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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开去。
快到祠堂的时候,忽然一个军官,从墙角转出来。
那军官看见老山东正疾步赶过来,觉得有些眼熟,站住脚打量,丁义怕他看出破绽来,赶紧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后面的老山东等人,嘴里象唱戏一般地说道:“熏鸭子,酱鸭子,香喷喷的肥鸭子,您尝了一只忘不了,吃了一只还想找”想把军官的注意力给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但这军官警惕性很高,一把将丁义推到旁边,疑惑地瞅着越走越近的老山东。老山东低着头,一言不发。只顾疾步快走,那军官脸上变色,伸手俩向腰后摸枪。
丁义手里正拎着一只熏鸭子,一看事情不好,顺手把鸭子往军官脸上甩去。
肥硕的鸭子劈头打在军官的脑袋上,打击力度虽然不大,不至于受伤,但鸭子身上的肥油酱汁却迸得满脸都是,一下糊住了军官的眼睛,那军官“啊呀”一声惊叫,赶紧用手抹脸。这时候,老山东和大胡子等人,已经扑了上来。
丁义飞起一脚,踹向军官的腿。
那军官动作也甚迅捷,一边抹去脸上油汁,一边伸手抽出手枪来,此时,老山东等人已经象一群猛虎一样,窜到了面前,军官忙乱中躲避丁义的飞腿,来不及瞄准,便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叭,”子弹射歪了。
但是,枪声一响,奇袭行动便已经完完全全地暴露了,丁义知道必须速战速决,眨眼之间,被惊动的敌人,便会包围上来。他正要再次扑向军官,身后一声枪响,“叭,”那军官一个侧翻,摔倒在地。原来是后面的大胡子举枪射出了子弹。
几个人,顾不上察看被打倒的军官,拔腿向前飞奔,向祠堂一路猛跑,突然间,从另一个胡同里,又闪出一个穿黄军装的士兵来。丁义暗叫不好,这一定是刚才的枪声,把兵营里的人给吸引过来了。
他举起手枪,便向这人瞄准,旁边的老山东喊道:“别开枪,自己人。”后面的大胡子兵也同时喊道:“张小六。”
那士兵迎着众人,拔腿跑来,脸上现出喜色,嘴里喊道:“大哥,你们来了,快,快跟我来。”
“曲连长在吗?”
“在,给软禁起来了。”张小六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跑在老山东身旁,边跑边说道:“曲连长本来要先不说这些,他被关在祠堂里了,就是原来的连部,你们可不知道哎哟。”他正说着,突然住了口。
前面,就是祠堂了。
祠堂建在一个高台上,是原来曲连长的边部,老山东等人直奔这里,便是想和曲连长取得联系,但听张小六所说,曲连长已经被软禁了,那么,祠堂里情况怎么样?非常让人担忧,因此丁义等人心急火燎,只想赶紧冲进祠堂里。
祠堂地基很高,围墙是用青石垒的,比村里其它的建筑,要高出一头,众人跑到近前,并没有看见有哨兵,但是,张小六突然发现,从青石围墙的墙头上,伸出了两支黑洞洞的枪口。
老山东等人,已经冲到了距离台阶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再也没办法隐蔽,只要墙上乱枪齐发,必将造成伤亡,张小六看见墙上埋伏的枪口,其他人也看见了。
老山东毫不犹豫,振臂一呼,“弟兄们,冲啊。”
眼下,只有硬冲了。
大胡子瞪起眼睛高喊:“冲啊。”其他的人也一起高喊:“冲啊。”喊声里满是雄壮,满是豪情,满是怒火,大家顾不得瞄准开枪,一阵风似的向前冲过去。
第191章 围魏救赵(2)()
战士冲锋,看得是气势。
当万马奔腾,当飞瀑直下,那种舍我其谁,无可阻挡之势,便形成雷霆万钧之感,让人莫敢撄其锋。
千军万马一起冲杀,便成排山海海之势,直裂敌胆。而十几个人的冲锋,大家齐声呐喊,圆睁怒目,一往无前,竟然也可爆发出摧人胆寒的力量,老山东、大胡子、丁义等人,在既不能后退,也无处隐蔽的情况下,大家呼啸一声,象旋风一般直冲上去。
那两只枪口,缩回去了,恐惧了。
老山东象一只暴怒的狮子,挟着一阵风冲到祠堂门前,猛地抬腿踢开大门。
大门“咣当”一声,被他踢得脱离了门框,歪倒在地,老山东、丁义、大胡子等人象一颗颗出膛的炮弹,窜到院子里。
院里空无一人,只有墙边的蓑草在轻轻摇曳,祠堂房间前门后门都洞开着,门扇尚在晃动,显然是刚刚有人从门后逃跑了,老山东脚步不停,嘴里高喊道:“曲连长,你在哪里?”晃着膀子冲进屋内。
里屋的门,被一把大锁紧锁着。
大胡子兵抢上一步,举起手里的步枪,倒转枪口,抡起枪托,狠狠地砸在大锁上,锁头连着锁孔上的铁环,一下全都被砸掉了,厚重的硬木门扇晃了两晃,打开了。
屋里,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这人身形高大,形貌威猛,下巴上满是短短的胡子茬,穿着一身黄军装,却没戴军帽,露出一头棕刷似的又直又硬的短发,两臂两腿,都被绳子捆在一只木椅上,动弹不得。
这条壮汉,虽然全身被绑,但浑身散发出的那股虎虎威势,却是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
“曲连长。”
“老山东,是你们?”那人吃惊地说。
“曲连长,很好,你还活着,很好。”老山东卸下步枪上的刺刀,去挑曲连长身上的绳索,“快,赶紧召集弟兄们,跟刘鬼子算帐,再晚就来不及了”
“鲍营长怎么样了?”曲连长打断老山东的话。
“不知道,生死未卜,我们被刘鬼子的人突然包围,拼了命冲出来。”老山东嘴里说着,手腕用力,咔咔几下,用刺刀割断曲连长身上的绳索,曲连长抬眼看见丁义和许群,有些意外,脱掉绳索站起身来,疑惑地问道:“二位是”
“国军特遣队。”
曲连长愣了一下,眼神里露出惊异,大胡子兵瞪着眼睛急头白脸地说道:“曲连长,你还没看清刘鬼子的心肠么?咱们再不醒悟,早晚全都给他收拾掉,你别以为他是你的老上司”
“我没那么糊涂,”曲连长打断大胡子兵,瞅着丁义和许群,问:“眼下,需要我做什么?”
丁义本以为,要对曲连长做一番工作,毕竟他是刘鬼子的部下,这种以“服从老长官”为本的观念,在老旧军人中根深蒂固,也许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能策动他树起反刘大旗,没想到,曲连长头脑清晰,很识大体,语出如刀,当机立断,不禁让他喜出望外。
“召集弟兄们,举起义旗,营救鲍营长,重掌团部职权。”丁义语气坚定地说。
曲连长又把目光转向张小六,“小六,外面情况怎么样?”
“议论纷纷,乱七八糟,”张小六细声细气地说道:“刘营长把李有富那一连人带走了,咱们这一连,从你被软禁以后,三个排长就一直在吵,于拐子那一连,这里只剩下一个排,其余的被于拐子拉到村外边去了”
“知道了。”
话音未落,外面“叭叭,”响起两声枪响。曲连长迈开大步,走到屋外,这时,听到一阵喧嚣吵嚷声,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从祠堂外面传过来。
一行人都来到祠堂门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过去,孟坎村里一片混乱,只见穿着黄军装的士兵,从四面向这里涌过来。
这些士兵提着各式武器,有的拿着汉阳造步枪,有的提着花机关枪,还有的是三八式步枪,乱纷纷地吵嚷着,有的一边跑,一边互相对骂,我的互相拿枪指着对方,似乎一触即发,马上要自相火并。
远处,还有不少士兵,正在穿过街道,向这里涌来。
这些涌过来的队伍,班不成班,排不成排,杂乱无章,显然并没人指挥,也看不出哪个是长官。
曲连长挺身上前,站在祠堂门外高高的台阶上。
“弟兄们,”曲连长朗声叫道。这一声,宛若洪钟,直震得旁边的人耳鼓嗡嗡作响。
曲连长身形高大,站在台上昂首挺胸,稳如凝岳,出声若雷,气势一下将下面那些乱哄哄的纷嚷给压了下去,魁梧的身材直如一尊天神,矗立在高台上。
丁义拎着手枪,站在曲连长侧后,盯着前面这些乱乎乎的士兵们,仔细分析辨别,哪些人是拥护曲连长的,哪些是刘鬼子的死党,哪些又是稀里糊涂的动摇派呢
“曲连长,”一个提着汉阳造步枪的士兵朝着台上喊:“弟兄们听说你被抓,早就不干了,咱们反了吧。”他的枪筒上方,连刺刀都装上了,似乎是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刚才听见枪声,我们以为打起来了,赶紧过来察看,曲连长,你还活着,这真好”另一个士兵在旁边插话,他的话愣头愣脑,引起旁人骂起来,“乌鸦嘴,你会不会说话。”
“谁敢造反?”另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挥着一把手枪,匆匆奔过来,冲着台下的士兵们瞪眼喊了一声,又冲着台上喊道:“曲连长,咱们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你不可鼓动弟兄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好几个人都朝他骂起来,“放屁,胡说”“服从你娘个屁,把人都给抓起来了”场面混乱起来,好多人都操起枪来,推上子弹。
“弟兄们,等一等,”曲连长一声大喝,往前迈了一步,“愿意跟着曲某的,请向前来。”
他声音粗壮有力,传出老远,这一声喊,台下纷纷响应,好多士兵嘴里鼓噪着,涌向前来。这一招立刻见效,此时局面混乱,容不得耐心去讲大道理,曲连长立场分明,召集“愿意跟着我的”实在是最简洁也最生效的方式。
“不愿意与曲某为伍的,请退开。”
有些人在尴尬,在犹豫,曲连长大瞪着两眼,两手扶在腰间,威风凛凛地站在台上,有一种不可侵犯之感,这种“气场”正是压住混乱的最好药方,台下的混乱逐渐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