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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胜之不武啊。”
随着上海县城打开了城门,张名振和张煌言便率军进入了城内,与本地的士绅、官吏进行了一番交流后,二人对坐于县衙,张煌言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兵不厌诈,没什么胜之不武的。苍水啊,你这人就是太过方正了。”
陈文如今还在全心全意的积累更为雄厚的力量,手头的兵力也只够驻守各地进而应对洪承畴的袭扰,哪还有什么大军北上收复宁绍,进而浮海进攻金山卫的事情。不过陈文如今早已成了清军畏惧三分的明军大帅,张名振此番本也不打算攻城,所以才让张煌言借陈文的名头试探一二,岂料守军竟然直接就开城投降了,实在大出其所料。
“终究是借了陈文的声势,只可惜,若是他真的能够大军北上,这一次便是光复南京也未必不可了。”
论军势,陈文在东南已经是首屈一指的了,而他们这些鲁监国系统明军不过是寄居于福建明军旗下,此番带来的两万大军,战辅兵皆多有郑成功的部下,粮秣更是依仗福建接济,自主权极小。若是陈文能够亲统大军北伐,以如今浙江明军的战斗力,或许先孙可望一步收复南京也很有可能,自然要比如今按照郑成功的命令在此接应要强。
张煌言只是稍作感叹,谁知听了陈文的名字,张名振却是满脸的怒气,登时便迸发了出来。“论用兵,这东南众将只怕已经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了。只是此子绝非是什么善类,当初曹从龙就不是他的对手,王翊和王江也被他所蒙蔽,最好是少与他交集唯尚。”
张煌言很清楚,他面前的这位定西侯乃是监国鲁王殿下的死忠,这两年受郑成功排挤良多,却始终将亲信军队的兵权把在手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将鲁王再度扶起。只是这不舒心的日子过多了,怨恨也开始蔓延到旁人身上,尤其是当初鲁监国自去监国号便是因为曹从龙之乱被平定,陈文的质问送抵金门,更让他对陈文心存敌意。
对于陈文与曹从龙之间的事情,张煌言起初并没有参与密谋,尤其是事若不成便夺其军亲领,更是他不可能赞同的。鲁藩众臣筹谋良多,最后曹从龙也掀起了叛乱,结果却被迅速镇压了下去,反倒是让明军错失了更快收复衢州的良机,以至于东南战局蹉跎至今。相交有年,张煌言相信曹从龙是一个忠臣,但是忠臣的所作所为却败坏了国事,就连他都对此感到了彷徨。
“算了,咱们还是先做好咱们的事情再说其他的吧。”沉吟片刻,张煌言便对张名振问道:“以侯爷之见,这上海县城可有固守的可能?”
“绝无可能,如今我部相去鞑子精锐良多,水战或有可为,正面交锋暂且还大有不足,当以避实就虚为上。眼下苏松的鞑子不过是深陷泥潭而不可自拔,咱们才会有机会,等南京那里的援军赶到,便是一时能够坚守下来,也迟早会被源源不断的援军耗死在这里。”
听到这里,张名振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尽早放弃此城好了,别等鞑子赶到这里,困守此间,我等还好,只怕苦了本地百姓。”
“正是如此,不过那个知县却还可以拿来故技重施一番。若是能把崇明城骗开了,也是好事一件。”(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潜伏()
“若夫苏属之有崇明,犹浙属之有舟山也,俱孤悬海外,弹丸独峙……”
正如满清兵部题本中所言,崇明地理位置甚优,于水师占据优势的明军而言乃是天然的基地,从这里进攻长江南北,皆是便捷所在,而只有占据了崇明城,这个基地才能稳固下来。
事实上,原本的历史中,张名振、张煌言自永历七年八月开始,围困崇明长达八个月之久,期间更有以钱谦益为首的反清人士出资组建了如姚志卓所部在内的大批义军协助进攻,为的就是能够将崇明岛变成另一个舟山。
十一月初,红豆山庄外,姚志卓自贵州返回江南,第一站便是赶往此处将那里的情况告知钱谦益这位东南反清人士的总后台,以便于更好的筹划抗清运动。只是此时的红豆山庄外,却多了间简易的茶肆,左近还有些汉子,有的在出售些小商品,有的则干脆就躺在阴凉下乘凉。唯独有一点相通的,倒是这些人无不在侧目观察来往的路人。
潜行万里,姚志卓本就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物,如今见了如此状况,焉能不知其意。于是他便自顾自的继续向着远处的方向走去,没有去敲钱家的侧门,完全是一副路过此地的农夫的做派。
直至深夜,从入夜时分开始观察到现在,确定那些监视之人已经多半不在了,姚志卓才轻手轻脚的来到钱家的高墙外,三下五除二的便翻进了钱家。
红豆山庄,占地不小,不过姚志卓曾多次前来,对于内部布局还是比较熟悉的。穿廊过径,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几波侍女、家丁,很快他便来到了钱谦益和柳如是居住的院落。
“咚,咚,咚。”
轻叩房门的声音传来,早已睡下的钱谦益和柳如是登时便从中惊醒,柳如是平日里睡得本就很轻,而钱谦益则是因为最近江南的风声,所以睡眠有些不太好。
柳如是自床上起来,打开房门一看,却是姚志卓,便连忙将其让了进来,倒是钱谦益反倒是吓了一跳。
“子求,你这是怎么过来的,可有被外面那些探子看到?”
所幸平日里伺候的婢女因钱谦益睡眠不好已经都逐到旁边的厢房去了,否则姚志卓此来必会被人发觉,可外面的那些探子,却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钱谦益尚在关注于姚志卓是否被满清的探子发觉,而柳如是却直截了当的问道:“大事可成?”
知道柳如是并非寻常女子,甚至可以说是钱谦益反清的最重要助手。有此一问,姚志卓先是对柳如是点了点头,随即便对钱谦益说道:“牧翁,在下是确定了那些探子都不在了才从西面翻墙进来的。”
“还好,还好。”听到这话,钱谦益不由得舒了口气。“子求的手段老夫是知道的,想来也必不会被鞑子察觉。”
见钱谦益还在关注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柳如是心头颇为急切,但却也知道她的这位夫君的性子,只得强自按捺着去拿些点心和茶水过来。所幸姚志卓也没有让她等待太过长的时间,向钱谦益解释过后便开始提及此去贵州的详情。
自年初沿着长江溯流而上,经湖广进入贵州,抵达贵阳秦王府后的往还,以及拜见永历天子的经过,随后便是一路返回这江南。一路的经历,姚志卓娓娓道来,将所见彻底说完才一口茶水闷了下去,只是尤觉得干渴,所幸柳如是又连忙倒了一杯才舒服了一些。
“好,秦王殿下既然已应允此事,届时合秦王、安远侯及大木三人之力,必可一战而复江南半壁。”
楸枰三局乃是钱谦益此生最为宏大的布局,一旦想到能够以一介白身而策动三家数十万大军席卷江南,进而北伐中原,钱谦益便激动得不能自已,面上红润远胜平日,可谓是神采奕奕。
对此,柳如是也非常高兴,能够早一天光复南京,钱谦益就能早一日洗脱此前的骂名,这是作为人妻所最为关切的事情。而另一方面,抗清原本也是她的主张,看到钱谦益能够抛开软弱勇敢的面对这一切,柳如是便双眸包含着热泪。
只是相较这对夫妻,姚志卓虽然高兴,但却还有一份隐忧始终藏在心中,此间便是钱、柳二人激动如斯,他却也只能泼上这盆凉水,来讨这个没趣儿。
“牧翁,在下到贵州看过,秦王府气势恢宏,堪比皇宫,而天子所居之地,不过是安隆千户所的衙门,简陋破败之处,只怕便是连秦王府的马厩都不如。”
听到这话,钱谦益和柳如是不由得收了那份激动,二人并非明白姚志卓的言下之意,这位秦王殿下本就是逆贼张献忠的余孽,封秦之事据说也多有不恭之举,如今如此对待皇明天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只怕让他收复了江南,反倒是加速了大明的灭亡。
“子求,此事老夫早有考虑。楸枰三局,虽然秦藩大军乃是主力,但若是没有安远侯和大木配合,也并非易事。如今秦藩与西宁王不和,大木是老夫的弟子,陈侯那里老夫也有些薄面。若是此人敢有不臣之举,老夫只肖一纸书信,福建舟师入长江封锁水路交通,浙江铁甲入江西截断其退路,两家合军便可以将其碾平。况且还有那位西宁王,收取云、贵、广西和湖广,孙可望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豪气干云的指点江山,钱谦益仿佛回到了当年,言辞之中对于那个流寇出身的秦王殿下也全然瞧不上眼,似乎这天下各个势力都在他的指间,跟随着他的指挥棒而行。
“不过嘛,如今鞑子势大,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届时收复了南京,三家皆在,折冲樽俎,老夫总能设法让他们并力向北,将鞑子赶出我大明。”
姚志卓本就不是什么极具战略眼光的兵法大家,如今钱谦益的楸枰三局能够得到秦藩孙可望、安远侯陈文和漳国公朱成功三家认可,想来应该已是绝佳的良策了。如今见钱谦益就连孙可望不臣后的补救方案也早已定下,登时便安下了心来,吃了些点心便由柳如是安排到了一间厢房休息,倒是钱谦益在姚志卓出了房门后反倒变得有些忧心忡忡了起来。
“牧斋,怎么了?”
看着柳如是的满脸关切,钱谦益不由得将心中所想付诸于口中:“孙可望多此一举,陈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只怕未必再会竭力配合。哎,可惜如今因那通浙案鞑子盯老夫日紧,否则老夫再去趟金华,总能设法说服一二。”
“不是还有徂徕吗?”
如今的形势,柳如是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的,通浙案随着满清朝廷内部满汉矛盾和南北党争而起,已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