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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然是筒井氏等大和国地方势力的精神支柱,如果兴福寺肯出面,整合大和国各方势力应该不是问题。
“嗯!”足利义辉听完了朽木藤纲这一番解释,点了点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兴福寺,对了,那天夜里我在罗生门下遇到的砍伤恶源太的僧人惠安不就是兴福寺的吗?还真是巧呀!”
“是呀!一切都是缘分呀!”朽木藤纲笑了起来。
“那就派他去吧!”足利义辉笑道:“就让筒井顺庆为大和守护,兴福寺统合大和国的国人众,与三好家好好周旋一番吧!”
堺,鲲鹏号。
“真的难以想象!”勘兵卫看着下层甲板上两舷那一门门大炮,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这条船上居然有这么多火炮!”
“是吗?”周可成笑道:“这是鲲鹏号,是同一级别船中最早建成的!”
“最早建成的?”勘兵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的意思是说像这样的巨舰您拥有不止一条?”
“当然!”周可成笑道:“您不会以为整个兰芳社只有一条这种三层甲板战船吧?我告诉您吧,鲲鹏号是同级别里最早的,也是最小的一条,其他的同级别战舰都比鲲鹏号更大,装载的火炮也更多!”
勘兵卫顿时哑然,几分钟后他低声问道:“请问像这样的船,兰芳社一共有多少条?”
周可成笑了笑,没有说话,当勘兵卫以为对方不会给自己答案时,他听见周可成用很轻微的声音说:“有多少条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假如明天早上一场风暴席卷而来,将我所有的船送进海底,最多半年之后我就又能造出两倍于此的船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勘兵卫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脸上俨然写着“吹牛皮”三字。
“你不相信?摄津江口一战之前,你也不信淡路水军会那么容易被摧毁吧?”
勘兵卫脸色微变,周可成这次说中了他的心事,不光是摄津江口的那一战,还有京都刺杀三好长庆都是他事前觉得完全没有可能却又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都让他旧有的自信心变得动摇起来。
“周先生,那天在船上我已经清楚你有多么强大了!”勘兵卫低声道。
“不,你不清楚!”周可成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而没有看到背后的东西。是的,我并没有显赫的官职,没有高贵的血统,在我头顶上也没有闪耀着让人尊崇和敬畏的神圣光环。在兰芳社里、工匠、商人、武士、诗人、僧侣都不过是拿薪酬的雇员。在上级和下级之间,也不存在数百年、乃至千年来沉淀下来的上下关系,只有赤裸裸的金钱和利害关系。但是你应该发现了,在兰芳社,哪怕是卑贱到连自己的姓都没有的农民,也能够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取得让人惊叹的成就,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所在!”
“真正的力量所在?”勘兵卫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周可成方才说的话,从他这些天来的耳闻目睹来看,周可成方才说的话虽然不无夸张之处,但多半属实,确实兰芳社的成员无论原本出身如何,从事什么工作,都表现出一种十分惊人的积极性,而这种积极性在当时的日本农民身上是很难看得到的。自从应仁之乱以来的战乱虽然已经摧毁了日本旧有的社会秩序,下克上成为风潮,但横亘在武士与平民之间的那条鸿沟却依旧存在。对于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来说,这场已经持续百年的内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在平时他们总是表现的迟钝、消极、狡猾,隐藏收获、逃避军役;而战争爆发之后他们就杀死战败一方的武士,以获得财富和武器。结果武士们不得不以极为野蛮的方式才能迫使农民们服从,(烧掉村子,大屠杀),而这种对人力资源的野蛮运用又是以极度的怠惰作为补充的,其结果就是生产效率极度的低下。
“现在你还不清楚,但总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周可成笑道:“大名,公方,管领,他们虽然现在还很强大,但未来不是属于他们的。未来属于那些能够更有效率的组织生产的人,你可以慢慢观察,然后自己得出结论!”
勘兵卫用他那双略带狭长的眼睛打量着周可成,虽然他听不太懂对方话语里的一些词汇,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周可成并没有骗自己,至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他是真心实意的相信自己说的这些话的。多年的经历让他已经知道如何分辨谎言与真话。
第三百四十五章探查()
“说实话吧,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把眼光放远一点!”周可成拍了拍勘兵卫的肩膀:“公方殿下让你来做这个堺代官,肯定是对你有所期望的,但是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对堺、对公方殿下、对近畿的百姓最有利呢?我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的考虑,考虑清楚之后再做!”说到这里,周可成抬高嗓门对不远处的莫娜喊道:“莫娜,告诉厨子,中午我要吃铁板煎龙虾,还有鳗鱼馅饼,龙虾要七成熟,撒胡椒粉和清酱油;鳗鱼馅饼外皮烤脆点!”
“是,大人!”
“如何?”周可成转过头对勘兵卫笑道:“待会留下来一起吃吧?我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多谢,大人!”勘兵卫低下头,心头百味杂陈。
大明,柘林镇(位于今天上海奉贤区)。
船划破水面,缓慢的驶向沙洲。波纹沿着水面散开,形成一圈圈同心环,小船围在当中。
“里面二位老爷,请把口鼻蒙上!”船夫低声道:“接下来味道不太好!”
“唐兄!”项高从袖中取出两块布帕,递给一块,只见对面那人四十多岁,若说他是个寻常人呢?却是方巾长衫;若说他是个士子,他身上的那件长衫却是单麻的,而且体型魁梧,目光如电,腰直背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他接过项高的布帕,蒙上口鼻,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恶臭,哪怕是布帕也遮挡不住。透过窗口向外看去,水面上到处都是肿胀的浮尸,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就好像一块块木头。船夫不得不用竹篙将其一一推开,以免撞到船上。
“哎,三日前官军攻打倭寇,反被徐海大败,死伤千余人。今日一见,只怕这死伤之数还远不止千人呀!”项高看着水面上的浮尸,不由得摇头叹道。
“嗯!”那麻衣老者目光扫过水面:“张经分三路进兵,先胜后败,水面上都有这么多浮尸,只怕真正损失的应该有三千余人了!”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项公,张经也是久经戎行的宿将了,他手下的狼兵又素称敢战,两浙的兵将加起来也有数万人,为何会败的这么惨?”
“坏就坏在两浙的兵上了!”项高叹了口气:“张大人得知徐海占据柘林镇,四出抢掠只有,就干脆率领大军前来,以狼兵为前锋,且战且进。一开始狼兵还接连取胜,颇有斩获。诸军看了觉得轻易,就不听节制,争先上前去抢功劳,反倒冲乱了狼兵的阵型给了倭贼机会。其他两路我是不清楚,张大人那一路若非瓦氏夫人率领部曲死战断后,只怕损失会更大!”
“骄兵必败,古人诚不我欺!”那麻衣老者冷哼了一声:“如此看来,这徐海还识得几分兵法,倒是不可以寻常之辈视之!”
“是呀!”项高叹了口气:“倭寇中就以他和汪直二人实力最强,倒是汪直在沥港之后只是与当地百姓贸易,倒是不曾做出什么犯禁之事。唯有这徐海直入大江,四出抢掠,诸寇之中,唯以此人为害最剧!”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原先请张大人以招安通商相诱,借汪直之力,以贼杀贼,剿灭徐海。可惜呀——”
“这也怪不了张大人!”麻衣老者叹了口气:“招安通商的事情只有朝廷才能够定夺,不是他一个外臣能够置喙的。”
“是呀!”项高叹了口气:“所以我这次请唐兄你来看看,毕竟若论射学枪法、山川地志、兵法战阵,大明能及得上你的也不多了!”
“项公谬赞了!”那麻衣老者笑道:“乡梓受难,持干戈卫之,这本是顺之分内之事!”原来这麻衣老者乃是当时的一个奇人,姓唐名顺之,常州人氏。二十出头便考中了进士,还得到了当时的主考官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张璁的赏识,准备提拔他去翰林院。却不想唐顺之却婉言拒绝了座师的推荐,去了兵部,于是便惹恼了张璁。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仕途颇为不顺,三十出头就被削籍免官回了老家常州。他回乡之后并没有消沉,而是把精力花在射学算学、天文律历、山川地志、兵法战阵等当时人认为的杂学之上。尤其是在枪法、射术、兵法之上颇有造诣。为了磨砺自己的身心,唐顺之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冬天不生火炉;夏天不搧扇子;出门不坐轿子;床上不铺两层床垫;一年只做一件麻衣。张经遭遇此败之后,项高便想到了自己这位老友,请他来看看徐海的情况来。
“咦!”船舱外突然传出船夫的惊叫声:“这倒是奇了,怎么太阳在北边落坡了?”
唐顺之出得舱来,向北边望去,果然发现傍晚的天边有一片红光。他站起身来,飞身一跃便抓住了桅杆,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旋即落了下来,脸色已经变得颇为难看:“那是火,是着火了!”
“哎呀,是王家集市,肯定又是倭寇干的,这些杀千刀的!”船夫骂道,旋即笑道:“小人看老爷您这打扮还以为是个读书人,想不到您这把年纪还有这么俊的身手!”
“读书人又如何了?”唐顺之冷笑了一声:“莫非读书人就一定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足无力,筋骨酥软才对?”
“这个——”船夫被唐顺之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唐顺之冷哼了一声,对才从船舱出来的项高恨声道:“贼人如此猖獗,实乃我大明之耻!”
项高没有说话,一旁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