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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
这次来同里之前,我跟姚大师喝茶时,就听说当今为了下好什么一盘大旗,不但准备在武当山修建一座天下第一道观,而且还准备沿着大运河沿岸,先重修济宁东大清真寺、然后兴修泊头等一系列清真寺。
我本人好歹也算是大明国师姚广孝的方外至交,现在求蒯祥师傅出山,也多少算是公事。
只要我修书一封寄到北京西长安街庆寿寺,咱家的黑衣宰相肯定不吝给他手下——那些正在全国各地大兴土木的文武官员们写上一纸八行书,让他们将一些肥活儿发包给我,然后就是各种花差花差——”
微蹙娥眉道:“你刚才不是说,干这事,是为了让人假扮蒯祥师傅和香山帮匠人去往全国各地,好迷惑哪些追杀蒯师傅的人吗?
怎么我现在听,一来二去,反而变成了你借着蒯师傅和香山帮的事由,给自己包揽建筑工程大活了吗?”
武六七讪笑着道:“嗨,包活儿这事,不是正好捎带手吗?即迷惑了敌人,又发财了自己,这,这绝对算是我武六七好人有好报啊,哎呦,疼——”
雷秒真被武六七无赖的样子搞得又好气又好笑,猛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武六七的肋条:“滚,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
“一般好,也就是一般好,要不咱俩——”武六七一脸无赖。
“滚,”雷妙真见还要继续风言风语,当即正容道:“武六七,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房子还是要好好的修建,不然的话,你永远也进不了师门,也就无法劝说师父去北京修建皇宫啦!我还记的沈叔叔曾今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释家禅宗的,六祖慧能继承五祖弘忍大师的衣钵,便是从小事做起,甚至是杂活,研修金刚经,我想,师父并非是执意不收留你,而是想看看你的慧根。”
武六七松弛的笑了,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想想看,这沈万三是我的叔叔,我父亲与他是八拜之交,再怎么说,这蒯祥也是我的盟父了。而你,只不过是沈万三的忘年之交,情分淡了一点,却唯独收了你而没有收我为徒,其中的道理,便是你刚才说的了。”
雷妙真拍手道:“既然知道是这样,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就从最基本的地方开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叫我怎么去修建?要说地皮材料都是现成的,可是我现在连一个茅草房子都搭不起来,这不就成了完不成的差事了?”
雷妙音说道:“有我你怕什么,我们就去找找看,就和这些做粗活的小工学起。就从使凿子开始!”
于是,武六七便快开始来了木匠学徒的生涯。
同里这个地方,别的都缺,就是不缺工匠,从大名鼎鼎的大长班,到干粗活的小工,应有尽有,武六七二话不说,便重操旧业,租下了一处门脸,斜对着蒯祥的家门,便开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做起了豆腐脑和拿手的好菜。
对于美食的欲望,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武六七铺子的香味渐渐的在同里的水道和白墙之间飘了出去,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武六七的买卖。也都对他做的美食赞不绝口。
在顺天府同里镇,北京风靡多时的豆汁便不受欢迎了,武六七别出心裁,买了十几个大砂锅,慢火细熬,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老汤和粥品,有螃蟹干贝粥、糙米薏仁粥、红枣八宝粥等等,不一而足,而汤里面加了武六七研究出来的提鲜散。顿时就捉住了同里居民的胃口。
而雷妙真也在店里帮忙,一边是帮着武六七完成计划,一边也能在这里监视着蒯祥的家,以防歹人前来作乱。
于是,在每天的清晨,武六七的小店门口,都是等着吃美食的居民,加上武六七天生的讨人喜欢,口齿伶俐,很快就成了这里的熟人。
大家若是彼此熟络了,便成了无话不谈的老朋友了。于是这些闲汉的本事,武六七可谓是了如指掌。
在同里这种地方,永远都是卧虎藏龙,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只用一把刻刀,便能制作世界上最最华贵的雕花窗子。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年轻,一把凿子,一把锤子,便能将一整块难以驯服的大石头,做成威风凛凛的石头狮子。
武六七一一的记在了心里,上午放完了粥,便去找这些人聊天,顺便央求着这些人教给自己技能。
这些人也都不吝啬,都纷纷将自己压箱子底的本事拿了出来,都一股脑的交给了武六七。
而武六七也十分的喜欢这个过程,比如他自己最喜欢的斗拱,是在一个叫做王大头的人那里学来的。
斗拱,是汉族建筑上特有的构件,是由方形的斗、升、拱、翘、昂组成。是较大建筑物的柱与屋顶间之过渡部份。其功用在于承受上部支出的屋檐,将其重量或直接集中到柱上,或间接的先纳至额枋上再转到柱上。一般上,凡是非常重要或带纪念性的建筑物,才有斗拱的安置。
所以,一组精确而庞大的斗拱结构,能撑起飞出去的一丈多远的房檐。还给人一种神秘,庄重的感觉。是建筑上的精髓。
可是学起来,这东西却是难为死人了,
这些工匠,一般都是口耳相传的,根本就没有图纸,也不用图纸,就拿王大头来说,各种样子的斗拱结构,都牢牢的记在了脑子之中,取过了一两个木头,只是左右颠倒地看了看,用一节碳木,随便画几个道道,用锯子进行切割,然后夹在了凳子之上,凿子上下翻飞,斗拱的其中一个部件便成型了。
紧接着,便是无数大大小小的部件,武六七粗略的算了一下,竟有七十二个!在武六七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王大头竟然乒乒乓乓的将所有的部件都安装在了一起,一枚铁钉不用,每一个孔都是不大不小,刚刚好,最后只用一个小木条一塞,便是结结实实。
王大头拍了拍武六七的肩膀,笑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你且试试看。”说罢,便拔掉了那一枚木条,只是用手一抖,整个斗拱便成了一地的零件了。
武六七蹲在了地上,仔细的翻看着地上的零件,靠着自己非凡的记忆力。加上对于斗拱的理解,用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竟然将复杂无比的斗拱的结构给复原了。这让王大头十分的惊讶。
王大头看着整整齐齐的斗拱,惊讶的摇着武六七的肩膀,道:“你小子,真的是出乎我的预料,你知道吗?当年我师父教给我斗拱的时候,一个斗拱,我拼了将近半个月,才算是成了,后来师父说,我有两块都拼反了。你真的是个天才。”
武六七却是摇着头道:“这些部件都是你做的,我总要自己做。”
王大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从现在开始,就要好生的用心记了。”
说着,这个平日里看上去嘻天哈地的王大头,竟然滔滔不绝的道:“地牛三寸二分,二龙八寸三分,地平一尺二寸三分。。。。。。。”
这十分没有规律的数字,竟然被武六七硬生生的记载脑子之中,拿过来一堆木料,武六七就按照自己的记忆,划线,下锯,下凿子,足足用了三天,才将一个六层的斗拱制作完成。
这几天,将武六七熬得又干又瘦,雷妙音一开始的时候,在坐在旁边看热闹,但是看武六七这样,便亲自下厨,做了些吃的给武六七。
武六七却哪有时间好好的吃饭,只是随便的囫囵的吃了,便又钻进了木头堆之中。等到王大头看见了简单的六层斗拱,用卡尺测量之后,竟然怔怔的看着武六七,片刻之后,才说道:“我已经教不了你了,你在我这里已经出师了。”
武六七揉了揉发黑的眼圈,叹了一口气,道:“才是一个构件,就这么难,看起来要想做到蒯祥师父那样的程度,就要拼掉半条命了。想想,一个建筑上面,有雕花的窗子,有红漆的木柱,还有门簪、抄手游廊、台阶、甚至还有藻井,一样一样的学下来,要多长时间啊!”
雷妙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一眼武六七,道:“我还当你是多么聪明的人。原来也笨的像是个熊一般,难道真的要做一个有模板的大殿么?师父可是说了,只是让你做一个房子,并不是一个大殿啊。”
这简直就是黎明前的一缕曙光啊。
武六七就像是一下子在又长又闷的梦境之中醒了过来,拍了一下脑门,无力的透了一口气,道:“是啊,你说的对,我就像是个笨熊一般,怎么就走进了这个死胡同了,人家蒯祥是什么人?这个行业的老大,我们就是再怎么学,再怎么模仿,也到不了他的那个程度。”
雷妙真也累了,坐在了武六七的身边,道:“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我说错了什么了?”
武六七笑道:“没有说错,是我想错了,从明天开始,备料!开工!”
在这一瞬,雷妙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甚至自己心甘情愿的衣不解带的给他做饭吃。
而武六七却没有想那么多,拍了拍雷妙真的肩膀,伸了个懒腰,道:“睡觉,明天开工!”
雷妙真吃吃的望着武六七的背影,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水镇的清晨,你永远都是被河道里面嘎嘎叫着的鸬鹚,武六七起的却是比鸬鹚起来的早。
同里是一个外面四面环水、内部水路四通八达的水镇。所以镇上的住家,家家户户都有船,即方便代步车行,也时不常用来采莲捕鱼。
其中就有不少人家为了方便养了一种叫做鸬鹚的水鸟。
鸬鹚又叫鱼鹰,嘴强而长,锥状,先端具锐钩,适于啄鱼,下喉有小囊。脚后位,趾扁,后趾较长,具全蹼。自千年以前,就被人驯化用以捕鱼。尤其实在湿冷透骨的南方冬季。
人类利用鸬鹚捕鱼的方式,说起来颇为残忍。所用方法是在鸬鹚喉部系绳,待鸬鹚入水捕到鱼后,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