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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更有钱,更能够深入的影响民众们的经济生活。而这些人在这件事情上是站在官府,也就是兰芳社一边的,因为他们已经从徐阶等朝敌的遭遇上学到,如果这些缙绅们倒了霉,那自己就有分食其尸体的机会了。
很快十五天就过去了,只有一少部分缙绅依照名单上的数字缴纳了拖欠的钱粮,大多数人还是依照过往的习惯,哭穷、争辩数字的多少,辩诬,希图可以逃避这次惩罚。但徐渭根本没有浪费时间,在第十六天的清晨,大批身着黑衣的士兵就依照名单上记录的包围了一个个缙绅的家,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兰芳社组建了75个联队(大约三万七千人)的新军,虽然其中大部分还无法担任野战的任务,但抄家还是没有问题的。
朱文斐能够听到高墙后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如林的刺刀,嘴角下意识的便翘了起来。
“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你们也有今天?”朱文斐的眼前浮现出当年对手趾高气扬的样子,冷笑了起来。他抖了一下马鞭,被撕裂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门叫开了吗?”
“回禀大人,末将方才已经去叫门了,但里头没人应!”一名军官答道。
“既然不开门,那就是顽冥不化,抗拒官府,抗拒朝廷!”朱文斐一口气给对手扣了好几项罪名:“那就没有必要和他们客气了,你带几个人把门撞开,依照名单抓人,若是有人敢于武力抵抗的,格杀勿论!”
“是!”军官挺起了胸膛,他回到自己的行列前挥了挥手,叫了几个人的名字,七八个壮汉便冲到大门前,用枪托狠狠的砸起门来,但这只是给那扇涂着朱漆的厚重大门上增添了些麻点。那军官看了看左右,大声喊道:“来人,把台阶石给我抬起来,用那玩意撞!”
士兵们弄来几根长矛和绳索,很快就把一块台阶石抬了起来,只撞了三下,大门便裂开了几条危险的口子,门内的哭喊声变得响亮起来。那军官大声喝道:“快开门,你们想抗拒朝廷吗?”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家老爷可是堂堂的嘉靖二十一年的二榜进士!”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出来。军官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把门撞开!”
在长条形台阶石的撞击下,朱红色的大门终于倒下了,士兵们如潮水一般涌入,他们鸟铳上的刺刀闪着寒光,拿着棍棒短刀的家奴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跪伏在地,磕头不止,当中十几个男女挤成一团,颤抖着身体,用仇恨而又惊恐的目光盯着这群入侵者。
朱文斐在刺刀的簇拥下走进大门,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在当中的中年人问道:“你就是于景文?”
中年人脸色顿时涨红起来,他已经忘记了被人直呼其名的感觉了,他扭过头去以表示对朱文斐的无视。朱文斐冷笑了一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谁是于景文,他畏罪潜逃了吗?”
这一次于景文无法用沉默来反击了,他纷纷的答道:“我便是于景文,汝是何人,竟敢血口喷人,侮辱朝廷命官!”
“于景文,你两年前母丧回乡守孝,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了!”朱文斐冷笑了一声:“就算你是官也没用,这是圣上下的诏书,只要是拒不缴纳拖欠历年钱粮之人,无论是什么功名,什么官职,一律免官夺去功名,从严治罪!”说到这里,朱文斐从袖中取出一支明黄色的卷轴来,摇了摇:“所以从昨晚子时起,你已经不是什么进士了,只是恶意抗拒清理拖欠钱粮的罪人!”
“你——”于景文好似当头挨了一棒,身形摇摇欲坠,他平生最大的依仗便是自己的进士功名,没想到居然被免去功名,这比一刀杀了他伤害还重。一旁的中年妇人见状连忙抗声道:“休得胡言,我家老爷、还有家翁都是有功名的,自然优免,岂会拖欠朝廷的钱粮。”
“有功名就不会拖欠钱粮?”朱文斐冷笑了一声:“朝廷的确对有功名之人有优免,不过那也是有数的,不过几人徭役,数十亩罢了,你家有多少家奴仆役?有多少田土?还有多少投嫌在你家门下的?比起定额来,你名下的田产家奴只怕是优免定额的几十,几百倍了吧?光是这些,就足以定你的罪了!”说到这里,朱文斐一挥右手:“来人,将这些罪人全部拿下,还有查封账目库房,以待人清理!”
第三百九十八章 自己人()
朱文斐一声令下,手下兵卒便如狼似虎一般涌上,将于家上下一同拿下,那于景文气的双瞳贯血,戟指骂道:“尔等逆贼,待到朝廷大军南下,定要将尔等化为糜粉,于某这双眼睛看你们能够猖狂到什么时候!”
“逆贼?朝廷大军?”朱文斐冷笑道:“骂得好,骂的妙。来人,给他再加上一条谋逆大罪。依照大明律,谋逆大罪怎么处置呀?”
“本人除以极刑,株连九族!”旁人有人答道。
“很好!”朱文斐笑道:“于景文呀于景文,看来你是看不到我能猖狂到什么时候了,来人给他们上重枷,可不能让这些谋逆逆贼舒服了!”
几乎是同时,类似的事情在苏松常三州的各地发生着,与过往不同的是,这一次被抄家问罪的不再是小民、商贾以及其他没有功名的富户,而是昔日那些不可一世的朱门大户,他们第一次发现被认为如泰山一样不可动摇的倚仗已经不复存在,刚刚进入南京城的新朝就对他们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由讲谈社士子和讲武堂武人为骨干组成的抄家队将他们碾得粉碎,家产被没入官府,家人被流放到南洋,仆役和家奴则被释放。短短的二十天内,苏、松、常三州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很好!”徐渭的目光从手中的报告上抬起,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良,你做的非常出色,我会把你的功绩向上头禀告的。”
朱正良的脸泛起了兴奋的红光,大声答道:“学生都是依照大人您的方略行事,实在不敢居功!”
“呵呵!”徐渭笑了起来:“这也不是我的方略,是大人亲自制定的,你能够依照大人的方略行事,这就是大功!坐下说话,不必这么拘束嘛!”
“多谢大人抬爱!”朱正良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的椅子落下半边屁股,徐渭做了个手势,一旁的仆役给朱正良上了一杯茶。
“正良,这次的差使办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吗?”
朱正良犹豫了一下,小心的答道:“想法倒是说不上,只是有些顾虑。”
“顾虑?什么顾虑?”
“大人,我们在苏松常这么做,肯定会引起其他地方缙绅的反对,他们肯定会支持伪朝的,这对大人的事业肯定会有很大的害处!”
“呵呵!正良你想的很多嘛!”徐渭笑道:“说实话,当初周大人把方略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知道大人是怎么回答的吗?”
“学生愿闻其详?”
“大人当时问我,说如果我是一个陕西的缙绅,我会因为这个而多交捐税来攻打我们吗?你觉得会吗?”
“不会!”朱正良想了想之后答道。
“为什么?”
“太远了!”朱正良答道:“江南距离陕西太远了,再说陕西又不靠海,我们暂时不太可能威胁到他。就算打赢了我们,他也得不到一点好处,那又何必要出钱出粮呢?”
“嗯,正良你回答的很好,和大人说的一样!”徐渭笑道:“陕西、山西、北直隶、山东的缙绅是不会为了两浙和南直隶的缙绅的利益出钱出粮来打我们的,在他们看来,我们距离他们还太远了,对他们没有威胁。而日本、南洋、东番、朝鲜、江南的商人们是愿意拿出钱来购买公债支持我们的,因为这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回报。胜负的关键不是看人数的多少,而是看联系的紧密和松散。所以虽然这么做会引起天下缙绅的仇恨,但对我们却没有什么损害。也许两浙江西一带的缙绅会组织团练对付我们,但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光是苏松常三州我们没收的田宅、各种财产可以抵押发行的公债就不少于一千万两白银,这两地的缙绅能拿出来组织团练的资源连一个零头都到不了,利弊大小一看就知道了!”
“大人说的是!”朱正良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心里有顾虑很正常,想通了就好了!”徐渭笑了起来:“苏松常三州做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是继续在南直隶还是从两浙着手?”
“两浙,不应该说是浙西,还有湖州!”对于这个问题,朱正良回答的十分肯定。
“哦,可以说说原因吗?”
“学生以为苏南各州和浙西的杭州、宁波、绍兴这几个州郡其实是一体的,既然苏松常三州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这些州郡了!”
“嗯,说得好!”徐渭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上下打量了下朱正良,笑道:“果然不愧是我讲谈社出来的佳弟子,你办完这个差使,就到公债事务委员会来兼份差使吧!”
“公债事务委员会?”朱正良一愣,旋即苦笑道:“这个不太好吧,据学生所知,我家这方面本来就参与很多,学生是不是应该避避嫌?”
“避避嫌?”徐渭笑了起来:“有什么嫌好避的?这个委员会本来就是处置公债的,不让自己人来做让谁来做?正良,你知道何老爹吗?”
“您是说何家商行的何老爹?”
“除了他还有谁,你知道他是怎么起家的吗?”徐渭问道。
“这个倒是不知道了!”
“当初周大首领率领船队帮助张大人抵御倭寇,张大人把金山卫划给大首领做泊船的地方,何老爹便在码头旁边开了一家茶铺,卖点解暑的茶水过日子。后来他帮大首领四出收购蚕茧、茶叶、桐油,生意也越做越大。这次发行公债,他几乎拿出了全部身家,认购了十万两,所以他的大儿子进了委员会,还让他压价买下了三千多亩好地、苏州的两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