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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车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把揪住惠娘的头发,冷笑道:“正好,今夜起事就拿你祭旗!”说罢,将匕首往惠娘脖子上一勒,只见血光一闪,那白粉壁儿便被喷了半边红。于车在那妇人身上搽干净了匕首,还刀入鞘下得楼来,对来人笑道:“走,同去做大事!”
于车一行三人沿着小巷来到一处窝点,连夜派出人来将明日午时起事的事情传递出去,又将暗藏的武器药子起出分发,一直到次日早晨方才忙完。于车随便弄点汤饼吃了倒头就睡,待到被人叫醒已经是正午时分。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这是于东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武器已经都分发下去了,各坛口的口令也发出去了!”部下摊开双手:“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等待?好吧!”于东嘟囔了一声,他站起身来,觉得肚子饿得要命:“有吃的吗?先弄点来!”
于东的要求无法得到满足,屋子里最后一点食物也早已被吃光了——每个信使出门时都带着路上吃的干粮。于东懊恼的挥了挥手,最后决定出门去买点。他刚走出门,就看到一名骑士正策马疾驰过来,道路两旁的行人和小贩赶忙退避,唯恐被那骑士撞到。于东忙不迭后退了两步,捂住口鼻,以免被溅起的烟尘呛到。
“娘的,这厮是追命呀!跑得这么快!”一个卖炊饼的小贩吐了口唾沫:“要是让撞到,半条命就没了!”
“拿两个炊饼来!”于东从腰间摸出几文铜钱丢了过去:“你刚才看清了吗?这骑马的是干嘛的?”
“应该是传军令的!”旁边有人探过头来道:“骑得是军马,我刚才看到屁股上的烙印了!”
第六百零五章 会面()
“军马?”于东闻言一愣,旋即大喜:“你看清楚了?”
那人奇怪的看了于东一眼:“看清了?是军马又怎么滴?与你何干?你干嘛那么高兴?”
“呵呵!”于东知道自己情急之下露了馅,赶忙掩饰道:“我刚才高兴了吗?没有呀!是你看错了吧!”
那汉子冷哼了一声:“嘴巴都裂到腮帮子了还说没高兴,神经病!”一甩袖子便转身离去。
于东见那汉子没有纠缠,这才松了口气,他拿了小贩送来的炊饼,转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天津,团泊洼。
水手用力摇动长桨,船只随着潮水上下起伏。寒风吹过枯槁的芦苇,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举目望去,惨白色的海滩宛若死人的白骨,看不到一点人烟,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中臣镰成从未见过如此荒芜的景象。
“莫娜阿姨,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登陆吗?”他低声问道:“没有港口、没有栈桥,没有村落,按照教程这里完全不适合军队登陆呀!”
“但是这里有芦苇,也有河流!”莫娜笑道:“有芦苇就有柴火,有河流牲畜和士兵就有喝的,而且还可以用小船转运军需。你放心,我们在天津这边有人手,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莫娜的话,在芦苇丛后升起一道烟柱,直冲天空,格外显眼。中臣镰成兴奋的回过头,向莫娜投以钦佩的目光。
“是我们的人,点火,释放火箭,告诉他们我们到了!”
“吴伯仁,你居然亲自来了?”莫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平日里总是轻袍缓带的吴伯仁此时却是一身戎装,腰跨马刀,头戴斗笠,脚蹬鹿皮靴子,全然是一副武人打扮。
“我为何不能来?”吴伯仁笑道:“别忘了,我在枪术上可是唐大祭酒的真传弟子,虽然远不及你,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嗯,这倒是,我倒是差点忘了!”莫娜笑了起来,旋即笑容消失:“吴相公,夫君让我带话给你,北上之事由你专任,我这次来受你指派!”说到这里,莫娜便拱手向吴伯仁做了一个长揖。
吴伯仁先是一愣,旋即赶忙回礼:“这如何使得!夫人你刚刚在寿州一举击破十万敌军,名震天下!我吴伯仁——”
“伯仁你不必过谦了!”莫娜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夫君在来之前就和我说过了,调兵遣将你不如我,但与京中各方势力打交道,折冲尊俎我就远远不如你了!这次北上我们只有四五千人马,要打的是政治仗,而不是军事仗,什么仗该打,什么仗不该打,要怎么打,只有你知道!”
听了莫娜这番话,吴伯仁不禁有些感动,他先前得知这次北上领军的是莫娜之后就颇为担心。对方是周可成的枕边之人,又刚刚在寿州打赢了南北之间的那次决定性会战,无论从威名和与周可成的亲密程度都不是自己能比的。像这样一个人带援兵前来,可以解释为周可成对这次行动的重视,想要利用这场大胜的威名不战而屈人之兵;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来了如此强势的搭档,自己的位置就极为尴尬了,虽然说在临别前周可成已经将北方之事全部都交给自己了,但毕竟这次来的是莫娜呀!
“夫人既然这么说,那伯仁就不客气了!”吴伯仁拱了拱手,他这是才注意到站在莫娜身旁的中臣镰成,虽然对方穿着是讲武堂军官生的服色,但一个军官生与莫娜并排而立,站在其他随行将领前面,却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位是——?”
莫娜看了中臣镰成一眼,笑道:“这位便是吴伯仁吴相公,还不去向他行礼?”
中臣镰成撩起盔甲罩袍的前襟,向吴伯仁躬身行礼:“小侄中臣镰成,盔甲在身无法全力,请伯仁相公恕罪!”
“中臣镰成?”吴伯仁闻言脸色大变,他顾不得地上邋遢,赶忙撩起袍服的前襟,双膝跪下道:“不知长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伯仁失礼之处,还请恕罪则个!”
“伯仁,你快起来吧!”莫娜笑道:“镰成他这次来就是一个讲武堂实习军官生,你不必这般。夫君已经说过了,小小年纪不知世事艰辛,若是妄然置于尊位,反倒是害了他!”
吴伯仁迟疑的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镰成,发现对方眉目间果然与周可成有六七分相似,只不过又俊秀了几分,想必是从母亲由衣那边继承来的。他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伯仁就托大了,莫娜夫人,往西周两三里便是一条小河的入海口,逆流而上四里便有码头栈桥仓库,一切都准备好了,有我手下一百人看着,河面上的航道也都标记好了!”
“好,伯仁你辛苦了!”莫娜目光转向中臣镰成:“镰成,你带军官生们乘坐小船去泊地,到了后释放火箭通知船上!”
“是!”中臣镰成应了一声,转身向后跑去。待到他走远了吴伯仁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镰成公子不是在日本吗?怎的突然跑来大明了,还来了天津?大都督是怎么考虑的?”
“雏鹰翅膀硬了,总要让它扑扇两下翅膀吧?日本毕竟还是太小了!”莫娜笑了笑:“再怎么说,他也是夫君的亲生骨血呀!”
“是,是!”吴伯仁忙不迭点头道:“难道大都督有意传位给镰成公子?”
“吴相公,你想的也太多了,太早了吧?”莫娜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夫君正当盛年,镰成也还小。再说了,难道我家夫君眼下亏待了你吗?又何须这么急着考虑几十年后的事情呢?”
听到莫娜这番暗含机锋的话语,吴伯仁脸色微变,平日里总是镇定自若的脸上现出了尴尬的笑容:“夫人误解伯仁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第六百零六章 厉害的女人()
“吴相公!”莫娜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虽说兰芳社是我夫君一手创立而来的,但他并没有将其当成一家一姓的私产,他待人宽厚,我本不过是个山间蛮女,力尽被俘,但他并不以奴仆待我。像我这样的人在兰芳社中有很多。得来领地财货也是分予众人,也不成亏待了吴相公。但纵然兰芳社不是他的一人之物,但他的骨血子女也应该有一份吧?人嘛,为自己子孙后代做些安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说对不对,吴相公?”
听到这里,吴伯仁已经是面如土色,莫娜这番话往轻里也还罢了,往重里说便是指责他插手周可成的家事,自古以来多少名臣大将都是死在这桩事情上,比起他们吴伯仁又算得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说:“夫人所言甚是!大都督与我有天载地厚之恩,伯仁又怎么会行那忘恩负义之事?镰成公子乃是主公的骨血,兰芳社自然有他的一份,这是毫无疑问的!”
“好!”莫娜拊掌笑道:“我就知道夫君如此待吴相公,吴相公绝不会辜负了!莫娜我是山野蛮子出身,说话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方才那些话若是有得罪之处,吴相公你可千万莫要记在心里!”
吴伯仁赶忙躬身道:“夫人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伯仁一定铭记在心,时时刻刻不敢忘记!”
“那便好!”莫娜笑道:“好了,时间紧迫,我们就不提这些有的没的了,吴相公我们一同回船上吧!”
“谨遵夫人吩咐!”吴伯仁赶忙躬身领命,他小心的拉后半步,随莫娜往河边走去,看着对方头顶上高高耸起盘起的长发,吴伯仁心中暗想:“我本以为大都督这几位夫人中由衣难缠的很,莫娜夫人要好应付些,想不到这位也这么难缠,看来要让二娘与阿迪莱夫人结好,待其生子之后也可以牵制这两位夫人一二!”
徐阶是在兰芳社的舰队抵达天津卫海边之后第三天中午得到准确消息的,即使以当时的技术条件看,这个速度也有点满了,毕竟从天津到北京快马一日可至。这倒不是因为驿卒不给力,而是被通州随即发生一连串暴乱的消息给掩盖住了。无论古今中外,情报工作中最困难的不是获得情报,而是在一堆纷纭复杂、甚至自相矛盾的情报中在有限的时间里筛选出真正有价值的。所以超级间谍往往不是那种身怀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