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不继续跑了?”
周正的喘息未平,听闻他发问耸了耸肩喘着气淡淡道:
“我都不在一线多少年了,跑不动了。”
话音一顿,便听周正轻轻笑道:
“话说回来,看起来飞鹰将军这些年可是不坠青云之志的很呐。”
苏萧焕皱皱眉,腾出一只押着对方的手拽紧了绑着对方的绳子,这才多少放开了对方一点说:
“不巧,苏某失去了很多记忆,如今断断续续开始恢复的碎片中,最后一幕只记得当年最高军事法庭降下终身监禁的判处。”
周正显然有些意外,转过头来深深瞧了他一眼,讶道:
“那应该算是倒数第二次审判,事实上最终的审判是你罪犯通国,前去追捕的特勤人员将你当场击毙了。”
男人下意识的皱眉,只听周正又说:
“那一枪算得上是旷古之谈了,因为它是由当时尚且在职的少将,您飞鹰将军爱妻紫眮所射,还由三名在场鉴定官共同做出了死亡鉴定和事后的焚烧。军部事后对这件事可是大肆宣扬的很,毕竟……大义灭亲的事可不多见啊。”
苏萧焕的眉头已经拧做井状了,他看着眼前的周正一时沉默不言,周正则冲他轻轻笑笑道:
“飞鹰将军可否告诉在下,您又是怎么在当年这必死一枪以及那大火焚烧下起死回生的呢?”
周正话语的说到这,苏萧焕只觉得脑仁骤然间仿佛炸开了一般疼——一副副妻子满手鲜血哭泣以及那烈火烧身的画面汹涌而上,他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人生生放进了什么东西,一时竟疼到难以忍受,他不由低低“啊”了一声,继而用大手掐着太阳穴一连向后退了三步。
在远方看到了这一切的少年担心之下试图冲出树后,却被一只手硬生生拉了回来,此刻,藏在树后神情同样凝重的揽月无声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苏萧焕忍耐疼痛的模样,便在这短暂的一呼一吸间渐渐安定下来,好一会儿,他慢慢,慢慢松开了掐着太阳穴的手,他缓缓抬头向周正看去。
周正从他清明的眸中读出了什么,此刻冲他微微一笑道:
“看来飞鹰将军是想起来了?”
男人没有说话,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什么其它多余的表情,他一如既往冷漠十足注视眼前的周正好一会儿,这才道:
“我有话问你。”
周正笑笑,说:
“周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萧焕皱皱眉,却还是继续开口道:
“距今大约……二十年前,寒二哥被人诬陷,连带我被军事委员会监禁在审判所的时候,是什么人指使你,在审判所中对我……对我做那一系列不好的事。”
周正在苏萧焕说完这段话后挑挑眉毛,他似乎同样想到了什么,笑说:
“您这话说的很容易引人误会的,什么叫不好的事?在下当时职责所在,既是审判所第一监管人,自该尽忠职守,更何况,审判所受最高军事委员会监管,他们的负责人可从来没有在您身上发现伤痕不是吗?”
苏萧焕沉着脸看着眼前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须臾,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低下头冷冷一笑后这才抬起头来慢慢道:
“裹上棉被抡棍子,日日夜夜用强灯照射不让人睡觉,再不济了以电流作为武器,就更不用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剂了……”
男人说到这,犀利的眸子微微一沉,他看着眼前的周正慢慢说道:
“我虽知道大家都不过是各尽其责,但你曾经命令手下对我做过的事,即便我如今杀你十遍,你也死不足惜。”
话音一顿,便听那依然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声音淡淡道:
“不过杀你有些太便宜你了,更何况你先前在我身上施加的那些手段不过是我们玩腻了才教给你们拿去玩的。周先生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飞鹰过去……审讯单项的评分有多高。”
周正感觉到男人身遭的气氛骤沉,此刻暴雨打在身上竟仿佛隐隐有了一丝入骨的寒意。周正看着眼前这沉默不语不见情绪的面孔,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便见苏萧焕一边卷起袖管一边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
“我真心希望周先生能像过去的我一样,是个钢筋铁骨的真男儿……”
抬起头来,周正在眼前这冷峻的表情中竟读出了一丝诚恳的味道,却听淡淡话音:
“那样才更能有趣一些。”
“我说我说!”
也就在苏萧焕落下的同时,男人甚至连另一只手的袖管都没来得及卷,周正已经像惊弓之鸟跳了起来以十足惊恐的表情看着男人道:
“您问,您问!您想知道的,周正一定如实相告,若有隐瞒,周正必遭九天雷轰!”
不远外,揽月见状“嗤”的一声冷笑,摇了摇头的同时扭过头去看着奕天二人调侃道:
“瞅瞅,瞅瞅,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话说这老狐狸真不是一般人啊,这变脸变的可比翻书快多了,先前那副不卑不亢的劲也不知道去哪了……”
好一会儿的沉默。
“他是在拖延时间。”
靠在树后注视着一切的少年慢慢说着:
“爸爸应该也看到了,周正在他们二人这短暂的对话间,看表的次数却不下十次。”
……
十二高尚者的墓志铭()
在说好了要开诚布公后,周正和男人说的第一句话是:
“有烟吗?”
苏萧焕皱皱眉头,很小幅度的摇摇头道:
“没那习惯。”
周正意料之中的撇了撇嘴,这回给男人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双手说:
“故事想必会很长,更何况您的作战能力多年之前我就已经很清楚了,您看您是不是先给……”
周正说话间冲着苏萧焕又示意了身后双手,男人眸色微微一沉,片刻间的沉默,他走上前从行动包中拿出一把匕首来利落的割开了周正手腕间的绳子淡淡道:
“周将军果然深谙人心,通常来讲,人们会在拒绝了一项事物后继而对接下来的这件事产生迟疑,这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正常情况下的判断……”
苏萧焕说到这,将匕首插回了行动囊中看见眼前的周正说:
“你明知道我是不抽烟的。”
周正笑笑,他低下头去看了看手腕的伤痕处。继而,周正伸出手,竟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找出了一盒所剩不多的烟来,以手挡雨点着,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气,周正用双指夹着那根很快被雨打湿了的香烟悠悠道:
“可飞鹰将军想必是不知道,我却是不怎么抽烟的。”
苏萧焕拧起了眉头。
“可我们这种人呐,没有像您一般身为元帅的老师,没有惊才艳艳风华无双的兄长,更没有……”
周正说到这,笑着转过头来深深看了苏萧焕一眼,他手中燃了没多久的香烟已被打灭在了一片大雨中,他说:
“更没有像您一样的天赋异禀,钢铁意志……所以只能靠着这些东西,像条狗般给像您这样的人点烟来求得一席之地。”
苏萧焕没有说话,他冷峻的面容在一片暴雨中显得有几分狼狈,滴滴水珠顺着他的发丝连成了一串,继而不声不响敲落在大地之上,男人哪怕一个字都没有说。
“至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在您被关入审判所之前,我二人虽素未谋面,可我却知道您的每一项喜好或厌恶。我知道您不抽烟,也知道您比起茶来更爱喝白开水,我甚至知道您早餐素来只吃半块馒头。。。。。。”
周正的发丝,同样被打湿在了一片暴雨中,他转过头看着苏萧焕,那是一种非常平静却隐隐含着悲伤笑意的面容,也不知怎的,苏萧焕竟有些不忍与这面容对视,但他没有移开目光。
“我知道……”
周正笑着,他仿佛自嘲般低了低头,继而伸出手去狠狠擦了把头上的雨水,他说:
“在大名鼎鼎飞鹰将军的眼中,我们这群变色龙只不过是一群登不上台面的家伙,我们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干,出卖朋友,出卖兄弟,出卖家人甚至信仰……可哪曾又有人给过我们选择呢?啊?!我大名鼎鼎的飞鹰先生!”
周正狠狠,狠狠对着苏萧焕挥了一下手,这一举动带来了大片水花的飞溅,他平静含笑的面上终于有了些狰狞,他怒吼着:
“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的人!你们的身边永远是光环加身,你们走到哪里,灯光就必须跟到哪里,你知不知道?!往往你们不屑一顾的起点,却是我们这群……这群你们看不上眼,被视为小丑者遥望而不可及的终点!”
周正的话音,尖锐而愤怒,这些字眼仿佛一把把利剑,划破了大雨中的雨林,穿梭好久好久带来了无尽的回响。那头的大树之后,靠在树干上的少年忍不住的黯淡了神色,他知道,周正的每一个字其实都没有错。
终于……
“然后呢?”
清清冷冷的话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同样站在一片大雨中的男人终是开口了。
周正被这样波澜不惊的三个字问的一愣,只见眼前这大雨下同样狼狈的身影看着他淡淡道:
“不错,我的确是有一位……身为元帅的老师。可为了得到他的一句赞赏,我九岁起就必须跟着一群年龄最小也比我大一倍的人去起早贪黑的训练。我也的确是有两位惊才艳艳的兄长,可为了哪怕仅仅是跟上他们,我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蓝天,因为我早上起来去训练场的时候,太阳还没升起,而我晚上从训练场回到宿舍,外面早已是月明星稀。”
苏萧焕说到这,他似乎转过头向丛林这边瞧了一眼,奕天微微一愣,因为父亲瞧来的方向,明明就是他们三人所站的方向。
也仅仅是轻眼一瞥,男人又一次面无表情转头向周正这面看了过来,他继续说:
“披星戴月夜以继日这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