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丁义钻进前面的雾气里了。
忽然,“叭”的一声枪响,传了过来。阿四低呼一声:“不好,”蹭地从车辕上跳下来,飞奔向前,许群跟在他的身后,朝前跑去,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宁静。
是丁义遇到危险了吗?
阿四腿上生风,一溜烟向前窜去,一边跑,一边拔出腰里的手枪,就见前面的小村庄里,升腾起一片灰黑色的烟气,和沼沼白雾混在一起,象蒸笼揭锅一样四散开来,从烟雾里跑出一个人,跑得飞快,边跑边回头打枪。
“叭,叭叭,”
这人正是丁义。阿四三步两步窜上前去,找到路边一棵大树,当作掩护,举枪朝着那片烟雾里射击,给丁义做掩护,“叭叭叭,”枪声越响越激烈。
“老许,准备马车。”阿四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回头喊道。
丁义猫腰拐着之字,躲避着身后飞来的子弹。几个身穿军装的伪军士兵,从烟雾里现出身形,狂叫着追赶过来,阿四看清了目标,“叭叭”两枪,撂倒了一个。其余的人为之一吓,卧倒在地。
趁着这一眨眼的功夫,丁义三窜两跳,跑了过来,和阿四两个人交替掩护,很快撤回到马车跟前。这时候,许群已经将马车掉转车头,举着鞭子高喊:“快,快走。”
“啾啾,”子弹从头顶上飞过。
阿四和丁义撒开两腿,轮流回身开枪阻击,两人的手枪连发,配合得象是一支机枪打出的点射,连续不断。许群赶着马车,向前飞奔,身后的追腚枪响了一阵,便逐渐稀疏下来,那些伪军士兵,落在身后的浓雾里,越来越远了。
三人一车,这才放慢了速度。阿四喘了口气,拎着手枪回首了望两眼,嘴里骂道:“奶奶的,有种你就追呀。我说老丁,你上前察看,怎么大光其火,跟他们干起来了?你不是慈悲为怀吗?”
阿四玩笑归玩笑,但大家都知道,丁义是个八面玲珑的老江湖,绝无可能随便冒失,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果然,丁义“呸”了一声,讲起了自己“察看”的经过。
雾气里的胡坎村,在丁义走近村口的时候,安安静静,象是睡着一样,按说秋后的时节,临近中午,正应该是人喊马嘶,收秋割禾,热闹的农村场景,但眼前所见一切,却是安静中透着怪异,丁义东张西望,顺着入村的土路进入村头,发现前面的路口设置着铁丝网,树枝拒马,把道路给封锁了,显出一副战备的模样。
难道这里要打仗吗?
丁义穿的是一身“特务”装束,头上还戴着顶日本战斗帽,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铁丝网跟前,伸着脖子朝前观望,并没找到哨兵的影子,就在他正要跨过铁丝网,再往里去的时候,传来一声问话:“干什么的,口令。”
声音来自铁丝网后一片柴堆,但丁义并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他当然不知道口令是什么,于是客客气气地说道:“先生,我找鲍元营长,有公干,请您”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耳朵里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身为老兵油子的丁义,立刻分辨出这是拉动枪机,给子弹上膛的声音。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坏了。
丁义转身撒腿就跑。
就在这一瞬间,对方的子弹已经射出枪膛了,“叭,”幸亏丁义机警,及时逃避,躲过了近在咫尺的枪击,他心下大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提到“鲍元”的名字,对方便立刻开枪。这简直难以想象,鲍元不是驻军的最高指挥官吗?
一定发生了意外。
铁丝网后面,传来了噼呖叭啦的脚步声,有人追赶过来了。丁义不敢怠慢,一手从腰里拽出手枪,回身开枪阻击,一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圆鼓鼓的纸色,朝着身后猛甩过去。
后面,追出来好几个穿军装的士兵。
丁义扔出的纸团,是匡老伯的“兵工厂”里自己研制装配的“烟雾弹”,体积小,爆炸威力不大,就和过年用的炮仗差不多,但是能放出浓重的烟雾来,阻挡敌方追兵的视线。并且匡老伯往里添加了辣椒面和迷魂散等各种“佐料”,因此甩在地上以后,烟雾升腾,辣味四散,闻上去还头昏脑帐,和漫天的白雾一混合,顿时把一群追赶的士兵搞得晕头转向,七零八落,一片咳嗽惊叫。
趁这功夫,丁义飞跑出几十米开外。
在阿四的掩护下,丁义总算是安全脱险,在一群敌兵的眼皮底下,逃得了性命,几个人都觉得庆幸,但是为什么伪军不分青红皂白,突然便对“特务”开枪,大家一边走路一边议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种事,有违常理啊。
“兵变,”许群肯定地说:“胡坎村的兵营里,一定发生了异常变故,你们看村里村外的情形,完全不同寻常,这是即将打仗的迹象,谁和谁打仗?为什么打仗?都是未知数。老丁,你恰恰在这时候贸然闯上去,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神灵保佑,捡了条命。”
“可是我现在担心鲍元的命了,”许群忧虑地说:“你们想想,若是鲍元还在掌权,何至于一提他的名字,便被开枪射击?这么想起来真是觉得不太妙,大事不妙。”
“那只能也盼着神灵保佑了。”
马车离胡坎村,渐行渐远,来到一处树林边。此时天地间浓雾逐渐消散,一缕阳光,透过沼沼雾气洒到地面上来。忽然阿四上前一步,拉住辕马,竖起手指,朝丁义和许群“嘘”了一声。
有情况。
第188章 兵营惊变(3)()
随着雾气散去,四周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前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一溜人影。从衣服颜色、走路姿势上,三人一眼便分辨出那些人是穿了军装的和平军士兵,有些人手里提着步枪,有些人将步枪扛在肩上,没有排队,沿着树林边沿,迅速走过来。
阿四将手一摆,三个人舍了马车,闪身躲到路边,隐到树后,这时听到前面来的那支队伍里,有人向这边高喊:“李兄弟,是你吗?”
李兄弟?前面的人肯定是认错人了。阿四等人紧握着手枪,躲在树后,谁也没有出声,朝前张望,丁义刚才吃了胡坎村士兵的亏,此时心里冒火,将手枪瞄准前面的人影,右手食指,紧紧勾住枪的扳机。
“李兄弟,是你吗?我是老山东啊。”
前面的喊声,又传过来,那溜人影越走越近,前面一人,长得粗壮高大,把两手拢在嘴成成喇叭状,继续喊道:“你们刚才和刘鬼子这帮王八蛋打起来了吗?我们听到枪声,就赶过来了,李兄弟,李兄弟咦?你们是谁?”
显然,对方也起了怀疑。
忽拉一下,那一溜士兵,都警觉起来,走在前面的粗壮汉子将手一摆,士兵们将枪都端在了手里,迅速闪身,隐蔽到了树林边,一个个利用大树树干掩护,端着步枪,做好了战斗准备,形势刹那间紧张起来。
树林的这一边,阿四和丁义,却是心里犯起了嘀咕,听前面这个“老山东”话里的语义,似乎和胡坎村里的伪军,并非一路,而且称“刘鬼子这帮王八蛋”,着实让人疑惑,刘鬼子是谁?“这帮王八蛋”指的是胡坎村里的士兵吗?
阿四回头问丁义:“打吗?”
“不打。”
“那怎么办?”
“赌一把。”
丁义知道此时必须当机立断,两方的枪口互相对恃,稍一延误便是如飞的弹雨,眼下前面是敌是友,难以分辨,然而时间容不得慢慢了解,大雾已经消散,阳光明媚,视野开阔,逃跑隐蔽都来不及,唯一有效的方式,便是“赌一把”了。
“喂,前面的弟兄,”丁义扯着嗓子,朝前方喊道:“鲍营长在哪里?”
“你们是谁?”
“我们是鲍营长的朋友。”
此话出口,效果立现,前面那群士兵,有好几个人都把枪给放下了。有人嘀嘀咕咕,有人向这边探头探脑。丁义心里有数了:这回赌对了。
但是那个喊话的“老山东”看来警惕性很高,躲在树后,向自己的同伴摆了摆手,然后向这边喊道:“请问是哪里的朋友?请报个名号。”
“北边来的朋友,”丁义一边说着,一边从树后走出来,此时他已经完全能够肯定,前面是友非敌,因此毫无顾忌地现身答话:“我们来见鲍营长,却在胡坎村被人暗算,朋友,如果信得过,请出来一叙,清风朗月,落地为金。四海之内,通气连枝”
他场面话夹带着江湖黑话,杂七杂八,倒是起了效果,对面的士兵们,纷纷从树后闪了出来,前面那个粗壮身材的汉子,往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丁义,丁义继续说道:“我想问一句,鲍营长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请到树林里说话,”老山东脸上的敌意,慢慢消失了。
“好,”丁义、阿四和许群,随着老山东进入树林里。这群士兵,留了两个人在林边放哨,其余的人,也纷纷隐入林中。丁义发现这些人都神色疲惫,军服上满是尘土,仿佛是刚从战场上撤下来一般,有两个人的胳膊,还用纱布吊在胸前。
双方收起枪支,互通姓名,那个“老山东”姓董,原来正是鲍元手下的连副,他对丁义说:“是这么回事,我们这个团,只在本地驻扎两个营,由鲍营长统辖,驻扎胡坎,另一个营驻孟坎,营长便是刘鬼子。”
许群急着问道:“鲍元现在还活着吗?”
“这可说不好了,”老山东卷着一支旱烟,盘腿坐在林间草地上,面色阴沉地说:“那刘鬼子是个阴谋家,早就有取代鲍营长的念头,平日里对鲍营长溜须拍马,满口奉承,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人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没有一点好下水”
旁边的一个大胡子老兵,气愤愤地说:“我早就估计到了,出事是肯定的,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刘鬼子这个铁杆汉奸”他说到这里,老山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