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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哥呢!”李征大声叫道。
焦嬷嬷一个怔愣,她一时也拿捏不准太子在哪。
要说在东宫,她也好半天没见到人了,要说不在东宫,难道还能把太子去神风营的事情告诉这小娃娃。
正兀自犹豫的时候,就听廊下一人说道:“这样的天你跑这来做什么?”
李彻负手从抄手游廊后面转了过来,一身明黄锦衣,被劲风吹的猎猎作响,耳边璎珞更是随风飘荡,不甚服帖。
李征三两步跑到他跟前,一个劲的大喘气。
太子蹙眉,刚要抬手在他背上拍拍,他却一把抓住了太子的手往书房的方向拖了过去。
直到将人拖进了书房,李征又跑过去关上大门,这才将手心都快攥碎的那张纸交到了太子的手上。
这孩子因为在风里跑的太过急促,尚还气喘吁吁,脸色通红,不知为何,身形还在微微颤抖,好像刚才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彻一接过这张纸已经猜到这东西是什么了,不禁警惕的问他道:“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征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我是从,从洛清王手上,偷,偷的!”
心中一震,太子飞快打开这张纸看了一遍,那一瞬间,窗外一道惊雷落下,轰隆一声,白光刺目,脚下的大地好像都为之一颤。
太子只觉得这道惊雷好像劈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让他险些一个站立不稳,耳朵里嗡嗡乱响。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的是信中内容,外公亲笔所书,未曾召沈文华前往,也不曾要过粮草军饷!
他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声惊雷落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目失神。
“太子哥哥!三哥!”九皇子抓住他的手就不住的摇晃说道:“太子哥哥,你是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别吓唬我啊太子哥哥!”
李彻只觉得周身发寒,李征也察觉到他的手凉的可怕。
终于,当窗外的倾盆大雨瞬间泼下的时候,那哗啦啦的雨声才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雷公之火,天惊地怒,大雨瓢泼,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不堪,雨雾冲刷着大地,连空气都变的稀薄让人无法呼吸。
“三哥!三哥!”李征还在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李彻一把抓住了这小小少年的胳膊,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有谁看到?”
“好像没了!”知道此事非同凡响,李征赶紧说道:“我见下雨了,想去找母亲,路过御花园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洛清王走过来。我因不想跟他照面,这才躲了起来,不曾想竟然看到有一个侍卫去见他,还说这是太子的,给截下来了,我见他自己匆匆看了之后就塞进袖子里了,若非要下雨应该还会拿给皇后看!”
“你去偷的?”
“嗯!我假装没头没脑的撞过去,也没想到会一下子就得手了,许是他要急着出宫吧。”
李彻薄唇紧抿,他锋利的眉眼看向前方,牙关紧咬道:“此事你不许声张,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
“好!”
李彻腾的站起身来要走,忽的想到什么一般,回头对李征说道:“小九儿!”
九皇子又快步走到他面前,太子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对他一字一句的叮嘱道:“若是宫变,你要切记,跟在你母亲身边,你母子二人哪也不要去,只管在宫中做一副可怜痴傻相,兴许会保住性命。”
李征不明所以,大声叫道:“三哥!”
太子又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切记。”
言罢之后就飞快打开书房的门快步走了出去,焦嬷嬷正带着一群宫人在廊下躲雨,见太子出来了赶紧说道:“这花圃虽然盖住了,不过看这雨这么大,花儿也都得被水灌死不可,太子妃回来可……”
她话还没说完呢,太子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快步离开了,将她晾在那儿登时有些下不来台。
李征从书房追了出来,却被焦嬷嬷一把拉住:“九殿下是不是气着太子殿下了?”
九皇子也不知所措,看着焦嬷嬷,又看看太子离开的方向,哭丧着一张脸:“嬷嬷……”
焦嬷嬷最见不得珠圆玉润的孩子露出这愁苦之相,马上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太子哥哥很厉害吧?”
“为什么这么问啊?”
“我觉得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就是太子哥哥了,他一定会没事的吧。”
焦嬷嬷不知为何,也被他的愁苦所感染,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太子去了神风营的驻地,人人都忖度那神秘的存在神风营到底是何人操控,到底在哪,也许有些人做梦都想不到,这神风营就是皇宫的底下,也难怪那位帝王夜夜寝食难安。
神风营在皇宫的地底下,看似是暗无天日的所在,实则房屋楼阁一应俱全,更有一片广袤的校练场,总会有人日日操练。
地上大雨喧天,地底下却依旧闷热难耐,太子来的时候一路守卫都看的出他着急紧张的模样,纷纷传话给神风营督统夏忠。
夏忠身着甲胄快步迎了上来:“殿下方才是忘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吩咐忘记说了?”
李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赶紧派人去支会老四,与他一起带人去将沈文华还有运送军饷的人马拦下!严加搜查!不得有误!另,将所有人押解回京!”
夏忠听他语气如此急促,也不问缘由,马上回身去对身后之人吩咐,并且派了一队人马前去协助四皇子李徇。
当神风营的人马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冒雨派出去之后需,李彻才在一所石屋之内坐下。
墙壁之上夜明珠光辉熠熠,拖长他的影子,恍如绷紧的弓弦。
夏忠这才胆敢问道:“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坐在那里,神色严峻,目光冷凝的说道:“早先沈文华受命前往塞北,父皇本来不想同意,奈何有定疆大将军的亲笔信,他也想开罪外公才同意此事……”
这事夏忠知道,只是他之前还在纳闷,还在和四皇子商量,为何老将军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沈文华去塞北。
太子也当即休书一封,让神风营派人送往塞北询问此事。
然而神风营的人走了没多久,老将军索求粮草的折子也送到京中了,他又不得不派出第二人追上前一人,还询问了战况如何,所需粮草够不够之类。
“那殿下今日为何又要将沈文华押解回来?”
太子将手上一直攥着的那张纸放在桌上,抬眸看他,缓缓闭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外公根本不曾给沈文华写过书信,更没有索要过粮草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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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躲雨()
“我外公根本不曾给沈文华写过书信,更没有索要过粮草军饷!”
夏忠在听到太子如此说后还没反应过来,稍微一个怔愣之后问道:“那是谁?是少将军?”
少将军是沈苍勤次子,精通兵法布阵,由兵卒做起,如今也已经做到了少将军职衔。
然而太子却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道:“你觉得他敢背着我外公发布这样的命令?”
夏忠这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沈文华的书信以及索要粮草的折子并非来自塞北?”
“自然不可能来自塞北,毕竟我外公已经全部否定。”
如果不是来自塞北,那会是来自哪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犯下这砍头的欺君之罪?
太子深邃如潭的眸孔将他锁定,似乎是在对他无声的询问着什么。
夏忠一个激灵,马上说道:“难道……难道是太子殿下?”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只有他这个太子了,没人敢犯这欺君之罪,但他却可以,因为一旦犯下这滔天罪行,他就能将那压制在自己之上的人取而代之!
到时候,他还怕谁?还会将欺君之罪放在眼里?
李彻沉声说道:“只怕有人刻意为之,想要陷害我。”
夏忠这才明白他刚才如此着急迫切的想要将沈文华追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了,若是沈文华带着兵马粮草前往塞北,中途沈苍勤并未索求粮草的折子送到京中,那势必露馅。
而那位帝王何其多疑,肯定也会和夏忠一样,第一个猜到的就是太子。
当然既然有人要陷害他,要做的肯定也不止这些,只是他不能坐以待毙,需要主动出击。
“敢问殿下,是何人截了沈将军给殿下的书信?”
太子这才看了一眼桌上那张皱巴巴的纸道:“你觉得呢?”
“洛清王!”
除了他没有别人,皇子虽多,但有能力与太子抗衡,且一直不甘居于人下的就只有这位五皇子李衡了。
只是不知道李衡下一步计划到底是什么,忽然有一种他在明处得意笑,而自己在暗处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初夏的这一场雷雨来势凶猛,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似乎在使劲全力冲刷着这世界的污秽和尘埃。
站在禁卫军的门房之内,前路去路都因为雨势太大的缘故腾起水雾,迷蒙蒙一片,让人看不真切,也睁不开眼睛。
耳边尤其是哗哗雨声,冲刷着路上的青石板,听的多了也觉得震耳欲聋,心中烦躁不堪。
李衡一边负手看雨,一边低低叹了口气。
身着甲胄的李徇正站在他的身后,走上前去,与他并肩而立,看着门外的大雨,出声打趣道:“王爷是文人雅士就喜欢伤春悲秋,看着这雨也会叹气,只是不知王爷想到了什么。”
李衡的白衣之上还沾有薄薄水渍,刚才出宫虽然匆忙,但还没到宫门的时候就下气了大雨。
雷雨来的快,一瞬间就瓢泼而下,这才急匆匆的往禁卫军这里躲着了。
“夏天到了,雨水充沛,也好也坏。好的是庄稼丰收,坏的是有的地方又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