝灯笼,红澄澄一片亮,让人看了就觉得欢喜。
一个身着黑衣身段妖娆的女子正从一处巷尾快步走过,身上散发幽柔香气,步伐轻盈无声。
有喝野酒的混子在暗巷深处大咧坐在地上,眼尖见着有个身姿纤丽的女子路过,虽夜色太黑看不清什么模样,但身上那阵香气随风传过来就是极勾人的,他们打着口响放浪喝道:“诶!妹妹!天这么晚了,快来哥哥这里给你好东西吃!”
黑衣女子置若罔闻,眸光却是不耐一闪。
几人拎着酒壶摇晃着站起来,想去拦住女子去路,边歪斜走着边哄声笑道:“妹妹,身上好香啊,该是天香楼的头牌吧?哥几个都受不了了,快些过来让哥哥仔细瞧……”
黑衣女子脚步一顿,眼见他们摇晃的身影,面上泛起不屑冷酷的神情。
正是心情不好愁没地儿可发火呢,这几个死苍蝇就犯上来了!
混子们见她果真停下了脚步,再一看面貌确实是个美女子,心里欢喜意yin着,要扑过去。
没多久,这条寂静的暗巷里就发出了可怕的骨节断裂声,伴随着男人们喘着大气的压抑惨叫。
黑衣女子将软剑收回腰间,轻蔑一笑,一路穿巷过道,身影渐渐隐没在极其幽蔽的地方。
她正是青凋宫宫主手下的贴身影卫之一,茯凌。
紧闭的香楠镂花门被打开,里头探出一个女子,她蹙眉问道:“茯凌,怎么这样晚才回来复命?宫主已将休息了。”
她边进去边撇撇嘴:“还不是路上有人惹到我,本姑奶奶就顺手解决了几个死苍蝇而已。”
待走到一垂暗紫浣花薄烟纱帷帘前时,茯凌的神色已经变得恭敬肃然,她俯头低声道:“参见宫主,茯凌前来复命。”
第304章 三人()
纱帷后传出一声轻咳,平淡微哑的声音响起,却像能丝丝传入人耳似的,让人听了分外舒服。
“凌儿,先去歇下吧,你累了。”
茯凌仍俯着首,拱手的拳头却是一紧,而后皱眉委屈倾诉道:“宫主,十一爷怎能如此待我们,他不仅命赵普赶走咱们的人,还放话说若敢再度前去求见他们,就叫咱们不好看……”
帘侧角落的金脚兽炉冒着近乎透明的烟气,幽静香气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似有时无,本来卧殿内没有风,帷纱却轻轻飘起一角,现出帘后女子重瓣墨莲双色锦的裙角,与一双银线绣白荷软缃绣鞋。
容饮烟半晌未曾应答茯凌的话,突然轻哑浅笑一声:“凌儿等过了这年,可都是双十年纪了,怎地言语还像小时一样随性?”
“宫主……”
“十一爷身份尊贵,就算目前看似虎落平阳,也不是你我可随意议论腹诽的,知道么?”
茯凌顺从点头,可末了还是不甘心地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