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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荆现在应该正在房顶上团团转,我和青花搭上一架慢腾腾的牛车向南而行,赶车的是个老头,边挥着半截没有梢的鞭子,边举着一把壶酒,时不时地灌上两口,也不与我们说话。
“你告诉他要去哪了吗?”我问青花。
没等青花回答我,那个老头就坐在车辕上扭过头来,“放心吧,我知道在哪,常走的路,还会有错?”
我大为惊奇,他竟然能听懂我的话。青花身上还穿着那件咖啡色的裙子,她坐在我身边,说,“白荆的手下管点事的都说你这话,他们听不懂才怪。”
边走我和青花边闲聊,我知道了她今年二十二岁,已经到王宫四五年了。
她和红花同属于白荆的高级侍女,她们这个级别的侍女总共有六个,其他的还分为四等,最末一等的是那些女兵。
我问她,“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说,“侍女,侍女,侍候人的呗。”我想起那晚白荆本来是打算让青花或是红花之一,来侍候捏里宁的,于是不再说下去。毕竟这种事,会让姑娘难以启齿。
道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我们中间又询问了一次那个老头,他已经口齿不清地说,“没放心吧不会错的。”
牛车真慢,路上也有几个行人,徒步走着,我看了看他们,心说别有白荆的暗哨,有两个挑担的男人,头上顶着大沿的草帽,还有一伙乡下的女人,她们身材健硕,说说笑笑,头上也顶着草帽,还有一个腋下夹着个布包,显然不与她们一伙,只顾低头走路,但却一直在那些讲笑话的人身上,这里的人有意思赌顶大沿草帽,赶车的老头也不例外。
我问青花,“白荆是什么时候来的蒲端国?你还有印象吗?”
“在我一记事起,好像就是他了,但是我听说,以前的国王不是他,但是他很有钱,把原来那个国王身边的人都买通了,发动了一次突然的政变。”
“那你们国中的居民就都听他的?为什么没有人反抗?”
老头红着鼻子,忽然回头说,“反抗。”
一声炸雷突然在我们的头顶上响起,老头后边的话不知道是没说,还是吓回去了,因为牛被刚才的雷声弄惊了,拉着我们没命地狂奔起来。
大雨瞬间瓢泼下来,老头也有一点傻,鞭子不停地打在牛的身上,试图控制住它。可是哪里还管用,牛车在路上一颠老高,有些风驰电掣的味道。
后边的人尖叫着、大声抱怨着四下里躲雨,我对老头说,“看好路,不然我们下来!”
我和他离着就几尺远,但是中间隔着灰白的雨幕,我只看见他挥着鞭子的手臂,和湿透以后紧贴在背上的衣服。
我们都发现牛车偏离了原来的路线,钻进了路边的树丛,青花尖叫着,两手紧紧抓着车邦,身上薄薄的裙子早就湿透了,紧绷的背部曲线几乎让我忘了大雨。
旁边横生的树枝一次一次地从前边横扫过来,每次我都用手一按她的头,倒伏在车厢里。
但是,老头被我忽略了,只听一声惨叫,一根牛腿粗的树枝,将他从我和青花的身上扫到了车后边!牛车还在飞驰,老头一眨眼就消失在雨中。
青花紧紧地抓着我,喊道,“不好了你看!”模糊之中我看到那是一处断崖!这很好判断,前边没有树丛,树丛在很远的前边,而车前的地上,看不到被豆大雨点溅起的水泡!
一点也没有多想,这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原本是盘腿坐在车上的,青花只离我一臂的距离,我一抓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与此同时往车后一滚,脚尖一点车后沿,我们两个人身子就腾空了,又是一声极为响亮的炸雷在耳边爆开,空气都有瞬间的鼓动。
车子向前飞驰出去。
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荡到一根树杈,轻轻落到地上,前边一声哞叫,一阵隆隆的车辆坠落声远去了。
我的身上冒出一下子冷汗,炸雷不停地在头顶响起,天色阴暗,只有闪电亮起的时候,我才能清楚地看到青花被头发紧紧贴住的脸庞。
我一按她,两个人在一片稍大的草地上蹲下来,她不解,不过没有动,又是一声炸雷。
身边一棵大树咔地一声折断,树顶上冒起一团火,随后又被大雨浇灭。
娘的,我来这个地方才几天,雷已经劈了我两次了。
青花体似筛糠,不停地说,“我做的好事,我做的是好事没做坏事,不要炸我。”
一阵好笑,要不是我刚才按低她,恐怕我俩就是做过坏事的人了。
雨停的时候,我发现她的一只鞋子不见了,她说,“跳车的时候,挂掉在牛车里了。”一看,她那只没鞋的脚脖子上有一道刮伤。
我们站在断崖边的林间草地上,一面是空旷无比,一面是莽苍苍的森林,牛车和赶牛车的老头都不见了,世事无常啊。
这里也没有别人,她想都没想,脱下身上的裙子,拧干了水,我赶紧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用剑削出一根光滑的树枝,让她把衣服搭在上边晾着。
也不去看她近乎全露着的身体,说实在的,我第一次进王宫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她,因为心里想着事情,包括我和她假戏真做那会,也因为床边就站了红花,门外还有两三个军士,再说身上还蒙着蕉麻床单,她生得如何,一直很模糊,只觉着很丰满就是了。
现在,有不花钱的机会了,我却没有拿正眼看她,因为我立过誓的,决心再也不对老婆以外的任何女人动心思,这次没有外人,正是考验我意志的机会。
她站在那里,一只脚上穿着鞋子,踩在地上,雨后的草地还积了些水。另一只脚上没鞋,只好踏在有鞋的那只脚的脚面,身子摇摇欲坠的。
山间没有风,她的裙子挂在树枝上,一动也不动,怎么会没有风呢?我那晚的时候,床上还有风呢,垂感很足的蕉麻床单在我们身上一鼓一瘪的,怎么现在一点风也没有。
其实,她也就是个平常普通的女人,不就是个子稍稍高那么一点,两条腿有那么一点点圆润,肚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平坦,胸挺那么一点点
我赶紧收回目光,因为她正抬起胳膊,用手抖着树枝上的裙子,让它干得快一点,可是脸却红红的,我又没盯着你看,你脸红什么啊,我立过誓的。
“你家到底在哪啊?我还得赶回去,我老婆还等着我呢。”我背对着她对她说。
“我哪里知道,刚才那么大的雨,我早迷路了。不如,你走吧,我自己找路回家。”
青花赌气似地一把拽下树枝上晾着的衣服,也不管干没干,往身上一穿,起身就走。
这种事我不能干的,把她一个人丢在深山老林里,我自己回去?丢不起那人。
我在她后边紧紧地跟着她,也不说话,边走边观察四下里的环境。
她走的很快,一个树上的半截枝子挂住了她的裙子,她赌气地使劲一拽,只听“哧啦”一声。
第207章 倾心的诉说()
我一看,青花身上那件咖啡色的长裙子,从裙摆到腰间,扯出一道斜长的口子。腿和腰臀的侧面都露在了我的眼皮子底下,看着若隐惹现的雪亮肌肤,我有一种发晕的感觉。
她站住了,想把裙子破口的两半捏合在一起,这是面人儿么,说捏一起就捏一起?我看着好笑。
最后还是我想了办法,抓住裙子的下摆,比划了一下,一剑削去多半截。
这下,她的裙子变成了超短裙,削下来的裙摆正好让她系住腰。
“难看死了。”她嘟着嘴说道。我知道是我刚才说急着回去见老婆的话让她生气了。
她还是不理我,走在前边,两条腿迈动之间,风情万种。不是我故意要看,而是因为她在我前边。我不会因此有多大的内疚和负罪感。
城南五十里,按理说早就该到了,我和她已经走了不知道有几个五十里了。青花站在那里,手搭凉棚往四下看。
“怎么样,看没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我问她。
原打算天黑前赶回去见六角的,可是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没有找到方向。
“我离开家都四五年了,哪还记得那么清楚。”她低声道。
我们爬到一处高地,“看,那边不远有个村落。”我用手指给她看。
她看了好半天,才说,“不是,我家不在那里。”
于是我们又走,她坚持说,要去她家,一定要翻过一座山,“我知道的,”她坚持。
于是,我们不顾天黑,往山上爬去,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一会说离家久了,不认识路,一会又那么肯定,女人啊,我真搞不明白。
夜晚我们宿营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石头很高,我只是砍了几根细长的小树,斜着搭在石头上,就做好了一个窝棚。
我们找了一些没有被雨淋湿的茅茅草,青花非常认真地在地上铺好,看得出青花很兴奋,比找到了家还兴奋,可是我高兴不起来。
我不知道六角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病刚好,我刚刚火烧了白荆的王宫,白荆会不会组织人在城里搜索我们。
如果六角被她们找到,又会有多大的危险,我和她说好的,让六角在女人的家里等我的。
可是天黑了,我还没有回去,不知道她会多么地担心我,想着想着,内心之中忽然急躁起来。
这时青花在窝棚里叫我,“田田纵,”她迟疑了一下,“你是叫田纵吧怎么不进来,这里的晚上蚊子很咬人的。”
我一伏身钻了进去。
青花靠着石头坐在那里,眼睛一闪,我知道她在看着我。
我坐在她的身边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六角。我怀疑青花知道回家的路。
“说实话,你认为还要多久才可以到你家?”我问。
“现在天这么黑,我怎么知道,什么都看不到,这个要到天亮以后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