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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他怀里掏摸,老王使劲反抗,但浑身就象被一只铁箍捆住,动弹不得,肌肉生疼。
陈榆手如闪电,一把将老王怀里的一只手枪,抓出来。
“王副官,”陈榆放开老王,后退一步,冲他笑了笑,“今天,大家都没带枪,您这支勃朗宁,我暂时保管一会,呆会保证原物奉还。”
手枪一现身,老王的“工人”身份,再也无法假装下去。
老桑面沉似水,用目光狠狠盯着老王,“姓王的,算我眼瞎。”他又转过身来,对惠姐说道:“对不起,惠小姐,把这个浑蛋交给我处理。”
“不,老桑,”惠姐微笑着摇头,“别生气,有关王副官的事,咱们大家都息怒,既然来了,就都是客。孟胡山司令,不管怎么说,毕竟没有投降日寇,虽然算不上友军,却也算不上敌军,王副官既然赏脸,不嫌路远,来参加咱们的大会,那么就让他说说来意,不好吗?”
“对,审讯,审审这个王八羔子。”旁边的人也喊起来。
陈榆彬彬有礼地一伸手,“王副官,请坐。”
老王脸色一会死灰,一会通红,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坐下去,偷眼瞅瞅四周的人群,每人脸上都现出愤怒。一般对于“奸细”会如何处置,他当然心知肚明。
场边那个美丽的惠小姐,一直面露微笑,却更加让人害怕。
陈榆瞅着老王,忽然收起笑容,“王副官,我们是诚心诚意,请您谈谈,如果实在不赏脸,那可别怪我们不以朋友相待了。”
“这个”老王脸上的汗,流了下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兄弟向各位道歉,本来,孟司令派兄弟过来,只是想传几句话。”
“什么话?”
“这个这个我们皖东游击军,好歹也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军队,如果各位想抗日,咱们可以合作,合作,孟司令的意思,其实是一片热诚,至诚相邀”
“哼,”老桑面带愤怒,盯着老王,“你们的意思,就是想把我们这些人,编入你们游击军的麾下,孟司令你们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啊。”
“不不,咱们精诚团结,共同抗日嘛。”老王眼睛瞅着地面,不敢和老桑的眼神对接。
“王副官,”惠姐开口了,“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好办,大家也可以交个朋友。”
她的话,又让老王心头轻松了不少,擦了把汗,连连冲惠姐点头,“是是,咱们是朋友,孟司令的意思,也是想和大家交个朋友。”
“那好,”惠姐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请王副官回去转告孟司令,凡是反汪抗日的人士,不论军民,我们都可以做朋友,但若是心怀鬼胎,想以合作之名,行收编之实,扩充实力,拥兵自重,那么,就打错算盘了。”
“是是,这个误会了。”
“误会不了,”惠姐一挑眉毛,语气严厉起来,“孟司令既想合作,满可以正大光明,前来谈判,又何必派你冒充工人,混进大会?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径,不做也罢。再有,我以正规国军的名义,正告孟司令,他之所以能在夹缝中生存,是因为现在抗日军民,在和日寇英勇奋战,谁都无暇顾及你们这支队伍。并不是你们这个所谓的游击军,自己有多本事。”
惠姐的声音高亢,充满力度,让满场人听得尽觉痛快。
“王副官,眼下,大家都在投身抗日,以身救亡,就连深陷敌后的各届民众,象老桑、霍小亮、老刘、老黄、唐老师等人,无不忧心如焚,不顾身家安危,聚谋举义旗,打鬼子,虽然大家政见不同,策略不同,但每一个人,都是满腔热血,一身豪情,这些人,急派也好,缓派也好,全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华大好男儿。”
老王额头上的汗,又流下来。
“而你们皖东游击军,拥兵自重,偏安一隅,自以为得计,请睁眼看看,在诸多舍身抗战的民众面前,良心何在?道义何在?你们拿着枪杆子却不抗日,只顾抢夺地盘,中饱私囊,这与为虎作伥,又有何异?”
惠姐措词严厉,声调高昂,说得有理有据,全场人莫不觉得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敬告你们,若是改弦易辙,参与抗日,我们热烈欢迎。若还是执迷不悟,愚顽自守,甚至不知好歹,捣乱大局,政府决不答应,留给你们的,只有四个字:坚决消灭。”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树林里响起来。
老王面如土色,耷拉着脑袋,不住点头,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惠姐说道:“陈榆,送客。”
陈榆把手一伸,“王副官,请吧。”
灰溜溜的老王,象被押解一样,跟着陈榆,走出麻家老林。
此时,天将正午,太阳升到当顶,一片片斑驳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到林间空地,黑沉沉的麻家老林,显得一片光明。
游老三和老魏,腰里围着白布围裙,抬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笼屉,走进会场,此时正值中午,众人肚里正饥,笼屉里散着一股诱人的面食香气。一下把大家都给吸引过来。
游老三笑嘻嘻地朝四周做了个“让客”的手势,“各位老客,开饭了。”
第239章 同仇敌忾(5)()
剔除了奸细,大家心情也都畅快起来,乱纷纷地说笑着,上前拿馒头,拿咸菜,就在林中草地上席地而坐,边吃边聊。唐老师拿着一个馒头,坐到惠姐旁边,说道:“也不知道陆参议的代表,跟方先生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惠姐笑道:“等吃完了饭,我就把具体情况,详细报告。”
旁边好几个人,都乱纷纷地说:“惠小姐,先透露几句吧。”“惠姐,到底谈到哪一步了?”
惠姐吃完了馒头,见大家着急,便擦了擦手,在阿秋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朝大家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把那边谈判的情景,给大家报告一遍。”
树林里的喧哗声,慢慢平息下来,只留下一阵吃馒头,咬咸菜的声音,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惠姐。
“各位,根据我们和唐老师共同商议,决定和陆参议派出的代表,进行一次下面接触。这段时间以来,各位关于起事是否应该借助周佛海的力量,也讨论过好多次了,好多人反对借助周佛海,其实也是心有苦衷,咱们这件事,太过重大,稍不留神,便会生变,尤其是战乱年月,象周佛海这样惯于脚踩几只船的人,谁敢将性命押在他的身上去赌?各位的担心,并非多余啊。”
“没错,”老黄咬着一口馒头,含混不清地叫起来。
“因此,这次谈判,既是双方互相摸底,也是暗中的较量。我们派出的代表,是方江组长”
“好极了,方组长是人中龙凤,有他去谈,太好了。“
“经过双方摊牌,陆参议派出的贾先生,提出了一个方案。他说,周佛海跟汪精卫,面和心不和,矛盾早就越来越大,只是在日本人面前,不得不虚以委蛇,因此,他原则上同意参加反日反汪行动。”
“哦,那真是好极了,”唐老师兴奋起来,“如果真能如此,咱们的力量,可就壮大数倍,成功的把握更大。”
老桑怀疑地问:“这么容易?他们提出什么条件没有?”
“呵呵,”惠姐笑了笑,“老桑,你说得对,他们提出来的,不光是条件,而且是一整套计划,大家想想,周佛海,陆参议,那是什么人?贼里不要的人尖子,哪会这么轻轻松松,就把印把子交到咱们手里?”
唐老师听得入神,一口馒头咬在嘴里,忘了咀嚼。
“贾先生提出来,跟咱们进行合作,秘密抗日,咱们可以派人,进驻他们所管辖的机关、系统,协助他掌握政权,积蓄力量,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举旗暴动,除掉汪精卫。”
唐老师说:“这,不是很好吗?”
惠姐笑着摇头,“不,唐老师,你想想,这条计划,表面上听着很诱人,实则却是一个陷阱,咱们派人进驻他的手下系统,是咱们掌握了他,还是他掌握了咱们?”
“这个”唐老师语塞了。
“咱们再分析一下,周佛海,到底有多大决心,来参加抗日呢?自从七七事变以来,国家陷于危亡,人民惨遭屠戮,侵略者刀枪之下,哀鸿遍野,家破人亡,各路人士挺身报国,血洒疆场,国人无不忍受着巨大的苦难,只盼抗战胜利,光复中华。而周佛海作为国内知名的高层人士,身居高位,帮助汪精卫建立伪政权,投降叛国,丧失人格,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对于抗战大业危害巨大,他自己养尊处优,为所欲为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难解国人之恨,现在,他忽然想‘抗日’了,到底居心何在?”
这番话义正辞严,言之有据,直说得周围一干汉子们又是一阵激愤。
“因此,咱们必须明白,周佛海也好,陆参议也好,他们只是在给自己寻找出路,他们不傻,日本鬼子虽然猖獗一时,但多行不义必自毙,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等待自己的只是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他们才假装低下高贵的头,向咱们屈就,只不过是为了找条后路,至于真的抗日,他们从来连想都没有想过。”
“就是这话,”老刘一拍大腿,“惠小姐,你这话头头是道,可算是把他们的画皮,给扒下来了,说得好。”
正在这时候,树林外面,一阵骚动。
几个人的一支小队伍,走进了麻家老林。前面是一乘担架,抬担架的,是张哈和鲁满仓两个彪形大汉,担架后面,跟着满头白发的曾老师。
担架上的人,正是方江。
惠姐笑道:“好了,正主儿来了,让老方跟你们说吧。”
方江从担架上抬起头来,冲着树林里的众人,摆手微笑,打招呼。
唐老师走上去,在担架旁握住方江的手,感慨地摇了摇头,“方先生,你和惠小姐,身负重伤,却不顾安危,为我们奔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