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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说道:“不仅在于此,而且还在于这些蹊跷查到底甚至可能会推翻自杀的推断,因此我们要予以合理排除。特别是在判断一个行为属于自杀的时候,更要谨慎。因为一旦合理怀疑得不到排除,做出这样的判断,就可能会让罪犯逍遥法外。”
云燕不由心头一凛,说道:“我知道了。”
卓然又接着说道:“除了门开着这一点不太合理之外,还有一点,这屋里没有留下遗书,自杀的人很多都会选择留下遗书的。你去问一下他娘子,这里正是否识字?不过在我印象中,衙门的里正要求必须是识字的,因为他要看懂衙门的文书,你再顺便问问她有没有发现过遗书,把遗书拿走?”
云燕答应,马上出去询问。
片刻回来了,对卓然说:“她丈夫识字,而且还曾经考过科举,可惜没有考上。她发现她丈夫死了之后就马上出去了,没有发现什么遗书。”
卓然说道:“一个曾经考过科举的人要自杀,难道他会不留下只言片语吗?可是屋里却没有留下任何遗书,这一点也不大符合常理。”
云燕说道:“也许他喝醉了,实在没办法提笔写字,你看他喝的都吐了,屋里有呕吐的痕迹。”
卓然点点头,又走到尸体旁,指了指尸体说道:“一般来说,切脖子自杀的人不会选择躺下这种姿势,因为那样会很别扭,伤口在脖子的一侧,躺着实在不方便切割。而一般他如果想能够庄严的死去所以选择躺下的话,应该会坐在床上,用刀切了脖子,然后再躺下,因为切了脖子之后不会马上死去,会有短暂的一点时间让他躺下的,这一点他应该知道,所以这一点也不大符合常理。”
云燕很是奇怪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躺着切脖子的呢?他为什么不能是坐着切了之后再躺下去?”
卓然指了指死者很干净的衣服前襟说道:“你注意到这了吗?他的前胸很干净,而伤口却是在脖子。如果是坐着把脖子切开,血往下流,应该会在衣服前襟上留下鲜血的。可是他不一样,他的衣服前襟上连一滴血都没有,只有肩膀和紧靠着脖颈的床上有血泊,说明他是躺着切开脖子的。”
云燕想了想说道:“那也没什么呀,也许他就选择了这个不大符合常理的方式来自杀呢。”
卓然瞧了她一眼说道:“我以前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云燕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记得,你说破案要从可能性最大的地方着手,只有把最大的可能予以排除之后,不是可能的可能才会成为可能。”
卓然点头说:“是,特别是我们判断是否自杀的时候,一定要对合理怀疑予以排除,而刚才我说的都是合理怀疑,我们能否找到足够的理由把这些合理怀疑予以排除。哪怕还有一个合理怀疑不能排除,我们都不能轻易的作出自杀的判断,这是对死者负责,也是对我们的职责负责。”
云燕脸有些红,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卓然说道:“你对我的说法表达你的不同理解是完全可以的,我就是需要与你进行探讨,因为道理不辩不明。也许从我们相互探讨之中我还会有新的发现,你不必因为刚才我说的话以后就不敢跟我分辩,有什么想法还是可以说出来的,只是要从可能性最大的着手。还是这句话,不要把可能性很小的可能作为优先考虑的因素。”
云燕点了点头,说:“好吧,实际上,就算你不这么交代,我有不同意见还是会说的。只是你提醒的对,考虑问题肯定应该从可能性最大的着手。那你刚才说了这么些不合理的地方,还有别的吗?”
卓然说道:“还有,而且是最关键的。”
云燕瞪大了眼睛说:“是什么?”
卓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说道:“你比划一下自己切脖子的动作,你的伤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云燕比划了一下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卓然说:“没错,如果你是用右手的话,他应该是从左上方向右下方斜着的,因为你的手应该是放在胸前斜上切割,但是死者的脖子上的伤口是横着的。要形成这样的伤口,他必须要把手肘抬起来,使整个手前臂与刀子都平行于双肩,才能形成这样的伤口。你不觉得这样自杀的动作很奇怪吗?不符合常理啊。”
云燕比划了几下,说:“是呀,把手抬这么高切脖子的确太奇怪了,如果不把手肘抬起来,只翻手腕,那就更奇怪了。”
“你再注意看他的手。”
云燕仔细看了看,说:“他的手怎么了?”
“他的手上没有血。——你想想,用手握着刀子,切自己的脖子,而且把脖子的血管切断了。我跟你说过,脖子大血管靠心脏很近,一旦切断,鲜血会像喷泉一样喷出来,压力很大的,因此不可能他的手连一滴血都不沾上,这是不正常的。除非手离他的脖子本来就很远,而又怎么可能呢?”
云燕频频点头,说:“听你这么说,还真是不对劲,难道他真的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吗?如果是这样,那他脖子上的试探伤又怎么回事?要杀人干嘛要在他脖子上轻轻的割上这么多刀呢?”
卓然频频点头,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说道:“凶手应该懂刑事侦破,甚至可能曾经在我身边工作过。”
云燕眼睛一亮,说道:“对啊,除了你,好像没有谁对自杀做出这么细致的研究。我也是第一次从你这儿听说自杀的人会在伤口附近留下试探伤,所以凶手很可能听过你说过这话,在你身边工作过。”
卓然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就简单了。剩下的事我交给你,我看看你能不能把他找出来。”
第1413章 聪明的蛾子()
云燕点头说:“好,你已经划定这么小的范围,如果我还找不到的话,那我也太笨了。”
卓然说的:“如果说这么小的范围你还是找不到,那就不能说你笨,很可能是我们的推断错了,可能性很大的情况也排除了,我们就需要朝可能性小的问题上着手。”
云燕说道:“我觉得你的分析应该是非常准确的,不会错,我一定能找到。”
当下卓然吩咐将尸体运回敛房,卓然要进行解剖,确认尸体的死亡原因。
如果不进行尸体解剖,隐情是很难发现的,一些重要线索也会隐藏在身体里。所以虽然卓然这对这个案子已经做出了如此细致的推断,并确认了嫌疑人对象的范围,他还是要进行尸体解剖的,以防万一。
尸体解剖没有出现意外,就是切断了颈部血管,导致急性大失血死亡,同时,血液流入气管造成窒息,也是死亡原因之一。
卓然提取了死者的胃内溶液进行毒化生物检验,没有发现有毒药存在,而胃内食物跟种类跟现场小桌上的种类保持一致,说明死者的确是在家吃的饭。
有一部分食物还没有消化,所以是最后进餐不久就被杀的。在结合尸体出现的尸斑时间和尸体的温度,以及周边环境的温度,再考虑到急性大失血等因素之后,确认使者是在深夜子时左右死亡的。
尸体解剖没有发现其他的病变和外伤,卓然对现场提取到的那柄菜刀进行了指纹鉴定,发现菜刀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另外还有他妻子的指纹。但是包裹手柄的是死者右手的掌纹,从掌纹来看,倒的确符合死者自杀的迹象。
但是凶手很可能进行了现场伪装,不过他竟然知道自杀会留下试探伤,从而伪造了自杀的试探伤,那他就会知道自己进行侦破的时候经常会对凶器的手柄做指纹鉴定,从而确定凶手。于是乎会采取一些避免留下指纹和掌纹的反侦查手段。
云燕果然很快点再次出现在卓然的签押房,对卓然说道:“我已经锁定了一个嫌疑人,要不要把他缉捕进行盘问?”
卓然很高兴,说:“不错嘛,这才一天功夫,你就已经把重点嫌疑人确定了,是谁呀?”
“开封府的张推官。”
卓然微微一愣:“他?倒是很有可能。”
在卓然到开封府任判官的时候,张推官就是开封府的推官,
开封府有好几个推官。这位张推官也是比较勤奋好学的,经常拿一些案子向卓然请教,卓然有事没事也经常跟身边的人介绍自己的侦破经验,希望能培养接班人,所以开封府的几个推官对卓然的惯用的侦破方法都是比较了解的。
卓然说道:“你是怎么怀疑到他的?”
“既然凶手是在你身边又了解你的侦破思路和方法的人,所以我首先把范围锁定在了开封府当初曾经在你身边工作过的几个人身上。我先把他们的背景资料拿来查,结果很快发现这位张推官跟死者里正居然是同乡,他的嫌疑一下就大起来了,而且我从侧面打听到,他在很多场合都抨击过王大人的变法,他曾经想上书皇上,但是后来他发现皇上把不少反对变法的人都贬出了京城,于是他又把奏折给撤了。”
“因为这之前他曾经把奏折拿给同僚看过,同僚还因此笑话他没胆量,他还说这不是没胆量,这是讲策略。不是说飞蛾扑火就一定值得赞扬。要把火扑熄,又不能被烧着,这才是一只聪明的飞蛾。他说的这个话在开封府很多人都听到过,我一打听,不止一个人告诉我这件事情。所以我怀疑是他指使里正鼓动田氏吊死在王大人家门口,用于陷害王大人,把他搞臭。”
“随后我在死者家附近调查邻居的时候,有邻居表示昨天晚上的确听到他们家有人说话,而他的娘子和孩子都已经回娘家了,他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他跟谁说话呢?可是屋里的碗筷又只有一副,酒杯也只有一个,难道他自言自语?邻居说的很明白,是两个不同的人在说话,但是听不真切,声音还比较大,好像喝醉了。”
“因为他们的房子是一排平房,且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只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