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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历次大战,朝廷无不是在契丹人深入之后,才判断主要方向,被牵着鼻子走,即便是契丹人退去,留下的还是一片狼藉。”欧阳颖痛心疾首,愤愤的指指点点。
“行简兄,如何才能根除契丹祸乱?”王璇问到了最根本上,他要看看这个时代俊杰之士的见识。
“子正,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欧阳颖对王璇的举动有些诧异,不仅问他契丹可能的入侵路线,还问解决契丹的根本办法,隐隐带有考问的意思,不能不让他心中犯嘀咕。
王璇脸色沉重,他与欧阳颖之间,尚无托付心思的关系,平淡地道:“行简兄,我想听听当今士子对契丹的看法,别无他意。”
话说的很无礼,甚至把自己摆到了居高临下的位置。
欧阳颖却没有在意,他对王璇的才华一直很在意,随着王璇不断展露才华,他由关注逐渐转变成了惊叹。
上官秋却目光飞掠,抹过一丝诧异。
欧阳颖在片刻沉吟后,说道:“既然子正问起,那在下就献拙了。契丹强盛非一朝可灭,当年太宗皇帝两次北伐无不铩羽而归,以在下浅见,并非将帅无能,而在于庙算。”
“如今,最佳解决时机已经错过,但并非完全不能。若在二十年内朝廷稳定灵夏,赋予大将专征大权,十三州却不难收复,或许契丹能够俯首称臣。”
王璇一阵没来由的兴奋,欧阳颖的话如同一剂强心剂,让他看到了希望。
庙算、稳定灵夏、大将专征,几乎是后世对北宋遗憾的三大要点,朝廷以文制武,武人阶层地位不断下降,导致血性的丧失,为了明哲保身,名将不惜把智商降到与皇帝等同。
曹彬在艺祖朝的睿智、在太宗朝的平庸,犀利的注释了无可奈何地悲哀。
党项拓跋氏的叛乱,造成西北局势不定,最终使大宋丧失最后的优良战马来源,更使北宋自仁宗后陷入两面作战的尴尬境地,不是没有深层次原因的。
将领在前方作战,受到皇帝的约束,没有临机处置权利,太宗皇帝时代,甚至连军阵都要按照皇帝的阵图部署,造成战术呆板,丧失机动,屡战屡败。
欧阳颖的见解让王璇深有感触,能看透时局的并非只有后来人,当代的才俊之事的眼光并不弱于后世的专家教授,要么人才湮没在历史长河中,要么郁郁不得志,无法一展身手。他不愿再想每个时代都无法避免遗憾,深深叹了口气,道:“行简兄高论,在下受教了!”
“子正说笑了,我这浅显见解,岂能入子正法眼。”欧阳颖一笑,坦诚地注视王璇。
王璇凝望自己画的简易地图,沉吟道:“契丹短期内不可图,如今朝廷能在十年内收灵夏、复河西,那是再好不过了。”
“十年?是不是太匆忙了?”欧阳颖不想王璇竟敢提出十年收灵夏、复河西,太不现实了。
上官秋却眼前一亮,投向王璇的目光郑重许多。
“一点也不匆忙。”王璇知道这段历史,他相信自己有办法在关键节点,形成骨牌效应,形成西北局势连锁反应。
如今缺少的是权力,他已开始去争取了。
欧阳颖看了眼上官秋,却见他轻轻摇首,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能一展抱负,东华门跨马游街,又算什么。”上官秋目视河北缘边图,目光炙热。
王璇却没看到,上官秋的目光还在燕山之北。
晚上,王旦从门下省回到家,身子极为疲惫,当他看到王璇所献的对契丹策论,他刚刚看了几页就被吸引住了,忘记了一整天的疲倦,连晚饭也没心思吃。
第45章 丁谓()
王璇自欧阳颖那回来,路过杂货铺子,刚刚进门看到一位三十余岁的丝袍中年人,正在书架边慢慢地挑书。
因子午书铺书籍价格便宜,他的铺子也进了一些新书,专门开辟一个小书阁,平价销售,买书的士人也不少。
“公子来了。”何掌柜一脸媚笑迎上来。
“难道公子就是士人常说的王子正?”那名中年人转过身来,大大方方地问话。
“正是不才,敢问官人是?”王璇见那位中年人相貌虽不佳、生了一双斜眼,但举止有隐隐的贵气,不敢托大。
“本官进京述职,路过贵铺,看书本价格公允,进来挑几本。”那人打量着王璇,态度相当谦和。
王璇有点懵了,他压根就不认识此人,心下诧异。
“刚才看了看店里的书籍,铜字印刷竟和雕版相差无几,公子有此才华令人敬佩。”
王璇疑惑地问道:“还未请教大人高姓大名。”开玩笑,进京述职的官员,礼多点没坏处。
“下官丁谓。”那中年人笑呵呵地,态度变的很温和。
王璇的脑袋当时就大了,眼前闪出一个历史上绝对的奸臣形象——拍马溜须的丁谓。
嘴上差点喊出“我日”两字,心情一下沉了下来。当然,如今丁谓还没有做参知政事,刚被委任为工部员外郎、知制诰、判流内铨。
“在下见过丁大人。”王璇应付着丁谓,他实在不太想和这位历史上污迹斑斑的家伙套近乎,毕竟有先生为主的恶劣形象,心下排斥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丁谓是寇准提拔的人,严格说应是寇准的后进,王旦与寇准是同年,他与丁谓平辈称呼不过分。
“随便看看,也该走了,告辞。”丁谓很随意的笑了笑,他打量王璇两眼,态度依然谦和。
“丁大人好走。”王璇被扫的心中很不舒服,尽量保持淡然的态度。
“不错、不错。”店铺生意还不错,何掌柜虽然能力一般,却也算是出力,送走丁谓后,王璇问了几句,对铺子经营还是满意的。
何掌柜得到东主的夸赞,心下委实高兴,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和老道奸猾的刘掌柜相提并论,充其量也就是守成。
兴奋之余,依旧老实地说道“公子,最近外城的周记万货丰坊里开了两家铺子,被他们拉走不少人。”
“周记万货丰?”王璇神情一愕,明白何掌柜的意思。
这周记万货丰开了几十年,自从五代晋国就扎跟开封,传了三代人。历次改朝换代虽受打击,却如打不死的小强,每次都顽强的站起来。
经过太祖、太宗时代的发展,成为开封城数一数二的商贾,甚至连会仙正店、清风楼酒店,周家都是幕后东主。
但周家虽涉及杂货,却仅限于外城,传言是周家老祖的经营之道,周家财货几乎富可敌国,万事但留一线,给予同行发展空间。
王璇曾经对周家的做法非常认同,颇具后现代儒商思想,如今竟然进入内城,并在坊市里一开两家铺子,显然事出有因,他微蹙眉头,道:“能够维持,你功不可没。”
“公子,吴家的财货价格比我们低了一层多。”何掌柜得到王璇肯定,心下高兴,但还是中规中矩。
事出蹊跷必成妖,王璇心念一闪,却没有太往心里去。“这不是王大官人嘛!”
一听声音,王璇就知道是哪个东西,他回过身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稍稍拱手道:“原来是任大官人,可是稀客啊!不知任大官人来鄙店有何贵干?”
任老六依旧笑眯眯的,让人看着特别的虚伪,细声细气地道:“闲来没事,听说王大官人前些日子东去,遭了些磨难,近日才回来,这不就来拜会。”
“多谢任大官人挂念,在下愧不敢当。”王璇压根不相信任老六好心,纯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恐怕另有目的,索性不再言语,以不变应万变。
“哎呀!前些日子,王大官人的铺子生意颇隆,让在下羡慕不已,这次回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哦,过讲、过讲。”王璇神色平静,如一潭止水。
任老六见王璇面带笑容,神色淡定,根本就顺着他的话,心中暗骂小狐狸,但他的确有事情,不然也不会巴巴的跑过来,面上不得不笑道:“今日来,确实有些事情相商,不知王大官人。”
王璇看任老六的目光转向后面,明白对方心思,当下对何掌柜道:“在客室一旁摆上桌椅,上茶。”
在客室是专门招待选购商品客人的地方,说是客室,不过是在铺面偏僻处设置几张桌椅罢了。
有时候客人选购东西多,就报上名单,由伙计选过来看,不过这都是针对于大客户的。
在客室上茶而不去内室,摆明了不给面子,放在平时任老六早就发火了,今个虽然怒火冲天,恨不得把王璇给咬死,但也不得不强压火气。
两人坐下后,王璇看了一眼旁边的才笑道:“不知任大官人有何事?”
任老六脸色变了变,他还以为坐下后王璇会客套两句,然后转入主题,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客气,话说的仿佛他来求人办事,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
好在多年来性子练的很圆滑,压下火气后,不温不火地道:“王大官人好爽,那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如今三坊五里内的铺子,就咱们两家最具实力,如能联合对外,也不需要用压价手段做营生了。”
王璇稍加疑惑,旋即明白任老六那点破心事,周家显然是改变留一线生机的规矩,在开封大肆扩张,侵犯了任老六的利益,同样也侵犯了他的利益。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任老六的来意非常明显。
任老六细细观察王璇,却没有发觉任何动静目光中闪过一抹厉色,咬了咬牙继续道:“周家实在太过分了,仗着财大气粗,低价争夺客户,违背行规,不知王大官人怎么看?”
单刀直入,逼迫王璇站队。
王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任老六那张‘义愤’的脸,忽然笑道:“任大官人,周家乃百年商贾世家,底蕴丰厚,他们既然低价出售财货,对百姓还是有利的。”
第46章 不值一提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