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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什么!”周可成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许梓道:“四爷,您看看,我原本还打算过了年就回中左所一趟的,现在看来,是走不了了!”
“有事?”许梓赶忙打开书信看了起来:“足利义辉要买大炮?”
“嗯,他听到我们不到一天就轰开了栗支城的城门,就打起了这个主意。这个公方殿下还真是不安分呀!”
“这个应该还好吧?”许梓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么野心勃勃,想着恢复幕府荣光吗?”
“可是我没想到他心这么狠,这么绝!”周可成冷笑了一声:“你想想,他眼下就千把兵,在山城国周边打打土匪野武士,用得着这么夸张的玩意吗?”
许梓也不是傻子,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要对三好家动手?可是他手头的兵力也不够呀?大炮攻城可以,野战恐怕用处不大吧?”
“没有那么简单!”周可成说:“两天前,石山那边传来消息,十多天前,东海道的三大巨头,武田信玄、北条氏康、今川义元在善德寺会盟,今川义元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武田信玄的长子,武田信玄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北条氏康的长子,北条氏康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今川义元的长子,三方互不侵犯!”看到许梓一副茫然的样子,周可成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三家同盟之后,皆无后顾之忧,武田家就能蚕食北信浓,北条家一心平定关东,今川家沿着东海道扩张,距离近畿已经是只有一步之遥了,你现在明白了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先下手()
“足利义辉想要借今川义元之力对付三好家?”
“我不清楚,但是这一切很巧,太巧了,今川家与足利家关系匪浅。即便这一切与足利义辉无关,但这也会刺激他加快自己的步伐!”周可成搓了搓手:“近畿这盘棋越来越乱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许梓低声问道。
“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尽快把濑户内海这盘棋下好!”周可成冷笑道:“其实这也是好事,近畿越乱,堺就越离不开我们;仗打的越激烈,陆地上的交通就越不方便,对海上交通就越依赖,我们专心把海路控制住了,好处只会更多!”
“可若是这样打下去,最终总会出现一个最强者,到了那个时候——”许梓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周可成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个时候就要看双方实力的对比了,别忘了,堺不过是社团的一个点罢了,在东番、在佐渡岛、在中左所、在安南、在朝鲜,都有我们的力量所在,在不久的将来,社团的势力范围会越过马刺甲、直到印度、阿刺伯,以及更远的地方,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有人能够一统近畿,也只有在社团的威力面前低头!”
听到周可成这番自信满满的话,原本还惴惴不安的许梓也渐渐平静下来,笑道:“也罢,当初在浯屿若非遇上贤弟你的船,我许梓只怕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哪里还能看到今天这番局面。人活在世上早晚都是要死的,若是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纵横四海,至少是没白活!”
周可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许梓与其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了。周可成送其出门后,回到屋中坐下,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沉声道:“来人,把羽茂高玄叫来!”
当羽茂高玄登上楼梯时,他告诉自己大人要见他应该是为了嘉奖自己不久前立下的功劳。
一进门,他便看到周可成坐在靠椅上,正低着头想着什么,而那个南蛮剑士正坐在一旁,用磨石和油布保养着那两把锋利无伦的宝剑。羽茂高玄下意识的看了看那锋利的剑刃,躬身行礼道:“羽茂高玄参见大人!”
“羽茂君来了呀!”周可成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来,来,坐下说话,你喜欢甘蔗酒吗?也来上一杯?”
“肯定有什么麻烦!”看到周可成亲自替自己倒酒,羽茂高玄告诉自己,他赶忙上前一步,恭谨的接过酒杯:“多谢大人!”
“在私下里不必这么拘礼!”周可成示意羽茂高玄坐下:“过去在泰西的时候,忙乎了一天我很喜欢和同事朋友们坐下来喝上两杯,只可惜来这边之后,这种乐趣就少多了!”
羽茂高玄并不清楚周可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坐下,喝了一口酒,一股热流立刻涌进他的喉管,这让他咳嗽了两声。
“太烈了吗?”周可成赶忙又递过一支铜壶来:“那就加点蜂蜜水,这是我们第一批蒸馏过的新酒,刚刚运到堺来,看来不是太符合你们日本人的口味!”
“不,这酒很好,只不过我第一次喝,有点不适应!”羽茂高玄赶忙答道,为了表示他所言不假,他立刻将杯子里剩下的酒都喝光了。
“你喜欢?那可太好了!”周可成笑了起来:“再来上一杯!等会你回去的时候带上一瓶,就权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多谢大人!”羽茂高玄赶忙伸出手,好让周可成给自己倒满酒杯,方才喝下去的那杯酒已经起到了作用,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开始发热,太阳穴开始剧烈的跳动。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喝下去恐怕就要昏头了,小心的将酒杯放到桌子上。
周可成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羽茂君,世间险恶,所以我们必须万事都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羽茂高玄根本不知道周可成要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站起身来答道:“您说的是,大人!”
“我不是让你坐下吗?”周可成指了指凳子:“坐下,放轻松一点,我们只是在闲聊,来,再喝一杯!”
羽茂高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立刻感觉到脚下有点发软,比起平时喝的米酒,这酒简直就是一团火。
“很好!”周可成笑道,语锋突然一转:“你觉得当今的公方殿下是个怎么样的人?”
“公方殿下?”羽茂高玄完全不明白为何周可成把话题转到这里,他想了想答道:“我听说公方殿下是一位秉性刚烈的大将军!”
“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周可成点了点头:“我们明国有一句俗话‘刚极必折’,公方殿下虽然勇武,但若是武运不济,恐怕就有遭遇不幸的可能,身为臣下,我们是否应该有留下后手呢?”
“后手?”羽茂高玄被周可成这番话给绕糊涂了,虽然他不是非常清楚兰芳社与足利义辉的复杂关系,但也知道绝非简单的上下级关系,他犹豫了一下,答道:“若是如此,的确应该留下后手!”
“嗯,那我问你,假如公方殿下遭遇不幸,那继任将军之位的当是何人?”
羽茂高玄听到周可成这个问题,方才喝进肚子里的酒立刻便变成冷汗冒了出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低声答道:“应该是公方殿下的嫡子!”
“若是公方殿下没有嫡子呢?”
“那就应当是兄弟!”
“那当今的公方殿下可有兄弟?现在何处?”
羽茂高玄努力回忆了一会,低声答道:“应该是有一位兄弟,依照将军家的规矩,这位殿下应该年幼时便会寺院中出家,以免成为内乱的诱因。具体在哪一家寺院在下就不清楚了,需要细心察访,方能确定!”
第三百七十五章密谈1()
“你不用查了,这位殿下眼下在大和国奈良兴福寺一乘院中修行,法号觉庆,乃是门迹(原指一门之法迹(祖迹),意谓统领门徒一迹,即寺院之主僧,转指皇家或贵族出家后所住之特定寺院。)觉誉之弟子!”周可成说到这里,沉声问道:“羽茂君,你手下可有值得信赖,而且对大和国的情况熟悉的人?”
羽茂高玄低下头去,脑海中闪过几个熟悉的面孔,几分钟后他下定了决心:“有!”
“很好!”周可成点了点头:“大和国并不临海,而且三好大军正在那边打仗,无法派出大军前往。所以我打算派一批精选的勇士去把这位觉庆殿下请到堺来。你可以随意挑选你需要的人,钱、武器都不是问题,我只需要一个月内能够看到这位觉庆殿下完好无损的来到堺,你能够做到吗?”
“哈依!”羽茂高玄跪伏在地,双眼闪动着激动的光。
日本九州平户岛。
王翠翘坐在船舱里,膝盖上搁着一件尚没有完全缝补好的针线活,她的右手捻着一根拖着长线的针,一手在发髻上慢慢的攒摩着,一边扯起耳朵倾听着甲板上的动静,仔细辨认着是否是丈夫的脚步声。当她辨认出并非是丈夫的脚步时,她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继续摆弄起手中的活计来。
船身轻轻的晃动着,大约因为云彩飘过的缘故,从窗口投入的阳光一会儿一片通明,一会儿又暗淡了起来,隔着帘子,她能够听到倭人拨弄三弦子和提着调子怪异的歌声。她知道这些是丈夫的贴身护卫,徐海从江南带回的丰厚战利品,在日本赢得了巨大的名声,每一个随徐海前往大明的日本浪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认为他是一个兼具幸运和智谋的首领。已经持续了近两百年的战乱的九州,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去遥远的大明博取富贵的浪人武士要多少有多少。因此当徐海回到平户不到半个月,就从投靠他的倭人中挑选了两百名出色的作为自己的卫队,平时有一半跟随他出入,而另外一半则在他的座船上。
徐海在江南的成功就好像一面镜子,衬托出了其他明国海盗首领的失败、至少是不那么成功。虽然以汪直为首的“和平派”海商也运回了一部分生丝以及其他明国货物,但无论从数量还是价格方面都无法与徐海相提并论。由于这个原因,在徐海与汪直二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后者认为前者的莽撞行为会断绝大明开放贸易,海贸合法化的希望;而前者却认为这不过是老朽无能的后者对自己的妒忌罢了。这一矛盾在双方在沥港的会面时因为一个偶然的事件被公开化,徐海的船队抢劫了台州湾附近的一个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