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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把这个日本军官当作试点呢?既然他已经迈出第一步,那么第二步、乃至第三步、第四步就可以顺理成章走下去,为国府抗战所用。秦香兰怀着兴奋忐忑的心情和铃木秀树闲聊,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小米怎么会知晓?
铃木秀树对秦香兰有好感,但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抬起头对莫小米说:“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明天晚上该我去医院执勤,到时候听我指挥见机行事。”“希望你言而有信!”莫小米带着迟疑的口吻回答。铃木秀树笑着说道:“就冲着这么漂亮的女孩,我也义不容辞!”
秦香兰也微笑着说:“谢谢铃木君夸奖!作为朋友,我们不会忘记你提供的帮助,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县医院被日军据为己有后不再接收外来病人,专门用于收留治疗日军伤兵,因而住院病人大为减少,白天还算喧闹,到了晚上便人迹罕至门口罗雀了。派遣军总部把主要兵力放在前沿一线,在日战区内仅部署了少量部队,诺大的医院只有两个小队驻守,让莫小米等人得以顺利进入外科大楼。
铃木秀树事先把两个小队长喊到一起,假装调整防守路线,借机调开守卫手术室的警戒哨,安插四名国军特战队员临时接替。为了掩人眼目,他还让莫小米在门诊大楼问诊处安放了两颗假炸弹,引发警报,乘乱把路贤才和伤员送上升降梯,直接进入手术室。
这里还有一个插曲:手术离不开经验丰富的护理人员,医院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极少的护士和日军派来的护工,如何协助路贤才完成手术呢?
路贤才早已想到这一点,在莫小米与铃木秀树接触同时,开始马不停蹄联络昔日同仁,包括两名助手和外科护士长等医护人员。
助手都很年轻,未婚,听说救治国军伤员,很高兴,满口答应。护士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上海浦东人,卫校毕业后嫁到小县城,生儿育女,事业有成,如果不是战火烧到家门口,她不会辞职赋闲,因为丈夫也失业了,全家生活陷入困苦之中。迫于生计,丈夫离家前往上海市区打零工,护士长替有钱人家打扫卫生做杂物,赚些生活费养家糊口。
路贤才说完后护士长半天没有吭声,路贤才明白她的难处,说道:“冉大姐,您家里的情况我都晓得,不勉强,我能理解。”护士长低着头小声回答:“真不好意思,我也想帮他们,痊愈后多杀鬼子。可是万一出了事,一家老小怎么办?”路贤才宽容笑笑,对护士长说:“没啥,不要自责,这年头活着不容易,我走了,保重!”
经过努力,路贤才又联系上两名年轻护士,都是外科病房骨干,为实施手术做好充分准备。
第六百零九章()
民国26年9月1日(公元1937年9月1日)刘湘率部出川抗战。10月26日被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任命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作战地境为江苏太湖以西和浙北、皖南部分地区。
临行前四川省政府为出川抗日将士践行,团级以上军官系数到场,济济一堂,把酒话别。秘书长邓汉祥等人是追随刘湘多年的老部下,私下商议,推举邓汉祥劝说刘湘留川遥控指挥,不要亲临战场。
邓汉祥手捧酒杯对众人说:“各位贤达,汉祥在这里代刘主席感谢大家一腔真情!各位都与刘主席情同手足,应该清楚主席脾气秉性,只要决定了的事情绝无反悔可能,所以请勿再劝阻!我知道各位的担忧,刘主席身体有恙,患病多年,本该在家静养,然日寇猖狂犯我中华,是可忍孰不可忍!汉祥愿终生追随主席,不离不弃,誓死血战到底!”
众人噙着热泪,也举起酒杯,齐声说道:“刘主席乃国家栋梁四川主心骨,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可是主席身体状况堪忧,我们很担心啊!”刘湘正好经过,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走到大家中间,伫立环视,缓缓说道:“过去刘某率军打了多年内战,脸面上不甚光彩,今天为国效命,如何可以在后方苟安!”
众人皆神色黯然,内心充满不祥预感,刘湘此去很可能如同楚霸王自刎乌江——一去不复还矣!四川经过多年内乱,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如今还要动员30万壮丁出川抗战,无疑于铁枷加身,百姓负担更沉重了!倘若刘湘有什么三长两短,四川会不会又陷入内战之中,重蹈“二刘之战”的覆辙?
刘湘深知大家疑虑,他也不愿看到历史重演,假如托病在家镇守成都,即或南京方面有意把四川这潭清水搅浑,有他在,也乱不了哪去。如果带兵出川有去无回,四川前途将殊难预料,吉凶未卜啊!
送行酒会照常进行,到会的将士中间没有范绍增,他不去参战吗?前段时间又是大搞募捐义演又是疾声呼吁抗战的那个范哈儿躲到哪去了?人们私下都在猜测议论,充满不屑之辞。川军少将以上将帅好几十个,为什么人们单单揪住他不放?由于范绍增过于高调,过于招摇,还是枪打出头鸟,想拿他开涮?
刘湘对人们的非议心知肚明,范绍增是一员虎将,也是他的福将、爱将,川军倾巢出动举家抗日,岂有不带他出征之理?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川军尽管经历过“二刘之战”和国共之争,但总得来讲没有打过大仗,闲散惯了,要不为何被冠以“双枪将”之美名?
每当想起这个雅号,刘湘便哭笑不得,其实那个年代偷偷吸食大烟的人不在少数。云贵川渝毗邻缅甸,每年有大量烟土从云南边境进入国内,四川首当其冲,是烟土销售大省。蒋委员长上任以后大力倡导禁烟运动,其它省区都成效斐然,唯独大西南收效甚微。原因有两点:一是烟土已经深入人心,早期打着“福寿膏”招牌治病救人得到老百姓认同;二是缅甸烟土物美价廉,在四川卖得并不贵,一般家庭都可以承受,因此泛滥成灾屡禁不止。
刘湘对委员长禁烟运动深表赞同,也曾在军中雷厉风行推行禁烟,然而上梁不正下梁歪,许多高级将领本人都是瘾君子,怎么言传身教?此次出川抗日,不少官兵打算悄悄携带烟枪和烟土,刘湘早已洞悉,佯装不知罢了,连命都保不住,还禁啥大烟?
范绍增是不是如世人猜疑躲在温柔乡里做春秋大梦呢?当然不是,通过几次大型募捐活动,加上平时积累,88军已经弹药充足兵强马壮,只等一声令下就能够上阵杀敌。在川军众多师团里面范绍增算得上真正的暴发户,不仅粮草充裕,而且军饷筹集到位,保证可以按月发放,对烈士家属也可以做到立即安抚,这在川军乃至整个国军杂牌部队都不多见,由此可见88军之所以能奋勇杀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第六百一十章()
民国26年11月9日(公元1937年11月9日),刘湘离开成都飞抵汉口,11日前往南京向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报到。14日国民党中央改调刘湘所部自汉口、河南向东开拔,自此,川军百万热血男儿陆续出川,开始踏上抗日征途,在中国近代史上谱写了一曲曲壮烈的悲歌。
民国26年11月20日,国民政府发表宣言,首都迁移至重庆,国府随之整体搬迁,重庆正式成为战时陪都。刘湘闻讯立即通电全国:“谨率七千万人,翘首欢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国民政府最终决定把陪都定在重庆,自然出于军事战略考虑,但对于刘湘而言无疑于吃下一粒定心丸,有蒋委员长亲自坐镇,四川必然稳若泰山。
11月22日刘湘乘船到南京,下令所部各军、师堵击在浙江金山卫登陆、正向浙江境内侵犯的日军,重点保持于广德、泗安方面,中日两军进入攻防阶段。就在刘湘豪气万丈,打算痛击日寇之际,噩耗从天而降,旧病突然复发!
次日上午,正当刘湘在行营召集参战将领商议决策时,胃病发作,剧痛难忍,抽搐间一口腥臭气味涌上喉管,张口便吐,竟是殷红鲜血!随后又接连呕吐几口,当场昏厥过去。
警卫团立即派出重兵护送刘湘到芜湖医院,医治后趋于稳定,仍然昏迷不醒。11月28日转送汉口万国医院就医,经抢救苏醒,但病情严重不容乐观。
12月3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发布军政令:川军整编为第二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刘湘兼任,副总司令由唐式遵担任)和第二十二集团军。12月13日南京沦陷,第七战区所辖区域被日军占领,该战区实际上已不复存在。12月30日,军事委员会再次发布训令:第二十三集团军总司令由唐式遵接任,刘湘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
先后两次任命,事实上刘湘已经被剥夺兵权,成了光杆司令,这既是蒋委员长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的结果,同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因为刘湘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
民国27年1月中旬的一天,汉口万国医院高级病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悄然来到,探望刘湘后又悄然离去。此人矮小肥胖,身着长袍马褂,头戴黑呢礼帽,一副墨镜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包括刘湘贴身警卫在内,无人能够看见其庐山真面目。
来人正是范绍增,11月末刘湘发病时他就想前往看望,无奈军务缠身实在走不了,稍微轻松一些便匆匆赶来。刘湘看见爱将,十分高兴,招呼他坐下说话。范绍增紧紧握住总司令的手,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海廷(范绍增的字号),不要难过,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刘湘安慰道,范绍增怎么能不难受?到医院之前他已经到成都找医学专家询问过总司令病情,专家微微叹了口气,面色忧郁,只说了一句话:“纵使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
“海廷,人身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人总归要死的,但应该死得其所,尤其作为军人,死在战场上才是最好归宿。好不遗憾啊,正逢杀敌报国荡平日寇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