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人您的胸怀宽广,伯仁钦佩不已!”吴伯仁叹了口气:“好,我一定会把海刚峰请出来!”
“嗯!伯仁你将来是要做宰相的,身为宰辅,才具固然要紧,度量更为重要。说句实话,若世宗皇帝能够任用海瑞这样的诤臣,哪里有我们的机会?”周可成叹了口气:“为上位者,最怕的不是笨,怕的是私心太重,把自己放在天下前头,到头来没有不倒霉的!”
南京,神乐观。
当静音急匆匆的走进房间时,朱载垕正在吃自己的早餐。“圣上,圣上!”静音的声音难掩兴奋:“大都督三天前已经克复神京了!”
“什么?这是真的!”朱载垕右手一抖,筷子落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的!这个臣岂敢胡说的!”静音此时也忘记了向朱载垕行礼,就这么站在长桌前道:“这是张相公派人送来的消息,信鸽刚刚送到的!”
“那他为何不亲自来向寡人禀奏?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呢?”朱载垕恼火的站起身来。
“圣上!”静音赶忙劝解道:“刚刚打下来,前线很多情况还都没有确定下来,还需要时间查证,张相公现在恐怕正忙得不可开交,确定消息呢!他若是急急的报过来,过两天又发现不是这样的,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朱载垕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显然他已经接受了静音的说辞。静音松了口气,正想着应该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朱载垕问道:“张相公送来的消息里有没有提到大都督?”
“大都督?倒是没有怎么提,那就应该是还好呀!”静音不解的问道。
“他还好?”朱载垕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大都督乃是国之柱石,他身体康健真是寡人的福气,我大明的福气呀!你说是不是呀,道长?”
静音也感觉到了朱载垕话中复杂的意味,他不敢多话,只得低下头一声不吭。朱载垕也不催促,良久之后听朱载垕道:“大都督立下盖世大功,你代寡人去他府上传旨,赏银万两,准荫二子为锦衣卫指挥使。”
“遵旨!”
当静音离开房间,朱载垕重新回到长桌旁,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服侍用餐的两名宫女似乎也感觉到这种气氛的变化,她们屏住呼吸,低下头,竭力把自己当成没有生命的摆设,以免引来天子不祥的视线。几分钟后,她们听到朱载垕一声喟然长叹:“福气,福气,寡人还真是个有福之君呀!”
第六百三十六章 辞行()
相比起朱载垕来,南京城的士林百姓的反应就单纯多了。不管怎么说,仗打完了太平重现总是好事,更不要说自己还站在胜利者一方,总能沾点赢家的喜气。一时间虽然是滴水成冰的暮冬季节,但秦淮河畔、夫子庙旁已经是游人如织,春意融融,活脱脱是阳春三月提早到了。
作为金陵欢场的新花魁,嫩娘的日子就更得意了。来她这里的人早就不敢存着一亲香泽的妄想,而是想着挤进那个圈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嫩娘宅子的门槛也随之水涨船高,由过往的一百两银子的茶水费,已经升到了六百两银子——你还别嫌贵,预订的人据说已经排到了今年夏天,能够直通到吴伯仁吴相公枕边的天线,这不可谓不是个良心价了。面对这铺头盖脑的钱『潮』,嫩娘好不容易才没被冲昏头脑,她把香二娘的一个贴身侍女请到了自己家里来,每当见客时候那侍女便坐在屏风后头,多少银子,求的什么事情都一一记录下来,造成册子每半个月送到吴府。用她自己的话说:奴家不过是替姐姐跑跑腿,办办差使的,若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才是该死!
这天下午,嫩娘如往常一般见了两个客人,觉得有些倦了,便想上床歇息一会,便随口老鸨道:“妈妈,下午还有几人,便推了去,就说我今个儿身子有些乏了,不能见客!”
老鸨笑道:“回禀姑娘,就剩一人了,还是个熟客,便是三门谢文山谢公子!在门外等候许久了,我替您说一声就是!”
“原来是他!”嫩娘笑了起来:“既然是熟客,便让他进来吧,正好陪我聊聊天!”
“是,姑娘!”
原来这谢文山这些时日经常前来看望嫩娘,俗话说老鸨爱钞,姐儿爱俏!嫩娘现在不缺钱了,对银子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这谢文山虽然及不上那些豪客有钱,但生的一副好面皮,饱读诗书,琴棋书画,又曲意奉承,是个风流人物,时日一久嫩娘便与他有了几分好感,空闲时请他进来闲聊,也不收他的花费。
“文山见过嫩娘!”谢文山进得门来,向斜倚在锦榻上的嫩娘拱手行礼,笑道:“您现在可是大忙人,能够拔冗一见,文山感激莫名!”
“谢公子说笑了!”嫩娘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圆凳:“你也是熟人了,莫要客气坐下说话,今日见了好几位面目可憎之人,着实有些气闷,说些好笑的与奴家解解乏!”
“这个倒是简单!”谢文山笑道,他讲了几件旧时科场上的趣事,将嫩娘逗得笑逐颜开:“谢公子你这张嘴呀,着实有些刻薄,,明明是斯文人的事情,经你这么一说怎么和鱼市里讨价还价的鱼贩一般!”
“其实本来也就是一回事,无非鱼贩子们争的是百十文铜钱,我们读书人争的是功名利禄罢了!”谢文山笑道:“嫩娘你难道看的还少吗?”
“是呀!”嫩娘叹了口气:“我以前还有些不明白,这些日子见得多了,也渐渐明白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人先生们到了关键的时候,也不比街面上那些贩夫走卒强到哪里去!”说到这里,嫩娘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谢文山:“谢公子,你也来我这里不少次了,想必也是有什么事情吧!”
谢文山点了点头:“姑娘,我曾经和您提过一次,我是三门人,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三门谢家?”嫩娘一愣:“难道你是父子鼎甲的谢家,那倒是失敬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谢文山『露』出一丝苦笑:“嫩娘,靠着祖宗保佑,我们谢家虽然在这次大变中保住了家门,但昔日的荣光也早就化为泡影,家叔祖那次从杭州回来,就闭门谢客,声言家中子弟若是有打着谢家的旗号在外头的,一律从族谱中除名!”
嫩娘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同情来,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是想要如何呢?希望通过我在吴相公面前为你们谢家说几句好话?”
“岂敢!”谢文山摇了摇头:“我们三门谢家的福缘已尽,能够保全家门已经是万幸,至少没有被抄没家产,被流放到南洋去种地,若是再有非分之想只会引来祸患!”
“那你来我这里是为了——?”嫩娘不解的问道。
“说来惭愧,文山一开始来嫩娘这里也是为了自己寻找一条晋身之阶!但后来南京这里风云变幻,文山求功名富贵的心反而淡了,觉得若是能这样悠游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听了谢文山这番话,嫩娘立刻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既然这谢文山来自己这里不是为了功名富贵,那就是单纯为了来与自己相会而已。她本是欢场上见的多了,第一个反应是对方是设下圈套,神『色』也有几分冷了:“谢公子满腹才学,若只是这样倒是有些浪费了!”
“如今时日哪里还敢说什么才学!”谢文山叹了口气:“其实我这些日子时常想出海去看看的,这次来是本想与嫩娘辞行的!”
“辞行!”嫩娘一愣:“谢公子你去海外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有两个朋友因为家族的关系被流放到了吕宋,前些时日寄信回来了,说想要托我带些东西过去,所以我就想顺便去海外看看!你看,我连船票都已经买好了!”说到这里,谢文山从袖中取出一张牛皮纸来,正是兰芳社前往吕宋定期船班的船票。嫩娘看得清楚,方才的疑虑已经烟消云散,心里不禁有几分愧疚:“谢公子,我听说南洋那边瘴气厉害的很,你此行前往要小心!”
“有劳嫩娘关心了!”谢文山笑道:“其实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夸张,我那两个朋友在信里也说了,他们到了那边发现田价非常便宜,也不是全然蛮荒之地,多有华人开垦,比起流放西南来,也未必差到哪里去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不快人()
“若是如此,那倒是意外之喜!”嫩娘笑道,这时老鸨从外间进来,附耳低语了两句,谢文山见状赶忙起身道:“若是有贵客到了,学生便先告退了!”
“无妨,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嫩娘笑道:“她在南洋也有不少产业,而且她与你是同姓,还是小同乡!谢公子既然要出洋,何不先多交一个朋友?”
“哦,这么巧!那定然是要先请教的!”谢文山笑道。两人正说话间,从外间进来一个中年『妇』人,正是谢娘子,谢文山见了不由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嫩娘说的那个在南洋有不少产业的朋友竟然是个女子。只见那中年女子看了谢文山一样,笑道:“嫩娘,这位公子是谁,端的是好容貌!”正是余姚口音。
“谢娘子!”嫩娘笑道:“这位便是三门谢公子,与你却是同姓!”
“哦?”谢娘子眉头一跳,强笑道:“莫不是谢尚书同宗?”
“不敢!”谢文山不敢怠慢,起身行礼道:“谢尚书正是家叔祖!”
“原来是尚书门第,果然不一般!”谢娘子还了一礼,笑道:“今个儿却是有缘,来妹妹府上却遇到一位尚书家公子!”
“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尚书家公子!”谢文山苦笑了一声:“能够守住家业,不被流放到南洋便是祖宗保佑了!”
谢娘子笑了笑,却没有作答,她当初在村子曾经被一个市井无赖依仗着三门谢家的势,『逼』得走投无路险些自尽,自然对谢家人没什么好感。她与谢文山闲扯了几句,见对方对自己曲意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