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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河阳宗正府查遍族谱,也找不出有资格做重华宫主人位置的正统根苗,准备启用“留脉于护龙组织守护的隐秘皇家子”时,燕西太后站出来,道破私秘,李明武不是李东海之子,是郁夫人与前朝永仁帝的遗腹子。那位郁夫人原是李东海钟爱女子,却为堂兄永仁帝所纳,永仁帝染恶疾殡天时,郁夫人恐为当时的燕贵妃所害,逃入郑亲王府,数月后诞下一子,郑亲王将此子送入简文公府抚养。
这位太后还出示相当重要的证据郁夫人亲笔信一封证明所言非虚,整件事当事人郑亲王郁夫人早已亡故,李东海生死不明,那个留脉于地宫守护的皇家子又不争不抢,因此,李明武便雀中屏选有做皇帝的资格。
萧如月冷笑,瞧瞧李东海“生前”何等器张霸道,死了还得给自己儿子编排。她敢保证这是李明章出的馊主意,不过,这件事也透出一个消息:李明宪怀疑他老子李东海的失踪有问题。萧如月乐得看李家人自相残杀,略过这事,专心关注宫内外形势。
待皇宫整修出大片平地拟建新宫时,燕西太后忙不迭着手打造新帝的后宫,一边手牵孙侄女燕秋水,一边催着新帝封后纳妃。苏贞秀领着一群小萝卜头等着后冠戴到她头上,徐含霞、孙玉蛾、何思烟也在瞄选自己新宫殿的好地段,晚云等七八个侍妾天天倚门望君归。
李明武要封萧如月为后,障碍重重,于是便用一个拖字诀,言明先把朝堂的脉络理清再管后宫诸事。朝堂三大权臣位置,太尉与御史大夫,李明武没动,主要在相国遴选上。
原本老相国曲之问是极好的人选,可惜在公孙天都窃国之时被杀害,燕留侯之流的大贵族酒囊饭袋么,一般人还真看不上,最后,白云起、颜友生、王寒之三个年轻却能干的官员成为划入待选名单。
三人能力不相上下,文才各有春秋,白云起也不是不好,只是他在公孙天都的伪朝庭表现太活跃,代无能的燕留侯处理朝务,这对于新皇帝来说真是一根刺梗在喉咙,便打发到大食处理两国边境纠纷。王寒之文才亦可,但此人好色,赋辞艳丽,为辅臣没有关系,为相则易招来清流批评,这对一个新朝庭来说,也是大忌。
颜友生呢,在海关建设与关税管制上立有大功,为官清贫,民议颇佳,本就要调回朝堂重用,加之萧如月对颜友生有提携之恩,待他为相,有相国支持,萧如月的皇后会做得更稳当。
萧如月自然是万分感谢李明武为她考量这番心意的,仅限于在孩子前头。李明武也明白,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弥补萧如月想让她开心一些,尽管这个人永远都不能理解萧如月心里在想什么。
新相国走马上任,颁布一系列安抚民心的举措,包括承认天启皇朝施行的民政民策,天启伪帝任命的官员既往不咎,三年减租免息鼓励工商百业发展等等。同时,征波扫荡大军用牛车拖运的张扬方式把最炫眼最昂贵的辎重财物送回燕京城,后面跟着大批体态丰腴肥美的波斯舞娘及奴隶津京附近几个郡县的老百姓堵满巷道观看稀罕物,人人心底都生出一个念头:占有它,占有它。
民心振奋,相信李家护佑的大秦皇朝会提供更好的生活,这是上位者的用意,得来这求之不得的局面,趁着这股风潮,新帝发布皇榜,并让各地的郡府都将旨意传达到每个人:所有的波斯战昨品都用于民生事业,修建基础民用工事,最大限度地弱化商人的不安争取民间各个阶层对新朝庭的支持。
新皇帝欲借这股民风把萧如月给推上凤位,朝中哗然,包括被寄于厚望的颜友生;皇帝方知要完成萧如月所提的条件有多难,又不能就此罢免颜相,这形势瞧来当初还不如让白云起那官场老滑头做相国。
多日以来,新帝都被人堵在勤政殿听那没完没了的祖训,大意是众所共知,萧如月本是皇帝兄长的女人,一女共侍两男先且不说,为国母岂不令天下耻笑;连白云起、王寒之为相都要考虑他们的品行德行,这为天下女子表率的凤后人选更不能草率。
这还是软的,硬的来自武将的压力,不封一起打天下的徐含霞、孙玉蛾那是她们份量还不够,但是,何思烟沈采薇呢?且苏贞秀不论从家世还是功劳来看,足堪匹以凤后之位。那萧如月是有功,但她那点小功劳与徐含霞、孙玉蛾一样,怎么能和苏太尉镇守四方疆土的大义大功相比?再说,萧如月先时也说得明白,买粮买马买枪的银子只是借的,那就还她十倍百倍,了不起再封她女儿做个有钱封邑的公主,足可抵消。
萧如月得知此事,立即让人把账簿明细送到皇帝案头。李明武和朝官们说话算话,百倍偿还萧如月在战事中的付出。此事直接导致的结果,萧如月拿走一半国库划走燕津区所有闲置土地,将朝上在商议还没争出眉目的几个大工程收入囊中让传世楼承办,即便如此,新皇朝还欠萧如月一大笔银子。
然而,皇帝在封后一事上,依然不妥协。朝官们不能说皇帝说话不算话,他们吃下这等暗亏,调整策略,绝口不提萧如月的功劳,捧着圣贤之书只管往那妇容妇德妇规上下功夫,这朝官拦李明武,太后训后宫嫔妃,大秦重华宫在这个秋天意外地热闹。
郁管事为这事来找萧如月,在他认为,萧如月识大体,明大理,应当也必然地该为李明武体贴考虑,周到地为他着想,为了新皇朝的稳固就不该为难李明武,就像她过去在战时为李明武所做的那样全心全意。
萧如月面带微笑,走到郁管事前头,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这男人一耳光,直打得她手掌痛麻。郁管事不避不让,神色不改,顶着五指印的脸颊,毕恭毕敬地揖首道:“姑娘可以继续,直到姑娘消气。”
“这皇后我做定了。”萧如月头也不回地走过半鞠躬的男人身前,去看宝宝习武。
话虽如此,李明武还是没能挡住各方压力,封后圣旨就此搁置。他没脸见萧如月,只吩咐少府把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地进贡的宝物源源不断地送到沉壁殿,基本上连后宫踏足也绝迹。
为防有人不识相地打扰萧如月,李明武调两支铁衣警卫防守沉壁殿,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这份荣宠也激起朝野后宫的动荡,不过,没人会傻地继续触怒皇帝。
萧如月则趁此机会忙着给自己建房子,忙着在荒废的土地上建工厂开发新区,忙着把传世楼的商业地盘收回来。她相信后世的准则,有钱就有权,有权她就能跟李明宪斗到底!
这年十月,大秦帝国各路铁骑频传捷报到燕京。征波大军三位上将军袁溥、江水笙、何复道已截获参战罗刹诸君、新罗诸君;征战佳木乐郡苏家兄弟那方也传来好消息,配合征波大军在北掳获罗刹降兵五万人;沈星南与沈星北从南边传来消息,在五鬼堂南明分部暗卫的携助下,南明诸岛已投城臣服,并擒获公卿六世家谋逆老孺妇幼众九千余。
大秦皇朝一派新气象,人人喜气洋洋,只待各路将军回返燕京论功行赏参加新皇后的册封礼。
文武百官们的腰杆更直更硬,瞧瞧这各路大军的诺大功劳,苏家是当仁不让的拿大头;那沈家前途大展,沈采薇将门虎女,不容小觑;孙家更有莫大的功劳,还有何思烟,在身份上比苏贞秀还高出一大截呢,真正的名门闺秀,还有袁家江府也有女可以纳入宫,这要封后,怎么轮也轮不到萧如月头上。
面对宫内外说她痴人说梦的讥讽,萧如月一笑置之,只嘱咐珊瑚等人顾好宝宝。是夜晚些时候,萧如月哄睡好动的宝宝,脱了外衫,走进偏殿时,她注意到夜风吹得殿内纱绢起伏,心有所感,她侧过身,窗边倚着一道孤傲寂寞的身影,他眼窝深陷,眼下深黑,青白无血色的脸在黑夜的映衬下更显积郁缠绕,这样满身病态又遗世独立的人除了李明宪还能有谁。
“有事?”萧如月淡然地问了句,打破沉寂,也打断他放肆的目光。
李明宪冷冷地命令道:“过来。”
萧如月微微挑眉,唇边似笑非笑的,她道:“不可,好叫大少爷知,我现在是你的弟媳呢,传出去我可没法做人了。”
李明宪敛下眼,道:“我会和阿武说,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闻言,萧如月好似非常地惊讶,娇气地叫道:“哎呀,宪少爷,我是很愿意听你的话,可是,你的阿武弟弟抱过我呢,非常非常地温柔,却又非常非常地粗暴,一次又一次,彻夜地不休止,就和您一样强有力地进入再进入,真是让人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销魂噬骨味道,你不介意吗?你真的不介意吗?”
李明宪伸出来的手僵住,深沉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更黑暗,脸上克制不住地作呕痛苦表情。
萧如月见状,在他对面露出歉然的样子,又掩不住地讥笑:“李大少爷,真是真是万分地万分地抱歉呢,你走的时候只带林诗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除了依附男人保护,还能怎么办呢?”她叹一口气,“你要早跟我说,要我注意守身别乱来,我一定宁死都不和你的阿武弟弟上床,乖乖地等着你回来宠幸。现在,看来你还是离不得萧箫,可我已经有你那温柔又威武的阿武弟弟作倍,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呢?”
似是不忍李明宪痛苦难熬,萧如月眨眨眼,放下黑色的头发,解开里衫的带子,露出里面柔白的丝肚兜,缓缓地走过去,张开双臂,道:“要不,咱们试试看?来呀。。。”
在下一波恶心的感觉降临前,李明宪旋身飞离,只是无星子的夜色中,那面色如死人般难看。萧如月在后面抚着腰腹,笑得喘不过气。她边眯眼瞅着他离去的方向,边咯咯地笑边痛快地想:恶心不死你我白活这一遭!
她现在觉得这辈子碰到最好的事,就是认识慕容惊鸿。
而李明宪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有慕容惊鸿这样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