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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小人乃是日本美浓国的武士森右卫门可成,原本就不知什么大明的王法,只知道效忠主上。再说,若是我等遵守王法,对于裕王殿下又有什么用处呢?”
对方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高拱大吃了一惊,他这才意识到周可成的这些手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强自镇定问道:“你是倭国武士?”
“不错,不但我是,”森可成指了指身后的随从:“这些人也都是,他们在大明已经待过一两年,已经会说贵国的语言。无论您吩咐什么,他们都会去做,现在您无需担心了吧?”
此时高拱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开始冷静的分析利害,很快他就意识到也许这些倭人是一些很有用的工具,毕竟相比起大明人,他们叛变出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再说了,再锋利的刀剑只要握在自己手中,就不会伤到自己。想到这里,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周先生想的太多了,本朝以孝治天下,裕王殿下忠孝仁厚,要兵甲你们又有何用?你回去禀告你家主上,就说兵者不祥之物,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让他小心些,莫要伤了自己!”
“是,高先生!”森可成躬了躬身体:“您的话小人一定会转告主上的!”
“好!”高拱站起身来:“至于银子的事情嘛——”
森可成挥了挥手,外间的随从送了笔墨纸砚上来,沉声道:“还请高先生留下墨宝,以为取钱的凭证!”
高拱接过笔墨,研磨了一会,稍一思忖便挥毫写了两行字“支取白米三千石”、“支取黄豆一百斗”落款却是“经辅”,然后向森可成问道:“白米一石便是白银一两,黄豆一斗便是黄金一两,你看如何?”
“高先生写的好字!”森可成羡慕的看了看上面的两行颜体字,笑道:“那就这样吧!”他又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递给高拱:“高先生,这玉佩你拿一半去,取银子时候就让人带着你写的条子和玉佩一起来,缺一不可,明白吗?”
“明白!”高拱将玉佩小心的收入袖中,森可成拱了拱手便带着部下退出酒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家中,高拱立刻就写了一张“支取白米两千石”的条子,叫来一个心腹家人,将条子与那半块玉佩都交给对方,吩咐其去南城耳朵眼胡同的何记南货铺子,凭玉佩与条子取货。约莫到了傍晚时分,那家人便回来了,指着驴车上的两只笼箱道:“回禀老爷,铺子里收到条子后就把这两只箱子让我带回来,还派了四个人一同押送,还让您查看箱口上的封条!”
“嗯!”高拱走到驴车旁,只见上面两只笼箱上的封条果然完好无损,他点了点头:“你把这两只箱子搬到我的书房去,再去账房领赏一两银子的赏钱,那四个同来的也每人赏一两!”
“多谢老爷!”那家人大喜,赶忙向高拱磕了个头,然后招呼几人过来将笼箱搬到了书房中,便飞快的跑去账房领赏了。那家人前脚离开书房,高拱后脚便关好门窗,打开一只箱笼,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满满一箱长方形的银锭,他随手拿起一块,触手即凉,贵金属特有的分量和光滑质地让高拱的胸中腾的一下烧起了一股野火。
第三十八章召见()
“两千两就这么容易到手了!”高拱的声音有点颤抖,凭心而论他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从考中进士被授予庶吉士的官职之后,他一直都在京中任职。明代官员的俸禄并不丰厚,尤其是京官,更是如此,只能依靠外官的馈赠补贴些。像庶吉士这样的官,虽然前途无量,有储相的美名,但在外官馈赠上就远不如都察院六部等地方京官多,当然也不是没有来钱的渠道,但不能过分。像高拱这样一门心思想当帝师的更是爱惜羽毛,很多别人可以拿的银子他就不能碰,唯恐坏了名声牵连了裕王殿下。虽然裕王殿下时常赏赐他一些贴补,但高拱却不肯拿。他心里很清楚,裕王的俸禄也是有定数的,可王府的体面,宫里的关系,外间的消息,哪一样不要使银子的?像司礼监的公公、内阁的相公们、六部的尚书们这些大人物们还好些,最麻烦的还是下面的小人物,大人物们看在裕王殿下的份上,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会卖高拱一个面子,但小人物们眼里却只有银子,有钱没钱那可大不一样。有了周可成这每个月一万两,一年十二万两银子的馈赠,很多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老爷,老爷!”
仆人的叫喊声将高拱惊醒了过来,他赶忙将那枚银锭放回箱笼,将其合上,重新贴上封条,大声问道:“什么事?”
“王府的有人来了,裕王殿下有请!”
“我知道了,你让来人稍候,我马上就来!”高拱大声喊道。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将用力两只笼箱都推到书房那张平日里自己休息的床下,出门将房门锁好,对那家人道:“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后院,知道了吗?”
“是,老爷!”
高拱来到裕王府,天色已黑,早有管事的在门口相迎:“高先生,你可总算是来了,快随小人来,殿下正在等着您了!”
“出什么事情吗?”高拱沉声问道。
“哎,小人哪里知道!”管事的叹了口气:“殿下今天午后去了趟詹事府,回来后神色就不太对,吃晚饭的时候还发了火,抽了碍事的奴婢几鞭子。高先生您也是知道的,裕王是有名的仁厚,平日里不要说打人,连句重话都说的少。今个儿这样子,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事情。您学问大,一定要替殿下开解开解,气坏了身子骨可不成!”
“嗯!”高拱点了点头,他进了院子,看见裕王的影子投在纸窗上,低咳了一声。里面立刻传出裕王迫不及待的声音:“是高先生吗?快进来吧,不必多礼了!”
“下官参见殿下!”高拱进了门,一丝不苟的向裕王敛衽跪拜:“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们都出去吧?”裕王挥了挥手,待到屋内只剩下自己与高拱两人方才低声道:“鞑靼又破边了,宣大总督杨顺与其交战打败,丢失应州延边堡寨数十,大同右卫被鞑靼大军包围已经有两个多月,形势十分危急!”
“什么?”高拱脸色大变:“我今天刚刚出卢沟桥那边回来,外边一切都正常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还不是严嵩这个奸相!”裕王恨恨的骂道:“他任用义子杨顺为宣大总督,杨顺这厮打不过鞑子,便放纵将士杀良冒功,谎称大胜。严嵩在朝中又替他遮掩,蒙蔽圣聪。眼下父皇还在西苑修道,蒙在鼓里呢!”
“那杨顺、严嵩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将军国大事如同儿戏?”高拱大怒:“若是鞑子乘机大举南下,京师无备,岂不是又一次庚戌之变?不,形势会比那时候更糟糕,毕竟那时候京城中已经有了防备,东南也没有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样下去,大明迟早会亡在这些奸臣手中!”高拱话刚刚出口,便发觉自己已经失言,赶忙向裕王下拜谢罪。裕王将高拱扶起:“高先生您是一心为国,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高拱站起身来,裕王犹豫了一下问道:“高先生,大同右卫的事情我想要亲自向父皇禀告,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严嵩父子这般胡为,我总不能眼看着大明的江山在他们父子二人手中糟蹋完了吧?”裕王不服气的反驳道:“父皇是君,我为臣,臣看到事情不对,向君进谏有何不可?”
“不对,圣上是君,您也是君,是储君!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只要圣上在那个位置上一日,您就能看,能听,就是不能说。话从您嘴里一出来,味道就变了!”
“那我就只能在这里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糟蹋我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裕王的脸涨的通红:“父皇整日躲在西苑修道求长生,可是自古以来哪有长生不死之人?父皇要这样荒唐下去到什么时候?”
“住口!”高拱飞快的跑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探出头看了看附近无人,方才松了口气。他回到裕王身旁,一字一句的说:“殿下,方才的话你这辈子不能说,连想都不能想,您听懂了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您是陛下的长子,未来的太子,只需要仁孝忠厚,秉正道而行,这样您就处于不败之地。这些事情您不用操心,自然有我们做臣子的去做就是了!”高拱看到裕王的脸色,心知对方并不服气,只得低声道:“今天下午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裕王好奇的问道。
“一个倭国武士,周可成的手下!”
“就是那个商人?他回京城了?”
“没有!”高拱摇了摇头:“是他留在京城的手下!”
第三十九章常任秘书()
“这厮倒是机灵的很!”裕王冷笑了一声:“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
“他给了我半块玉佩!”高拱从袖中取出那半块玉佩来:“说只要凭这半块玉佩,加上我写的收条,每个月可以从他那里拿一万两银子!”
“什么?是真是假?”裕王也吓了一跳,虽说他是天家子弟,但手头也不宽裕,一个月一万两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高拱并没有立即回答裕王的问题,而是继续说了下去:“那厮还说,如果殿下还要别的,比如兵甲,火药,士兵,他也能拿出来。在下以为这厮是在撒谎,不过回府后我试了一下,要了两千两银子!”
“如何?”
“给了,银子就在我书房的床下!”
裕王兴奋的看着高拱,握紧了拳头,突然道:“高先生——”
“殿下,我方才说的您只当没有听说过,您要再问我我也不会承认。殿下您是大明的储君,要做的只是仁孝忠厚,秉正道而行,其他的事情自然由我们做臣子的去做,您什么不需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