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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竟是贬低皇后的心狠手辣了,林嬷嬷一直低着头,愧疚不已道:“奴婢失语了,言辞不当,还望太子妃娘娘不要见怪。”
刘玉瑶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道:“这是怎么了?林嬷嬷?”
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来了何人,刘玉瑶躺在那里笑着说道:“正好,省的林嬷嬷去跑一趟请你了,皇后让你去赴宴呢!”
方茉屈膝行礼道:“妾身给太子妃姐姐请安了,怎么,林嬷嬷来传皇后娘娘的懿旨,还要跪着宣旨吗?”
“又不是我让她跪的,”刘玉瑶扭头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人道:“林嬷嬷,可是本太子妃让你跪的?”
“不是,不是,是奴婢失语在先。”
“你看,不关我事,是她自己喜欢跪,是不是啊林嬷嬷,你很喜欢跪在那儿吧?”
说着还眨着一双漆黑无辜的大眼睛,认认真真的对林嬷嬷对谁。
后者一个怔忪,对上刘玉瑶不带丝毫笑意的目光,忍不住一个哆嗦,连连点头道:“是,是。”
“你看看,可能跪着比较舒服吧,侧妃妹妹你要不要也跪下试试?”
方茉听她矛头转向自己,立刻大惊失色,赶紧说道:“还,还是算了……”
一这么说了,自然也不敢再为林嬷嬷求情。
刘玉瑶本来也无心去刁难这奴才,在画扇给她抱着头发,扶她坐起身来的时候,就已经懒声说道:“林嬷嬷,你还是赶紧起来复命去吧,带上侧妃一起去吧。”
方茉讨好她一般笑道:“我和太子妃姐姐一道去就是。”
林嬷嬷起身,一颗心才稍稍安定,细细思量从自己进门到现在,也并未觉得言辞之中有何恶意,左不过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要是旁人听了,也就装作没听到,这太子妃却较真了。
更何况,她在宫中从来没有什么恶名,因是跟在皇后身边也不敢作威作福,太子妃此举拿自己开刀,是要给皇后下马威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不禁觉得日后宫中只怕精彩纷呈……
第二百二十章 好大的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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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要和我一起去,就得等等了,我头发还没干呢。”刘玉瑶坐在那里,任由画扇等人捧着头发,拿着篦子,仔细为她梳理着长发。
方茉却笑盈盈的说道:“妾身等等自是应当。”
林嬷嬷则巴不得赶紧离开,说了告辞回去复命,就出了东宫。
今日的侧妃方茉一袭浅粉色的对襟夹衣,并蜀绣并蒂莲的百褶裙,斜斜挽了堕仙髻,海棠报喜金簪步摇,妆点的的她一片喜气。
只是她这脸上的喜气,在自己站了一会之后,就有点消失殆尽了。
看着正在和画扇等人说笑,坐在那贵妃榻上,面色红润的刘玉瑶,她站了这一会已经觉得双足麻木,双腿酸疼。
忍不住笑着说道:“如今已是起风了,太子妃姐姐何不往内室去了?坐在炭火旁,只消片刻就能把头发烘干。”
刘玉瑶却笑着对她说道:“晒晒太阳多好啊,一看你就是不经常晒太阳的,脸白的像抹了几层厚厚的粉一样。”
方茉脸色一变,尚未开口,就听到刘玉瑶再一次的高声说道:“不对!你就是抹了几层粉吧?”
她说着就冲方茉招招手:“你过来,近处让本太子妃看看。”
方茉只好向前走了两步,刘玉瑶身子一探又示意她低头过来。
后者无奈,只得低下头去,只见着太子妃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脸上一抹,就看着自己白色的指肚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抹这些粉做什么?太子又不在东宫,抹给谁看?一说话还从脸上窸窸窣窣的掉面粉!”
周围的宫人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方茉却是脸色一变,面上已经没了丝毫笑容,又羞又恼道:“娘娘对我不满直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的讥讽于我!”
刘玉瑶却吐吐舌头,坦率自然的说道:“你放心,我没有对你不满,和你说笑呢。”
说着就正襟危坐在那里,嘱咐画扇等人赶紧给她擦头发。
虽然太阳正好,但到底不比夏天的烈日,要将这一头黑丝晒干还得需要好一番功夫。
方茉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真恨自己方才怎么没有随林嬷嬷一起离开。
她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眼看就要晌午了,让皇后娘娘和众位母妃等着,总归不太好吧?”
刘玉瑶眼皮都未抬一下,随口说道:“你总得等我头发干了的吧,我要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过去,指不定又得说我目无尊长呢。”
“可若是不按时出席,让皇后娘娘久候,不也是目无尊长?”
刘玉瑶抬眼看她笑道:“那既然怎么都有罪,还不如我把头发弄干了,舒舒服服去,反正这也不是我想去的,是皇后非让我去的!”
一句话蹭的方茉是哑口无言,虽是暗中咬紧牙关,但还是对刘玉瑶有点无可奈何。
又站了好一会,腿脚麻木不说,还觉得腹中有点饥肠辘辘,眼看头顶上的太阳已近晌午,刘玉瑶却还是磨磨蹭蹭的不打算起身。
宫人奉上糕点和杏仁酪来给刘玉瑶打牙祭,后者粘了一块花生酥一边咔嘣咔嘣的吃着,一边对方茉说道:“你要不要尝尝?很甜的。”
方茉见她如今都吃上糕点了,看来还要有一会才会去凤藻宫,去了说不定也赶不上午膳,转一圈也就回来了。
如今正好有个机会,不吃也是白不吃,屈膝行礼道:“妾身谢过太子妃姐姐了。”
说着就走上前来,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这糕点做的着实好,听说这刘玉瑶小厨房里专门做糕点的师傅是太外请来的,技术可见一斑,太子对她,当真是用了心的。
然而刚吃了没两块,就听刘玉瑶拍手说道:“好了,头发也干了,走吧,走吧,咱们去凤藻宫吃好吃的去!”
方茉耐着性子应了下来,将手上最后一口糕点吃了,就等着刘玉瑶梳妆打扮了。
索性也不往屋里挪动,画扇等人捧着妆奁,为刘玉瑶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以玉簪绾成,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清爽。
本来穿着里衣的她如今又套了件窄袖收腰的襦裙,肩上搭了见薄薄的披风,就由画扇扶着站了起来。
她一站起身来,就将手收了回去,歪头笑道:“我又不是不会走路,不用你来扶!”
画扇掩嘴笑道:“做奴婢的就是来扶主子的啊。”
“不用!不用!走吧。”她倒是大大咧咧无所谓,迈步向外走去。
跟在后头的方茉悄悄将手从宫人的手背上抽了回去,赶紧自己让人搀扶着,就成了不会走路的了?刘玉瑶啊刘玉瑶,你含沙射影的功夫也是见长!
由东宫抬出两台轿撵,坐在最前面的轿撵之上的是太子妃刘玉瑶,只见她坐在轿撵上也是不老实,歪着身子和一旁的画扇说话,二人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让过往的宫人艳羡不已。
画扇有这么和善的一个主子,那也是她的造化。
后面轿撵上是东宫侧妃就有点郁闷烦躁起来,越是看着刘玉瑶开心,手上的一方丝帕就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一前一后,进了凤藻宫内,就听内监高声叫道:“太子妃娘娘驾到——!”
没进鸣鸾殿之前,刘玉瑶以为自己能猜得出殿中的景象,或许她们正在吃喝玩乐,又或许已经吃完了。
但令她有点惊奇的是,进了殿内之后,就被一众沉闷阴冷的氛围所笼罩。
只见鸣鸾殿当先主位之上坐着后宫之主,皇后刘氏。
她面色沉冷,脸上阴云密布,倒是挺直腰杆不怒自威,她面前的桌案上摆着空的碗筷不算,还摆着一个沙漏,那气势似乎在等人一般,而这沙漏就是倒计时,等到也就算了,等不到就……
刘玉瑶没有多想,反正她觉得这皇后又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在她下手则坐着各个宫室的首位,比较熟悉的贤妃和丽妃也在。
众人无一例外的,面前看着口的碗筷,脸上都带着皇后那般不快的神情,也都无比郁闷。
刘玉瑶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无视众人的表情,略一屈膝,就行了一个标准的福身礼道:“玉瑶给母后请安,给诸位母妃请安了。”
“茉儿给母后请安,给诸位母妃请安。”方茉紧跟其后。
“太子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林嬷嬷亲自去请,都请不来……”皇后说着,斜睨身边伺候的林嬷嬷一眼,后者将头低低的垂下,好像真的犯了大错一样。
“咦?”刘玉瑶却是歪头疑惑道:“难道林嬷嬷没和皇后娘娘您说?她去的时候我在洗头,头发还没干,所以不敢过来,省的被有心人看到了,说我目无尊上,我知道的,这宫里头的规矩可多了呢!”
皇后笑了,嘴角的弧度弯的大大的,然而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就如这鸣鸾殿中金柱子上盘绕的飞凤一般,眸中还带着某种戾气。
“焦嬷嬷说了,这天气寒凉,太子妃好雅兴,在廊下晒着太阳就洗起了头发,若是伤及胎气,本宫可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本宫又该那谁是问?”
刘玉瑶听了这话在心中发出一声冷哼,却是心直口快的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自从有了身孕就动过一次胎气,不知母后是不是也要拿人是问?”
皇后脸色一变,然而却仍然岿然不动。
刘玉瑶又一惊一乍起来:“哎呀,我忘记了,母后总不能给自己问罪才是!”
坐下已经有人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皇后的眸光骤然一冷,嗤笑出声:“太子妃越发的伶牙俐齿了。”
“母后过奖啦。”刘玉瑶倒是坦然自若。
皇后又将桌案上的沙漏拿了起来:“既然太子妃人都来了,就无需再等了传膳吧,让这么多人陪着在这里空等你一场,少顷该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