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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完工的工程?”项高被奇怪的词汇弄得有些糊涂了,没好气的问道:“什么工程?”
“听说是为将来纺织作坊工人准备的宿舍!”
“纺织作坊,这家伙这个节骨眼上还忙这些?他脑子里到底都在想的什么?”项高低声骂道。
“项先生,要不您先去里面休息一会,我让人去工地通知大掌柜一声?”那军官知道项高身份紧要,小心的问道。
“不必了,你直接带我去见你们大掌柜就是了!”转瞬之间项高已经做出了决定,对于周可成他的戒心越发重了,他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这时候与周可成过从太密。
工地。
周可成放下铅锤,满意的看到垂线几乎紧贴着墙面,泥砖墙能有这么直可不容易,看来这叶麻还真没有吹牛皮,他在泥瓦匠这个行当上确实很有两下子。
“嗯,墙砌的不错!”周可成将铅锤交给身后的由衣,拍去手上的泥屑:“只是不知道屋里面搞的怎么样了!”
“您看,地面都按照您的要求,先铺了两层炭渣,又用生石灰掺了沙子和泥铺了一层,用碾子碾过了,又防潮又结实,再舒服也不过了”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叶麻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用力敲了两下,用手一抹,果然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您看,用两年下来会更结实,一刀砍上去都没有痕迹,那些大户人家也是这般做的,最多上面再铺一层砖罢了!对了,敢问一句,您这屋子的灶台准备放在哪里?”
“灶台?要灶台干嘛?”
“不要灶台?”叶麻一愣:“大人,莫非您这屋子不是住人的?是堆东西的?那何必弄这么大的窗户?”
“这屋子是用来给未来纺织作坊的工人做单身宿舍用的,当然要准备窗户!”
“什么?”周可成话刚出口,倒把叶麻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这屋子是用来准备做什么的?”
“未来纺织作坊的工人的单身宿舍,怎么了?”周可成指了指不远处:“那边是河码头,旁边就是仓库,再过来就是作坊,工人住在这里,旁边就是食堂,要用瓦房。吃饭打水都可以从食堂,宿舍要要灶台干嘛?要是着了火那岂不是都完了?叶麻,只要你好好干,二期三期工程都是你的。纺织作坊建完了还有修路,修完路还有转运仓库、夜校、医院、净水池、厕所、医院、有你挣不完的钱!”
周可成正说的起劲,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抬头一看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身后,他赶忙回过头来,却看到项高正看着自己,目光深沉,一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样子。
“项先生,你什么时候来了?”周可成赶忙躬身行礼:“你们几个也真是的,怎么不通传我一声!”
“也就刚刚才到!”项高道:“也是恰巧,要不然怎么能听到周先生这番宏论!”
“什么宏论不宏论的,让项先生笑话了!走,我们那边说话!”周可成笑嘻嘻的把住项高的要右臂,将他拉倒一旁的槐树下:“项先生倒是稀客,莫不是张大人那边有什么军令?”
“不错,项某正是为了张大人而来的!”项高抬起头,目光扫过身旁众人却不说话,周可成哈哈一笑,做了个手势,他身旁众人纷纷退开,只有由衣一人站在一旁,拊掌笑道:“项公,可以说了吧?”
项高看了看由衣,他知道这美貌倭女是周可成的身边人,点了点头:“周先生,你还记得上次和我说的事情吗?”
“上次和你说的事情?”周可成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项公,我和您说过的事情太多了,哪里知道你指的是那一件?”
“就是张大人出洋避祸之事!”项高压低了嗓门。
“哦!”周可成瞪大了眼睛,他重新打量了下项高的脸色,低声道:“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说张大人已经严词拒绝了吗?”
“今时不同往日呀!”项高将他竭力劝说张经远渡日本,了解倭情,为平倭出力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大人也有些意动,我这次来你这里就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复!”
“远渡日本,了解倭情?”周可成皱了皱眉头,张经的打算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先提出请张经出海避祸是想要让其成为自己的高级顾问。借助其丰富的政治军事经验,为自己接下来对东南亚方向的攻略提供建议。但张经却想要前往日本,了解倭情,这样一来兰芳社在日本的庞大实力和与今川家、将军家、岛津家的密切联系就会暴露出来,这恐怕就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了。
叶麻看周可成沉默不语,还以为对方反悔了,不由得急了起来:“怎么了,不行吗?”
“怎么会呢?”周可成笑道:“张大人与我兰芳社有恩,与我周可成也有交情,如今有难力所能及之处出手相助那是应当的。我方才只是在想如何安排张大人而已。”
“如何安排?你有那么多船去倭国,随便上一条船不就行了?”项高问道。
“项公,你想的太简单了!”周可成笑了起来:“我原先是想让张大人在淡水住下的,那是我周可成的地盘,张大人在那里安全可以得到保证。但是日本就不同了,您也知道哪里正兵荒马乱的,张大人在那里一个外国人,又想探查当地人情,当然要给他准备一个好的身份。”
第一百三十一章身份()
“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你的生意做得大,不如便让他在你那儿安排个掌柜的可好?”
“那怎么行?”周可成笑道:“项公,我们做生意的遇人便露三分笑,远远的就与人请安问好的。张大人是为官几十年的,那身形气度往那儿一站,怎么看也不是个掌柜的呀!”
“这倒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全!那你准备他安排个什么身份?”
“对了,项公,张大人是进士出身,应该读了不少书吧?”
“那是自然?”项高笑道:“正德十二年的头榜进士,又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自然满腹诗书。”
“那佛老之书可有涉猎?”
“张大人乃是事功之人,花在佛老之学上的时间并不多,但涉猎肯定是有的,怎么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周可成笑着对一旁的由衣道:“由衣,你可否可以与热田神宫的宫司大人写一封信,就说我有一位好友前往贵国游历,希望大人好生款待,若是应允,周某将会十分感激!”
“便是这位张大人吗?”由衣笑道:“对大明前来精通学问的贵客,宫司大人一定是非常欢迎的,更不要说是您开口请求的了!只是不知道在信中您打算透露真实身份吗?”
“那就不必了,就说是福建的一名在家修行的居士,姓文名必应好了。”
“文必应!我记住了!”由衣点了点头,退到周可成身后。
“项公!”周可成对还有些不解的项高笑道:“不瞒你说,兰芳社在倭国做了不少大事,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只怕会惹来有心之人,反倒是对张大人不利。由衣乃是日本一座大神宫的巫女,这神宫地位超然,崇信之人极多,张大人在那里,安全做事情也方便的多!”
项高看了看由衣,他知道周可成身边这名倭女不但秀丽无论,而且还有一身过人好剑术,周可成也对其十分爱惜,当初诚意伯刘瑜当面向其索取,周可成断然拒绝,他原本还以为只是如石崇一般贪恋其美色罢了,现在看来倒是不仅因为这个原因。
“您是打算让张大人寄居在热田神宫是吗?”
“嗯,那热田神宫乃是日本三大神宫之一,宫司与我交好,张大人在那儿,远比在我这里要安全,也不惹人注意。当然,如果张大人想要在兰芳社在堺的商站的话,那也没有问题!”
“我明白了!”项高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周先生,我方才看你在外面大兴土木,不知这是为了什么?”
“哦,项公你都看到了!”周可成笑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打算在这里搞一个纺织作坊,那是给工人准备的宿舍!”
“纺织作坊?”
“是呀!”周可成笑道:“南洋、倭国最喜欢我大明的棉布,而江南棉布出产又是大宗。由于最近倭乱的缘故,出口到南洋、倭国的棉布大减,价格自然水涨船高。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纺织作坊,招人纺纱织布,然后用海船运到南洋倭国,多赚些钱。”
“周先生!”项高压低声音:“您可是外籍海商,张大人去职之后,您本就是嫌疑之人,又是身处嫌疑之地,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项公,张大人去了,还有胡大人来嘛,说不定我在这里会过的更好呢?”
“胡大人?”项高脸色微变:“你知道继任者是胡宗宪?你从哪里得知的?”
“呵呵,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我周可成既然想要做江南的生意,自然在朝廷理由也有一二条自己的路子啦!”
项高看了看周可成,只见对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中暗自吃惊,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周先生你好自为之!”项高向周可成拱了拱手:“时间紧迫,我立刻赶回嘉兴把你的话转告张大人!”
“嗯,有劳项先生了!”周可成点了点头:“对了,张大人出洋,那他的家人呢?要不要我派人一起接来?”
项高闻言心中一暖,暗想这周可成虽然行事莫测,但对待朋友还是不错的,很多事情都会替别人考虑在前面。
“这个无需你担心,张大人早已有了安排!”项高笑道:“朝廷也只会罪张大人一人,不会及于家人,告辞了!”
看着项高离去的背影,周可成松了口气。虽然和自己原先预想的不太一样,但结果还是相当不错的。不管张经出洋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