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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没有再进行解释这个问题。因为这只是给他们打一针预防针,做一个思想上的铺垫,下一步他还会做出具体的指示。
一个牢头又吩咐人赶紧跑去请经常到牢房里来看病的几个人郎中中最好的一个来给看看。
卓然又说道:“把他的案件卷宗给我调来,马上送到。并叫刑房司法到我签押房来,我有话要问他。”
副牢头赶紧答应,又派人去办去了。
卓然看了看那个犯人,听了他这一番处置之后,却没有任何触动,心里不禁低叹一声,心想着这个人的精神障碍已经处于极度严重的状态了。
卓然转身离开牢房,头也不回对跟在身后的两个副牢头说道:“在别的地方有什么破规矩,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但是在我的提刑院,如果因为囚犯拿不出钱来贿赂你们,你们就肆意的变更刑法。变相的折磨囚犯,以勒索钱财,是构成犯罪的。本官绝不手软。”
“给你们敲个警钟,刚才的牢头我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但是我相信很可能与此有关。他把以前的陋习都弄到这来了,你们如果有相应的证据,可以向本官举报。检举罪犯是每个人应该有的义务。”
两个牢头相互看了一眼,都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老爷,他的确是有这样的陋习。因为他是从别的地方调整过来的,原来的牢头已经退了,年纪大了。”
卓然点头说:“我也觉得他面生,应该刚来不久。应该是我不在期间来的,不过以前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陋习,现在不仅是陋习的问题,而是犯罪的问题。你们都知道什么具体事?”
卓然站住了,回头过来瞧着两人。
一个牢头陪着笑说:“那盗窃犯刚进来之后,他下令打了他一顿鞭子,说是杀杀他的威风。对于这种身体强壮之人,如果不来个下马威,以后不好管理。但说实话,这盗窃犯来的时候,实际上也没怎么折腾,只是不停的喊冤而已。”
“刚才他说的他随便打人,那没有的事。他来的时候都上了木枷的,手都被铐起的,怎么打人?所以他打人这件事是牢头编的,只想找个理由。他也没有什么钱可以孝敬,所以牢头隔三差五的就打他一顿。”
“结果那天这厮被打得起脾气了,破口大骂,骂了那牢头几句。牢头铁青着脸,当时就下令把他关入死牢,并且上枷床。我们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是否上枷床要刑房司法来做决定才行。他说他会自己去料理,不用管,直接执行就行了。我们不敢违拗,所以把他换到枷床上去了。”
“过了好几天,他洋洋得意的拿着一张纸,说刑房司法已经批示了,对这种刁蛮凶徒可以关入死牢的。事实上他是先这么做,后面隔了好些天才去禀报的。所以这件事最初应该是他自己的主意。”
另一个副牢头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又补了一句说道:“那盗窃犯被关入枷床之后,立刻就老实了。一个劲求饶,说他不该骂牢头,他知道错了。求饶过他,把他放回去,他一定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半天僭越之处。”
“但是牢头说了,得给他点教训,这点教训不够,先观察几个月再说。然后就把他一直关在死牢中,上头来人查看的时候,放出来关在一般的牢房,等人走了,又把他关回去。就这样一直关了差不多两年,刚开始这盗贼还求饶,过了半年后,他就消停了,很少说话。”
“因为没人跟他说话,甚至于我们跟他说话,他都没什么反应。好像人有些发呆,因为呆在枷床上动不了,屎尿都是直接拉在床上的。他人进来的时候,壮得跟个牛似的,到了半年之后就开始瘦了,一年多就瘦成这个样子。到前些日子,他已经不行了,气息奄奄。”
“我们去跟牢头说了,牢头开始不相信,认为他是假装的。结果后来他亲自去看了,发现果真如此之后,他才下令把人放出来,换回原来的牢房。毕竟他也知道把人弄死了,上头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在别的衙门或许不会,但是在提刑院,大人您眼睛是容易不下沙子的。”
“不过因为你太忙了,牢房这一摊子事情又杂,牢头又是个阳奉阴违的人。您到监牢来视察的时候,他就把人放出来关到一旁去。等你走了,他又把人关进去,所以才把人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有时候我们看的也很心疼,也很同情的。觉得他不过是偷了些钱财,数量也不大,只判了三年。结果现在却要把命送到这儿,实在有些过了。而且这样取人性命,比那千刀万剐的凌迟都不差。凌迟不过受三天的罪而已,这个已经受了两年的罪。”
卓然说道:“以后上枷床必须经过本官的批准,没有本官批准任何人都不能实施。如果本官不在,有紧急的情况需要使用枷床,必须由云燕和南宫亭两位捕头中的任何一个作出决定,其他官员说了都没用。记住。”
“如果说我们三个都不在,而又需要紧急情况使用,可以先使用。但是在我们回来之后,必须立刻向我们禀报。如果耽搁造成损害,本官是要问责的。”
两位牢头赶紧躬身答应。
第1592章 防微杜渐()
卓然说道:“记住这句话,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他就应该有活下去的基本的权利。即便他犯了罪,他也只能受到相应的处罚。罚当其罪而不能,更不能法外施刑。”
两个牢头赶紧又躬身答应了,表示一定把提刑官老爷的话铭刻在心。
卓然回到了签押房,心情很沉重。他对牢房中出现的这件事深感痛心,同时又觉得有些自责。自己的手下都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定程度上自己还是没有尽到检查的责任。
虽然提刑院的事情太多,他不可能全部管得了,而对方又采取了欺瞒的手段。他也曾经到牢房中多次视察,居然也没有发现。看来百密一疏总会有。
这时刑房司法抱着一大叠的手册,额头冒着冷汗。来到了签押房之后,陪着笑,躬身施礼。
卓然脸色冰冷,一句话都不说,盯着他看。司法心里有些打鼓,赶紧将手里的卷宗捧在手上递了过去,说道:“老爷,这就是那盗窃犯所有卷宗。都在这了。”
卓然接过那卷宗慢慢翻看,随后声音冰冷的说道:“这一册整个卷宗比封面都还要薄,因为里面总共也就四五页纸。案情很简单,他在一间店铺里头偷窃,这店铺的主人当场抓获。两个伙计将他扭送到衙门,然后把他关起来了。盗窃的是十二两银子,那商铺是卖珠宝首饰的。”
卓然看完之后,想了想。对刑房司法说道:“我听说牢头是你做决定调来的?”
刑房司法似乎已经从通知他的狱卒那里了解到了,牢头已经被停职查办。顿时心惊肉跳,此刻额头冷汗盈盈。
赶紧躬身答应,说道:“是小人让他来的,他以前是在大同府衙门当牢头的。因为干得好,还得到上司的嘉奖。他跟小人是老乡,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托到我给说说,但是老爷您不在,我就自作主张让他来了。”
“正好咱们这的牢头已经说了好几次,他年纪大了,干不了了,准备告老还乡。于是我就让他顶替了原来的牢头了。没想到这厮胆大妄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小人当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实在是小人的疏忽,找了个这么可恶的家伙来。请大人治罪。”
卓然说道:“你举荐的人犯罪你当然有罪。你有过错在朝廷是有规定的,谁保荐的官犯了错,保荐的人是要承担一定的罪责。本官先问你另外一件事,到时候一并考虑怎么处置?”
刑房司法听到这话,顿时脸色煞白。反正一场挫折是跑不掉的了。他赶紧答应陪着笑,站在那儿。但笑容已经僵化,一条腿也不停的发颤,就跟两只风中的秸秆似的。
卓然说道:“对这盗窃犯使用枷床,这件事你知道吗?”
刑房司法刻满脸惊诧的说道:“我不知道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盗窃犯,只判了徒刑三年,为什么要用死囚用的刑具?而且枷床这种刑具只有为了控制那些武功高手的死囚越狱,或者是罪行极其严重的,也有可能越狱自杀的囚犯才用的呀。对一个小小的盗窃犯就动用如此厉害的刑具,而且使用时间长要死人的。”
卓然说道:“真不是你做的决定?”
“真的不是,按照衙门的规矩,如果动用枷床这种刑具的话,必须要经过刑房司法的批准的。而且要书面批准,口头说了都不算。”
“如果说是我做的决定,那拿出我的批文来我就认。没有批文怎么能说是我做的呢?我当时没有这个印象,而且我胆子再大也不敢随便动用。我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对呀!刚才来跟我禀报的狱卒也说了,这盗窃犯是被上了枷床将近两年才成了这个样子,气息奄奄差点死了。我每次到监牢视察,并没有发现枷床上有人啊!牢房中枷床就那么几具,基本上没有用过。”
“因为没有抓到什么武功特别高,有越狱或伤人危险的囚犯。朝廷的重犯又都关到天牢里头去了,不会关到咱们这儿。所以我每次去,我没发现枷床上有人。肯定是这厮阳奉阴违,我去的时候他就把人放出来。不去就关在枷床上,把人弄成这个样子,当真是罪过。”
卓然说道:“这个案子是你侦办的吗?”
“不是,是下头的书吏办的。因为是个小案子,不过经过我的手看了的。但是记忆不深,因为是被失主当场抓住扭送到衙门来的。”
“他承认他偷东西了吗?”
“这个说实话,这之前我没什么印象,毕竟时间久了忘了。但是刚才来的路上看了一下,好像没有。但后来认了。”
卓然说道:“他认的时间你看了吗?”
刑房司法顿时脑袋一直冒冷汗。说道:“小的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