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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转360度,轻轻落在大通铺前。事先跟踪了几日,对领头人体貌特征已经熟悉,她开始逐一辨认,正在专心致志之时,突然一只大手搭在肩头右侧,试图抓住她的锁骨,进而控制全身。女贼一惊,用力抖动身躯,想甩脱对方,无奈这只手越抓越紧,锁骨被牢牢扣住,怎么也甩不掉!
第二十七章()
抓住女贼的正是莫小米,他先小睡了一会儿,午夜后便进行打坐,位置在大通铺对面,女贼来时还在练习内功,屋顶揭瓦发出的声响让他警觉起来,待黑影落下立即起身跃起,使出螳螂拳之中的擒拿手,锁住女贼锁骨。莫小米几年的基本功没有白练,臂力非凡,抓力也很大,五根手指犹如鹰爪,指尖深扣骨缝内,除非对方掌握东瀛忍者柔术,肌肉彻底放松,卸掉抓力,否则难以逃脱。
女贼见甩不脱手掌,索性往下深蹲,反手抓住莫小米膝盖,这一抓不打紧,痛的莫小米直冒冷汗,没想到半斤对八两,这女贼的抓力也忒厉害!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像触电似的都松开手,莫小米连连后退,女贼跌坐在床沿,一个揉捏膝盖,另一个晃动肩膀,龇牙咧嘴,好不狼狈。女贼趁机冲到门口扯开门栓,一个箭步跃出门外,莫小米见她要跑,顾不得疼痛,也飞身窜出去,女贼原本不打算和他厮打,但莫小米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无奈之下只得返身,两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开始过招。第一次真正实战,莫小米又亢奋又紧张,尽管和时老爹有过无数回对练,毕竟是父子,不可能真打,点到即止,而且使用同一种拳术,局限性较大,这次完全不一样,双方站在对立面,都想尽快打败对手,拼尽全力,招招致命。
莫小米年轻气盛巴不得立刻把她打倒,向掌柜邀功请赏,把时老爹的教诲抛之脑后,犯了习武大忌,屡屡露出破绽,女贼沉稳应对,打得莫小米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更奇怪的是,这个女贼不知练得啥拳术,身躯半蹲重心下沉,双手立掌,脚踏九宫八卦之步,围着他转圈,以守代攻,不主动出击,从对方破绽中寻找机会,不出招则已,出招必胜。一圈又一圈转下来,把莫小米转得头晕目眩,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女贼影子,不知道究竟该往哪个方向攻击,焉能不败?
女贼再一次瞅准莫小米的破绽,突然斜步插入,变防御为进攻,一掌劈在他左肋上,只听得“噗”得一声,莫小米左肋剧痛难忍,身不由己蹲下身,女贼收起架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对莫小米说:“小兄弟,你已经输了,我只用了四成功力,不碍事,过两天就没事了。你这螳螂拳虽然得到真传,尚欠火候,再练几年说不一定打得过我的八卦掌。走了,后会有期!”说罢飘然而去。
尽管没有抓到女贼,但马帮得以安然无恙,掌柜十分高兴,信守承诺,让伙计套上马车送他俩上路,还赠送一些干粮作为酬谢,这样就少走两天路,提前到了潼南。
第二十八章()
潼南是川东与川北的交汇点,毗邻合川、铜梁、大足、安岳、蓬溪、武胜等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浅丘起伏沟壑纵横,道路极为难走。经过一天颠簸,莫小米觉得左肋越来越疼痛,到达旅店时已经无法忍受,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滴落。罗大凤见状急得团团转,以为他吃坏肚子了,忙找到掌柜帮忙请郎中来诊治。好不容易等到郎中,掀开莫小米衣襟一看,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左肋表面红色掌印清晰可见,颜色由红变紫,显然有些严重了。郎中神情凝重,转身对罗大凤说:“你这个哥哥运气好,倘若换在别处小命肯定报销,我们这儿有个中医世家,既精通医术又擅长推拿针灸,对医治内伤有奇效,快去找他看看吧!”罗大凤急忙背起莫小米,郎中在前面带路,不多时来到老街一家诊所,门面陈旧,里面却挂满患者赠送的牌匾条幅,无外乎“扁鹊在世”、“华佗圣手”、“妙手回春”之类。
坐诊医生是个中年人,一脸络腮胡,不修边幅,与其说是医生不如更像钟馗,仔细检查了莫小米伤势,自言自语说:“莫非‘川北一枝花’又重出江湖?”转而问莫小米:“你是不是和八卦掌练家交过手?”莫小米点点头,医生释然,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接下来便是按摩、推拿、针灸,折腾了好长时间。诊治完毕后莫小米急着要走,医生一把拦住,板起脸训斥:“这么严重的内伤一次就想治好,怎么可能?”“那要多久呀?”罗大凤也凑过来问,“最起码要做三天,每天两次,不然留下后遗症可是一辈子的事哟!”医生回答,罗大凤还想辩解,莫小米赶紧对她使眼色,连声说:“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我们明天再来!”
回到旅店莫小米问罗大凤身上还有多少钱,罗大凤愁眉苦脸答道:“如果再看几次病,恐怕住店的钱都没有了!”莫小米想了想说:“我的伤没事,已经好多了,咱们明天就走,不要耽误正事。”“那咋行!医生说了,留下后遗症要影响一辈子的!”罗大凤眼睛瞪得溜圆,语调都变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不要啰嗦了!”莫小米也恼了,不再搭理她。
晚上刚要睡觉,旅店突然来了十几个警察,让老板把住店的客人全部叫出来站在院坝上,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挥舞着驳壳枪大声叫嚷:“警察局接到线报,江涛的潼南赤卫队混入城内搞破坏,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一旦发现赤匪格杀勿论!”旅客乱成一锅粥,胆小的甚至瘫倒在地,被两个警察架起拖到院坝。警察逐一搜身,长得稍有姿色的女人免不了受到凌辱,那些小警察趁机揩油,或摸大腿或亲上一口,吓得她们哭哭啼啼。莫小米和罗大凤也夹杂其中,罗大凤搀扶着莫小米,任由他们搜查。搜身结束后又开始盘问,查身份证,没有带证件的一律带走,有人不愿离开,与警察哭闹拉扯,警察便抽出警棍击打,场面混乱不堪。正在此时,一个佃农打扮的年轻男人突然打翻警察往外跑,还没有跑到门口,拿驳壳枪的队长早已举枪瞄准,“呯”的一声响,那人应声倒地,鲜血从后背汩汩而出。旅客更加惊恐,与警察推攘起来,队长又朝天鸣枪“呯呯”两声,大喝道:“都不准动,哪个龟儿子敢动打死他!”见警察当场杀人,莫小米愤懑异常,几次想冲上去教训他们,罗大凤死拉硬拽,不让他做傻事,和警察发生冲突不是找死吗?
第二十九章()
警察把几个没有身份证明的人带走后旅店恢复了平静,莫小米还在生气,罗大凤笨嘴笨舌,不知道怎么劝慰,就这样默默坐着,两人闷坐了好长时间,困意涌上来,东倒西歪昏睡过去。还没有天亮莫小米又开始疼痛起来,翻来覆去睡不着,罗大凤从梦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四处张望,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布带,“哎呀,糟了!”突然发出的叫声把莫小米吓一跳,罗大凤解下布带反复揉捏,满脸慌张,一种不祥预感笼罩心头,果然罗大凤垂下手,带着哭腔说:“咋办啊,钱没了!”“你不是一直系在腰杆上的嘛?咋会掉呢?”莫小米急忙问,罗大凤一脸茫然,好半天才说:“俺想起来了,昨晚警察搜身,有个人让我解下腰带检查,摸了好久,肯定是他偷的!”边说边捶头,懊恼不已。莫小米也很气恼,但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只得安慰罗大凤:“偷了就偷了吧,还有吃的不?吃完早点赶路。”罗大凤打开包裹拿出两个馒头递给莫小米,开门拎水壶去了。
草草吃过早饭两人又踏上旅途,莫小米捂着左肋步履艰难,罗大凤搀扶着他,一步步往前挪,走一会儿歇一歇,自然走不快,大半天才走了几里路。天色忽然黯淡下来,阴云密布,刮起阵阵大风,紧接着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不期而至。罗大凤赶紧取下雨伞为莫小米遮雨,雨势太大,雨伞仅能遮住两个人上半身,腰部以下很快淋湿了,罗大凤索性把伞全部搁在莫小米上方,自己暴露在雨水里,莫小米想推让却全身无力,眼睁睁看着罗大凤淋成落汤鸡。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止的势头,莫小米脸色惨白佝偻着身体痛苦万分,罗大凤心如刀绞,下意识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像烤熟的红薯,不由大叫一声:“四哥,你发烧了!我们不能再坐这儿,得找个躲雨的地方!”说完用力扶起莫小米,继续往前走。两人冒着大雨踩在泥地上,一步三滑,艰难前行,狂风暴雨丝毫没有减弱,雨幕中两人犹如一艘在风浪中漂泊的小船,不知要飘向何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山坳可以避雨,雨势却小了,渐渐减弱,最后竟雨后天晴,半空里现出一弯彩虹,若隐若现,美极了。莫小米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又好像在问罗大凤:“我会不会死在这儿呀?不要啊,我才17岁,还没活够呢!”罗大凤白了他一眼,半训斥半怜爱的样子:“说啥呢,这点伤就要死要活,还是大老爷们么?”莫小米不想和她斗嘴,左肋又痛起来,头晕脑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干脆闭上眼睛养神。“四哥,你说,那共产党是人是鬼?”罗大凤突然没头没脑问,莫小米仍然闭着眼睛,懒洋洋回答:“啥人啊鬼啊,我从不信这世上有鬼神,你看那地下党,不是活生生的人吗?”罗大凤皱着眉头说:“为啥都传他们是红头发青面獠牙的牛头马面呀?俺从老家出来,到处都听到这么说,城墙上还挂着人头,民团的人说是鬼变的!”莫小米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这种诳三岁娃儿的话也信?民国政府抓共产党还不是怕他们夺政权改天换地,共产党好不好不清楚,但国民党的贪腐却世人皆知,说共产党坏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罗大凤见莫小米不作声,觉得没趣,也就不再说话,静静观赏彩虹。
莫小米正在打瞌睡,罗大凤轻轻推了他一下,莫小米睁开眼睛,看见有人快步向他俩走来,身影怎么有些熟悉?来人越来越近,罗大凤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