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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家庭琐事吵闹,有一日,与赵敦儒酒后争吵,赵敦儒借着酒劲甩了田氏一个嘴巴,这下事可闹大了。田氏一赌气在后院弄了个佛堂,每日诵经念佛,再也不理前院的事。赵敦儒也觉得理亏,多次道歉,请田氏返回前院居住,但田氏执拗,坚决不搬离佛堂。赵敦儒没有办法,只好让两个儿子和女儿每日轮流陪伴母亲。赵敦儒与田氏的女儿叫赵嫣然,今年十一岁,长得明眸皓齿,清秀脱俗,是个小小美人坯子。更难得的是,赵嫣然听娘讲要日行一善,便在集上接济乡里,送这家一块布,送那家两斗米,让小孩子体验到了帮助别人的快乐,对这事更加乐此不疲。赵敦儒对这件事极力支持,每次安顿仆人全听小姐的吩咐。
这次,两个儿子同时生了大病,周边的大夫、郎中请了个遍,却不见好转。全院上下都跟着着急上火,田氏也不例外,每次瞅赵敦儒不在时,就悄悄去看看两个孩子,然后又转回佛堂为二子祈福。
此时,赵敦儒已经返回内宅,坐在两个儿子床前,左手抚抚这个的额头,右手又摸摸那个的额头,还是烧得滚烫。看着两个昏迷的儿子,赵敦儒眼圈渐红,喃喃自语起来。
“当年你娘怀你们还没足月,就见了红。等生下你们兄弟俩,你娘人就走了。你们俩打小就身子骨弱,我请那个周老爷子给你们消过灾厄,又给你们卜了前程。”
说完停顿了一下,深情的各自望了两个孩子一眼,慢慢抬头望着屋顶,又说起来。
“天锡,你是哥哥,周老爷说你天生易动金戈,说你今后从军必有大作为。天赐,周老爷说你天生易管银钱,让你经商,必有大成。为父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来,遍请先生,教你们相应的本事。谁料想你俩竟同时病倒,这让为父如何是好?要是你俩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将来如何见你们那泉下的亲娘!哎——”
这时候,门外一个家丁低声叫着:“老爷,老爷!”
“又有什么事?”赵敦儒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不耐烦地问。
“老爷,门外来了一个十多岁的要饭男娃,说要见老爷。”
赵敦儒眼睛瞪了起来,“二位少爷病成这样,我见什么客?还是个要饭娃娃,告诉他,不见?哦,等等,给几个钱打发了就是。还有,问问他什么事,小事情你们安排就是了。”
“哦,我们也这么说了,可这小子拗得很,非要见您。说是从东边逃荒过来的,想让您赏几个钱,还说要救什么人。”
“哪儿?从哪儿来?”赵敦儒头皮顿觉一麻,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笺。“祸自东!祸自东啊!”
“站住,什么也别问,撵走,快点撵走,滚蛋,让他滚蛋!”
赵敦儒就这样拒绝了这个“不吉利”的孩子和妇人。
刹那间,电闪雷鸣,天降暴雨。
就这样,忆君被赵家大院的几个家丁轰离赵府门口,虽然他大声呼喊,努力挣扎都无济于事。他数次爬起,又数次被推倒摔在泥水里。
当忆君失落地冒雨走回破庙时,吴妈这个苦命的女人已在荒凉的破庙里静静死去。但女人的脸上却挂着笑意,或许是梦中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又或许是这个从未婚嫁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了深情的呼唤,这个从小带大,朝夕相处的小少爷竟成了自己的儿子,临终的前一刻让自己体会到做母亲的幸福感。
少年衣衫破烂,浑身泥水,伏在这个相依为命的娘亲身上哭了一夜,哭的声音嘶哑。声声泪,声声血。
天亮了,少年在破庙中找到几张破的布幔,包裹起吴妈的尸身。把原本固定神像的一根铁钎拔起,想用铁钎在庙后草地上挖出一个坑掩埋吴妈的尸身。虽然昨夜雨大土地湿润,但挖个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少年用钎挖、手刨,用了半天功夫,才挖出一个深坑,将苦命的妇人葬下。找了一块木头,用铁钎刻下墓碑:
娘亲吴氏之墓
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忆君跪在雨中,仰望天空,任凭雨一点点打在脸上,和着眼泪流下脸颊。敢问老天爷,这雨还会下吗?属于穷苦人的天什么时候才会放晴?
一捧黄土把娘埋
桃花也不再红来
杏花也不再白
一把黄土把娘埋呀
一生算交代
松木做成了棺来
柏木做成了档
大红的袄儿穿身上呀
绿鞋走尘黄
大雪盖坟地来
长明灯照着你
西去的路上唱开花呀
恓惶随她去
蛤蟆车烧成灰呀
驮着你把天归
一生一世疙蛋亲呀
咱谁也舍不下谁
桃花也还会红来
杏花也还会白
花红花白满山开呀
开满咱的怀
花红花白满山开呀
开满咱的怀(引自左权民歌一把黄土把娘埋)
第3章 此中报仇亦报恩()
豆大的雨点浇不灭忆君心中的怒火,反倒是把忆君的仇恨从心头点燃。他仇恨这个吃人的世界,仇恨那个见死不救的赵家老爷,更仇恨那个色胆包天的赵顺。就在愤怒之火的煎熬里,忆君在山神庙把那把铁钎在石头上反复磨着,磨了半个白天。他在等待,等待夜幕的降临。
斜月如钩。
趁着夜色,忆君悄悄摸到赵家大院的附近,在墙角躲藏起来,就像一只饥饿的豹子隐蔽好了身躯,等待猎物出现时给它致命的一击。
远处飞快的跑来一辆马车,马车顶前头挂的风灯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很快就来到大院门前停住,马车上先下来一个人,边往门前走,边大声吆喝着,“开门!快点开门!”
这个声音是如此刺耳,忆君不用看相貌就知道是那个最最该死的赵顺。此时的赵顺看到大门打开,便转回身点头哈腰地撩起马车的车帘,伸着胳膊,邀请车上的人下车。
“乔治医生,您快请!”
少年此时血灌瞳仁,已经不顾得考虑后果。他突然从墙角冲出来,在赵顺惊讶的叫喊声中,铁钎在空中划着弧线落下,砸向赵顺的脑袋。赵顺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铁钎受到阻力后,斜着从赵顺的右脸颊划过,伴随着一声惨叫,血顺着赵顺的额角流向半个右脸。来的突然,车边以及门里出来的人一下子愣住了。时间仿佛停动了几秒钟,当看见少年又举起铁钎时,众人这才如梦方醒,一拥而上,把忆君按倒在地,对着少年拳打脚踢。忆君本来这时就饿困交加,靠着怒火支撑着精神,现在又被雨点般的拳脚打在身上,没多一会,就昏死过去。
日头升了又落,落了又升。忆君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清醒,只知道自己被绑在一个柴房的柱子上,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只有微微的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身上的阵阵疼痛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外面又传来那个该死的声音。
“这个小兔崽子,毁了老子的脸,娘的,让老子以后在百花楼相好的那里还怎么混?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外边一个仆人的声音响起:“是该好好收拾那个混账小子。哎,对了,管家,恕小的多嘴,您说那个洋大夫管用么?”
“当然管用,要不老爷能心情大好,这才把这小兔崽子交给我自己处理。那洋郎中,哦,人家不叫郎中,人家叫——叫乔治医生,那家伙不号脉,只用个什么管子听听心窝子,还拿个什么东西说量什么冷热。最后拿个尖尖的针还有管子的家伙也不知吸了点什么水,给两个少爷扎完。你说邪门不邪门,两个少爷没那么烧了。这给扎了两天,说是今天还扎,要连着扎几天就不烧了,也不咳了。谁知道呢?洋人的玩意可神奇着了。”
“那您说,少爷们到底得的什么病?周边那几个郎中都看不清?”
“他们那土郎中比得了么——人家那是洋大夫!好像听洋大夫说是什么肺炎,咱也不懂?你懂吗?啰哩啰嗦问这么多?对了,小兔崽子醒来没?”
“一个时辰前醒了一下,后来好像又昏了,我浇了瓢凉水也没醒,现在不知道醒了没?这小子怕是活不了了!”
“放屁,把老子打成这样,想痛痛快快地死,门都没有,老子要慢慢熬熬他。快,开门!”
一道强光随着门的打开射了进来,忆君不自觉地眯上了眼睛。
“哎呀呵,小兔崽子,又要装死!啊!装死也一样收拾你!”进门的赵顺看到了少年眼睛的闪动。“他娘的,你个杂种崽子,敢打你赵爷,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赵家集,谁敢动爷一根汗毛?”
忆君尽力地睁开被强光刺的发疼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家伙。只见这家伙整个右边脸绕过前额都用白布紧紧缠了一圈。再看看现在这个家伙声色俱厉,两眼瞪圆,嘴里不时喷出唾沫星子,嗓音因为气愤而变得尖利起来。少年脑中忽然闪过流浪时经常见到的看门恶狗的形象,对呀,我以前经常拿棍子打的看门恶狗就是这样叫。
“呵呵呵呵!”想到这些,少年不禁笑出了声。
“小杂种,还他娘的敢乐,你是笑话赵爷不是?来,拿马鞭子来,让小崽子再硬气!看我打不死这小兔崽子?”
“好!”仆人拿着马鞭递到赵顺手里。
“赵管家,我爹找你!”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赵顺听到声音急忙丢下马鞭,赶紧打开了门。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站在门外。梳两条黑油油的辫子,清秀的面庞,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灵气。赵顺赶忙走出屋子,顺手从外头带上了柴房的门,神情一下就变得恭谦起来。
“小姐,你怎么来这了?这是下人来的地方。”
“是吗?我爹让我找你说有急事,我问了说你在这儿,就过来了。”
“哦,我那会儿刚从老爷那儿出来,老爷现在又找我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我爹不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