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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煌言溃败于南直隶,残部也迅速的为陈文收编,如今是个光杆司令,一如当年在郑成功麾下时听候差遣那般,到了陈文这边也是听候安排,但其忠诚链条的上一层也同样不是陈文,而是永历天子朱由榔,最多再加上个旧主鲁王朱以海。
文官如此,无可厚非,张煌言也不是那种“攀高枝儿”的人,否则历史上降清就能得到高官厚禄,何苦一死以证其高洁志向呢。
此时此刻,听闻孙可望如此,张煌言当即便出言相询。倒是在座的官员们却大多是江浙明军核心统治层的存在,但是对张煌言的问题却也有着莫大的兴趣和求知欲。
陈文点了点头,军情司的主事便站了起来,继而向在座的官员们讲解道:“根据情报显示,晋王与蜀王如今占据云南和广西大部,此前还一度具有川南,但是被孙可望派兵驱逐了。兵力上,晋王从广东带回去的那三四万西南王师,云南那边还有两万兵马,但是其中多有孙可望的亲信,像是王尚礼、王自奇、贺九义他们都是手握重兵,至于广西的王师和土司,其战斗力和忠诚度根本没有计算在内的必要。”
说过了李定国,军情司主事继而又谈到了孙可望:“孙逆可望,这两年多有向我江浙王师寻衅的。不过其人卑鄙如此,老天爷也让了吃了一个瘪,把大本营云南给丢了。如今孙可望占据贵州和湖广南部,地盘大幅度减少,但是兵员却有二十万之巨,依旧是不容轻视的。”
“这么多?”
听到这个答案,平日里负责卫所的主事当即便是一惊,旁人亦是如此。
须知道,江浙明军如今占据浙江、江西、广东三省全境,南直隶和福建大半以及广西的小部分区域。如此广阔的地域,其中还不乏财赋之地,也不过只有二十万的战兵,其中还有不少是地方驻军和水师,孙可望的地盘和他麾下的军队数量这么一比,就显得有些太过扎眼了。
“这个没毛病,孙可望在云南休养生息,分地给西南王师,但却把贵州一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屯,能养那么多兵没什么奇怪的。”
贵州的军屯,那就是将除了战兵以外的所有人变成辅兵,出产全部归公,辅兵的用度则全靠下发,而且还是很少的固定份额。
这样的政策,动力全靠监工的皮鞭,与江浙明军这边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不过孙可望搞内政的能力也确实可怖,历史上靠着云贵这两个穷省养活巅峰时期的二十多万大军,换个人来干还真未必能有他这本身,李定国不行,刘文秀不行,陈文自问也没有光靠玩军屯就能玩出来那么多出产的本事。
“兵力竟如此悬殊,大王,还当速速出兵勤王,以解天子之危啊。”
孙可望出兵内犯,靠着封赏以稳定人心,接下来自然是要除掉李定国和刘文秀,就像他给白文选加的那个将军号一样,征逆招讨大将军。谁是逆?李定国,刘文秀还有这二位的亲信们,除了他们还有谁。
但是孙可望既然敢撕破脸内犯,永历的下场显而易见,不是再度被软禁,就是被逼禅让,甚至更有可能的是孙可望弑君,栽赃李定国之后拥立太子朱慈煊即位——几岁大的小孩子,总比永历这个成年人好控制吧。
然而,张煌言慷慨陈词,与会的其他官员却无一附和,反倒是有几个官员对于是否出兵表示了一些不同的意见。
“大王,晋王当年能够两蹶名王,想来也是英雄了得,就以着孙逆可望在岔路口一战中的那份拙劣表现,估计不被晋王那边生擒活拿了就是好的。反倒是咱们江浙王师,累年血战,军士疲敝,再加上刚刚搬到南京,军需吃紧,地方上也不是很稳定,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官员一语说罢,当即便是附和连连。张煌言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官员,其人也是也文官,考过科举,有着秀才的功名,如今天子有难,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实在难以置信。
更可怕的是,他提议出兵营救,与会的官员们无人迎合,而不出兵的提议一出,竟是大半的与会官员都表示了赞同。江浙王师的高层如此,着实让他心中生出了一阵阵的寒意,冰冷刺骨。
“越王殿下也是这个意思吗?!”
附和之声愈众,张煌言扫视一周竟也没能让压下分毫。心中的寒意更甚,张煌言横眉怒目,大声的向陈文发出了质问。
眼前的这一幕,颇有些出乎了陈文的意料。越王府的官员们在私底下的一些讨论,陈文从监察司的报告中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反对勤王,却还是让他颇有些意外。
然而,意外归意外,却也并非无法想象。恰如张煌言的愤怒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与会的官员们亦是如此。
说到底,江浙明军是一个独立发展起来的军事政治集团,他们的仕途、富贵全是陈文给的。假设出兵勤王,面对孙可望的十几万大军,总是免不了要有所损伤。一旦被永历朝廷得了渔翁之利,结果不言而喻,甚至是孙可望、李定国两败俱伤,皇帝要不要回銮南京?回来的话,权利相争,别的不提,一个科举,叫他们这些文官训练班和直接被陈文任命的官员又当何以自处。
同样的道理,天子回銮对陈文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现在还没来得及着实去对付江南士绅,一旦皇权和士绅联手,清丈田亩如何执行,海上走私如何打击,北伐又怎么敢放心大胆的出兵。
“张尚书莫要急躁,在座的各位刚刚提及的也都是我江浙王师如今所正在面对的现实问题。当然,勤王还是要去的。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总是要考虑方式方法,断不可一味蛮干。须知道,如今这大好形势可是无数将士用生命和鲜血的代价换来的,他们可不是什么数字,都是活生生的人,我等还是要珍惜才是。”
陈文一句话说过,在场的官员们纷纷附和了起来,独独是张煌言依旧瞪着陈文,口中崩出的话语可谓是充满了金石之声。
“那么按照越王殿下的方式方法,王师是立刻出兵勤王,还是等朝廷与孙逆分出个结果后再去收拾残局!”
张煌言如此逼问,与会的官员纷纷呵斥其人无礼,反倒是陈文这个亲王却并没有太过在意。原因很简单,张煌言如果没有如此,那反倒是需要大加警惕了,因为当年的曹从龙在陈文出兵衢州之前就是那样迷惑于他的。
“张尚书莫要动怒,出兵是要立刻出兵的,否则本王干嘛把大伙从被窝里抓过来开会?但是问题想要解决,说到底还是要落到实际上去,不是干靠想象就能解决的,当年东林群贤们还主张免除工商业税赋,以此来取悦上天,结果天灾依旧,而被他们强迫分担了税赋压力的西北百姓却被逼得造反了,否则鞑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入关了。”
陈文第一次在会议上公开炮轰东林党在崇祯朝时的所作所为,着实将张煌言吓了一跳。但是张煌言却从来不是那种能够说出什么“不作安安饿殍”那等话语的人,而且他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东林党,只是与东林党出身的一些反清人士关系比较好罢了。更何况此间他是急需陈文下令出兵勤王,对于这些就更是提不起什么反驳的兴趣了。
“那越王殿下是准备如何出兵?”
“这正是今天连夜召开会议所要进行研究的。”
说到这里,陈文面上一凛,当即便起身说道:“据本王所知,当年西营归附皇明,乃是孙、李、刘、艾四人之合议。然则作为主事之人,孙逆无寸功于国,却软禁天子数载之久,大肆屠戮忠臣义士,为人神共愤。晋王起兵勤王,乃是顺天应人之举,然则孙逆不肯罢休,意在起兵内犯,我江浙王师自不可坐视不理。”
“奈何,我部连年征战,军士疲敝;越王府搬迁南京,江南尚未稳定;卫所转型正在进行之中,变数尤在。除此之外,更有多番困难,但勤王之事不可耽搁,诸君还当勉力为之,以免那等不忍言之事发生在形势一片大好的今天。”
“下官等谨遵大王号令。”
陈文扫视一番,与会官员多是有些忐忑,眼见于此,他便出言说道:“本王此前有过计议,经参谋司分析亦是可行。然而孙逆出兵早于预期,如今也只能加快进度,尽早解决西南的乱象,咱们才能更好的增强实力,以备北伐。”
根据陈文的记忆,从李定国接驾去云南,到孙可望起兵内犯,其中是有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当时他还一度很是奇怪,但是看过了另外一些的记载也就释然了。
可是现在,孙可望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就起兵内犯,这份猴急也着实出乎了陈文的意料之外。
不过仔细一想,其实倒也正常。那时候和现在的形势不同,洪承畴的长沙幕府实力强劲,正堵在湖广南部,孙可望贵州大本营的门口,甚至双方敌对之下,还有固山额真阿尔津出兵夺取辰州,导致孙李在压力之下被迫暂时握手言和的事情存在。
比之如今,孙可望占据湖广南部,陈文领地剧增还在消耗,而范文程则已经显露出了疲态,退守湖广北部,未敢南犯,着实是差距良多。
孙可望急着在现在就出兵内犯,无非是想要打陈文一个时间差,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李定国、刘文秀,才能以云南、贵州以及湖广南部和广西大部这片广阔地域来与陈文相抗衡,确保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格局。
“孙逆如今占据贵州和湖广南部,拥兵近二十万,称得上是兵强马壮。我部总兵力要胜于孙逆,但占据地域广大,面临的其他势力也更多,尤其是在淮南,我军三个师外加上万的地方驻军,不下五万大军驻守,面对鞑子的优势兵力依旧是如履薄冰。现在能够抽调出来的兵力不多,所以更要计算清楚才能出兵。”
“本王可以直言不讳的说道,此番出战,如果不算清楚了,昔年延平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