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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定。”曹一飞一边答应,一边连滚带爬,歪歪斜斜地离去了。很快,身影便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他走了,常国伟忽然想起一件事,纳闷儿起来,“不对呀,鲍营长,他不是卖切糕的吗?那他的切糕担子,或者,切糕车子在哪儿?做小买卖,总得有个家具吧。”鲍元也拍了拍脑袋,“是啊,这人挺可疑,咱们应该好好审问一下的,唉,大意了。”鲍元从军已久,却是指挥战斗为主,对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向不在意,常国伟这一说,他也觉得是疏忽了。
此时后悔已经晚了。曹一飞早就不见了踪影。两个人只好匆匆埋好洞口,用杂草枯叶做了伪装,然后起身奔向胡坎村里。
“站住,口令。”尚未进村,忽然村口传出一声问话。
“我是鲍元。你是孙大个儿?”
“鲍营长?”村口的哨兵一阵迟疑,闪出哨位,就着月光仔细察看,但此时鲍元脸上满是土泥,蓬头垢面,简直看不出模样来,常国伟急中生智,用手电筒照亮,哨兵终于认了出来,“呀,真是鲍营长,营长,我们找了半天,老山东刚刚还在村边搜寻过,大家都急坏了,一直找不着快,快跟我来。”
跟着哨兵匆匆走进村里,此时已近半夜,村里村外一片寂静。但团部里仍然灯火通明,隐隐还可听到有人说话。大战过后,事务繁忙,军官们熬夜倒也正常,鲍元四下了望,村里秩序井然,哨岗遍布,应该是自己一方将仗打赢了,他心里坠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当鲍元进入团部会议室的时候,看见满屋子的人,正在开会,屋里一片烟气腾腾,热闹喧哗,曲连长、老山东、李排长等人都在,还有几个陌生人。大家看见鲍元,登时沸腾起来。
“鲍营长鲍营长”大家纷纷涌上前来,一阵激动,满屋子都响起喊叫声。鲍元向大家打招呼,他巡视一番,目光扫过全屋的军官们,忽然感慨地说:“怨我,这回怨我。弟兄们,全怪我的疏忽无能。”他发现,自己手下三个连长,全都没在,好多旧时心腹军官,不见人影。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自明。
“营长,咱们主力还在,重整旗鼓。”老山东说。
“老鲍,”一个穿便装的人,走到前面。
鲍元定睛细看,不禁瞪大了眼睛,一把将这人抱住,“哎呀,许群,是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国防部吗?你来了太好了,我们正准备”
老山东说:“营长,要不是老许他们,咱们还打不赢这一仗呢。”他将丁义、阿四等人都做了介绍,并把许群献策,指挥兵马“围魏救赵”,击败刘鬼子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兴奋地说:“营长,我们已经做了宣布,从此重归国军,老许代表重庆国防部,已经向军官们秘密发布命令了,大家正在商议细节。”
鲍元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
长久以来,郁积在心底的疙瘩,终于解开了,率部反正,参加抗日,是早就盼望的事情,现在达成心愿的喜悦,和挫折伤感的悔恨,交织在一起,真是百味杂陈,他拉着丁义和阿四的手,“谢谢,谢谢你们,是鲍某无能,连累了弟兄们老许,以后应该怎么办,我鲍元唯你们马首是瞻。”
“鲍兄,立刻负起你的职责来,带领弟兄们奔赴抗日前线。”
“好,义不容辞,愿马革裹尸,以身报国。”
会议室里,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家重新坐在椅子上,继续刚才的会议。这回加了鲍元,更使指挥系统通畅,制定计划也更有了基础。许群说:“我们正在商议,由曲连长带一连精兵,秘密进发,开赴前线,配合国防部发起的作战行动,抄敌后路。其余部队,仍然驻扎在原地,当作隐蔽在木城敌人周围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候命。”
“好,”鲍元点点头,“我真想自己去前线,挥刀在战场上同日本鬼子见个高低,一尽军人之责。”
“鲍营长,”曲连长说:“眼下这里刚刚平定,善后事务繁杂,需要你统领全局,咱们团没你这杆大旗,只怕会被师部拆解生变,你留下来才是上策。”
“好。你替我多杀几个日本鬼子。”
“营长,请你和大家静候我们的捷报。
第204章 作战会议(2)()
以前开作战会议,团部里总是气氛沉闷,大家松松散散,虚与委蛇。但现在完全不同,“重归国军系列”让军官们每人内心里都燃起一股火,会议也讨论得热热闹闹,鲍元的回归,恰逢其时,全团很快把作战计划完善下来。
“老曲,”鲍元说道:“你虽然只带一个连去,但却是代表着咱们全团,一定要杀出威风来,给日本鬼子点颜色看看。”
“请营长放心,”曲连长满面正色,既对着鲍元,也对着全体军官说道:“咱们屈居敌后,披着这张汉奸皮,今天总算扬眉吐气,又成了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身为中国军人,使命在身,不敢或忘,这回奉命远征,我们一定戮力同心,奋勇杀贼,打出咱们全团的威风。”
满屋的人,内心都充满激动。热闹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大家仍然不愿散去。问起鲍元“地道脱险”的经历,在惊叹之余,无不觉得侥幸。老山东说:“营长,那个所谓‘卖切糕的’曹一飞,绝对是个骗子。你想啊,他被士兵抓进洞里,为什么?有理由吗?手榴弹是怎么炸响的?为什么士兵被炸死了,而他没死?你们被骗了。”
鲍元拍了拍脑袋,“对,当时又疏忽了,只顾着从洞里逃生,唉,我这个粗枝大叶的毛病,可真是害人不浅。”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衣袋里,从死去士兵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那几张纸,却是一封信。
打开信纸,凑近灯下观看,上面写着:
师座均鉴:未候奉命,整顿团务,近日颇有成效。城内吏治清明,防务日谨。唯团丁装备训练,尚显缺失,报请上峰增拨长枪及弹药若干。未候谨上。
鲍元对旁边坐着一同看信的许群解释道:“未候,就是城里保安团的团长,叫蒋未候,他这是向师部求拨枪弹呢。看起来,那个死去的保安团士兵,是奉命向师部送信去的。却不小心在地道口,被炸死了。嗯怪我了,没好好审审曹一飞,到底那里发生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鲍元把信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许群把信拿起来,仔细阅读了一遍,看着鲍元的模样,笑道:“你是不是想借着这封信,做做文章?”
“对,老许,这里的地势,有些特别,部队都驻在城外,木城,因为地势恶劣,无法防守,城内只有保安团留守,现在,咱们既然反正了,就应该把木城给控制起来,让它变成咱们的后方基地”鲍元说起这些战略战策方面的问题,既有大局观,又有条理性,充分表现出一员“大将”的特质。
一众军官们,兴致勃勃,越讨论越热烈,许群看了看表,冲大家笑道:“天都快亮了,赶紧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今天打了一天仗,大家虽然很累,但是情绪高昂,开起会来便忘了时间,此时许群一提醒,才觉得实在是困乏了,鲍元看着大家说:“休息,休息,大家刚结束战斗,有事明天再议。”
老山东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好,休息,对了营长,还有个师政训处派来的探子,叫王三槐不说了,明天再说吧,好困啊。”
这个老山东嘴里的“王三槐”,便是那个被抓住的瘦猴子“王三”。
王三怎么样了呢?
下午的时候,王三被关押在屋里,由卫兵看守,摸不透曲连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候不大,一个士兵走进屋来,递给他一杯茶水,还有一枚药丸,“请,请喝茶。”
“这个药丸子是什么?”
“高级茶饼。也叫仙丹。”
“拿走,我不喝。”
“连长说了,不喝就把你枪毙。”
王三一听,又傻眼了,心说这算是什么命令?他满腹狐疑,在士兵的催促下,把仙丹和茶水都喝了下去。没过半支烟的功夫,“仙丹”便起了作用,王三只觉得浑身痛痒难当,难受至极,恨不得将全身皮肉尽皆扯脱,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象狗一样嚎叫。
熊大头那样的硬汉子,尚且熬不过仙丹,王三又怎么行?
那士兵象看热闹一样,伸长了脖子,瞅着伏地受罪的王三,问道:“对了,王长官,我们连长问你一句话,我差点给忘了。他问你,要不要解药?”
王三痛苦得实在难当,也顾不得士兵奚落,伏在地上冲着他邦邦磕头,“兄弟不,爷爷,饶命啊,赶紧给解药,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嘻嘻,不用求,王长官,我们连长说,你按照他说的办,咱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不但给你解药,而且欢迎你以后常常过来玩儿。给,这是你的解药,吃下去吧。”
就这样,王三说了实话。
他的真名,叫做王三槐,奉了师政训处钱主任的命令,前来察看鲍元部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钱主任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怀疑鲍元有“图谋不轨”的行为,因此叮嘱王三,要详细侦察,如果鲍元部队有哗变迹象,立刻报告师部。
士兵听完,对王三说:“就这么点事啊,王长官,我们连长说,我们一向是忠于师长,忠于皇军的,今天这里打仗,就是因为有人要谋反,我们给平定下来了,以后还将继续效忠皇军。你回去以后,照实报告就行了。”
“是,我一定。”王三槐彻底服软了。
“还有,王长官如果够朋友,欢迎下回再来,因为这个仙丹嘛,一回解药是不行的,还得第二回第三回,才能把毒性给解了。说不定还得解上它一百回。”
“啊?”
“没问题,只要王长官够朋友,欢迎以后常来,我们一定按照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