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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这句话他今天说了好几遍了,一遍遍的念叨,一番番的自责。
如果当初他能早有警惕,让七弟看好了她,或者干脆让神风营夏忠派人将她们母子俩保护好,也不至于让她被李衡抓去,以至于后来牵扯出来的这一系列的弊端。
“跟你什么关系,药是我自己吃的,再说了,现在不也没什么事吗。”
刘玉瑶将手上的外裳随手抛给了他,转而又接了寻芳送上来的另外一件,还没往身上比划就先掂了掂分量:“真重啊。”
“这是今年立秋蜀地新进贡来的缎绣,一针一眼都掺杂了金丝银线,可不重吗。”寻芳笑着解释。
“吃个饭还整这么累干嘛……”不满的嘟囔一声,又一甩手扔给了李彻。
他的手上已经抱了一堆的衣裳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在一屋人手中挑挑拣拣,不知道今晚穿什么好。
而在李彻的身后,也跟着宫人想要去接过他手上的衣裳,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心事重重的跟在刘玉瑶的屁股后面,甘心给她做丫鬟一样。
“大胡子跟我说了,说你以后可能比较容易生病,你要听话,多吃饭,多穿衣服,不要动不动就生气。还有,太热了不要出门,太冷了也不要出去,出太阳了别晒着,下雨了别淋雨,要是……”
“你是焦嬷嬷附体了吗?”刘玉瑶扭头看他,一脸的嫌弃。
“啊?”后者一愣,扭头看了看焦嬷嬷。
焦嬷嬷委屈的连声说道:“哎呦我的娘娘,您怎么知道奴婢要说这些啊,不过奴婢还没开口呢,就都让太子殿下说了。”
李彻抿嘴,神情略微有些严肃:“我跟你说的这些你都要给我往心里记!要是记不住就让寻芳多提醒提醒你,你要是有了什么差池,到时候我拿她们是问!”
“娘娘就当是可怜奴婢们吧。”寻芳一旁也开始吐舌头了。
白眼一翻,刘玉瑶叹了口气:“没这么娇贵,再说了,不是有大胡子吗,他总会把我医好的。”
大胡子能不能把她医好李彻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人的寿数和健康都是有限的,这么折腾下来,要想让她恢复如初是根本不可能了。
而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自责。
“怎么没一件舒坦的衣裳。”她转了一圈,没看到个顺眼的,顺势往一旁的凳子上一坐,已经开始唉声叹气了。
宫人捧着切好的水果送到她的面前,她用银制的小叉子一边吃一边看向表情有些呆滞不知在想什么的李彻:“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
“都好。”他终于将手上拿着的衣裳递给了宫女,又走过去接了宫人手上的盘子,伺候着她吃水果。
刘玉瑶忍不住咧嘴一乐,抬手竟然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笑的一脸狡黠:“太子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啊?难不成你要抢寻芳的饭碗啊?”
寻芳忍俊不禁,掩嘴轻笑。
男人的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尤其是看她笑起来的时候,眉梢眼角好像都有光芒在闪烁,那跳脱的模样既让人心疼,又能将周围感染。
“这些都不喜欢?你想穿什么样的衣裳?”
“不是说家宴吗,既然不用穿朝服,那就穿个简单的啊,松快的啊,舒服的啊,省的走路不得劲。”
“好。”李彻转头对寻芳说道:“去开了太子妃陪嫁的箱笼,找她当初做姑娘时穿的衣裳出来。”
刘玉瑶婉转一笑,将嘴里叼着的半块苹果送到他的嘴里:“还是你懂我。”
他到底还不够懂她,也很不得再多懂一些。
大胡子带着皇长孙过来的时候,刘玉环已经换好了衣裳。
一件香粉色的斜襟小褂,下着绣着芍药的百褶裙子,并不算华贵,但却利落清爽。
这衣服可以穿未出阁的,但这头发万万不能再梳丫头的样子了,想给她梳了个双螺髻,看上去既活泼,又稳重,让人眼前一亮。
“要是旁人问起来你脸上的疤痕,就说李太医给的药很有效。”
“知道,知道。”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颊,为了以假乱真,瞒过大多数人的眼睛,她还特意让寻芳给她在脸上浅浅的画一笔,看上去就好像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一样。
每天都淡一些,终有一天完全康复,就不用作假了。
“你今天都没什么事吗?一直围着我转!”她说着回头去看太子,只见他的怀中正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那襁褓中的婴儿伸出小手要去抓他的脸,咿咿呀呀叫的好不高兴。
男人虽然拧着眉,一副冷酷的模样,但却依着那孩子低下头,让他很容易的摸到了自己的脸。
刘玉瑶见状不禁笑了起来,这父子俩,还真有点像。
“小宝,这是你爹!”她走过去指着李彻对襁褓中的娃娃说道:“要叫爹!”
“啊……啊啊!”小家伙兴奋的蹬着小胳膊小腿,咯咯直笑。
“真轻……”李彻轻轻掂了掂这小家伙,完全想象不出,这么个小东西有一天会长的人高马大的。
“是挺轻的,不过比才出生的时候重多了。”刘玉瑶说着从他手上把那娃娃接了过去:“刚出生那会儿,多重来着?”
她看向大胡子,后者接了胡茬道“六斤二两。”
“瞧瞧,咱家小宝长的还挺快!”
“六斤……”李彻刚念叨了一句就吓的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第五百一十三章 亲父子()
“你干什么!”
“哦!飞高高!”刘玉瑶兴奋的说着,第二次把孩子高高的抛起来,再一伸手接在怀中,那小东西咯咯笑的更欢了。
李彻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伸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娘子扔着自己的儿子,玩杂耍一样,娘儿俩倒是开心的不可一世。
他觉得摊上这娘俩,自己得操多少心啊。
不过他除了小心翼翼的护着,一双眼睛盯着宝宝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外,他没阻止她胡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面前这个小女人,性格爽直不拘小节,就连带孩子的方式都和记忆中的那人极为相似。
他几乎不难猜到,兴许自己小的时候就曾被那人一次次抛起,又接住,抛起,又接住。
看她笑颜如花,听她说道:飞高高,飞高高!
重新回到东宫,就恍如不曾离开一样。
这里的人,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这里的一切都好像一直在等着她这个女主人的归来。
最重要的是,这次回来,她的内心不再抵触。
初秋桂子,十里残荷,落霞浩瀚,殿宇轩昂。
这是整个帝国的中心,象征着无可撼动的王座,汇聚着天下的奇珍异宝,亦让世间贤者才俊群之若骛。最重要的是,这是她所爱之人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亦是他将要度过余生的地方,他的一生都和这里息息相关,不可分割,在未来漫长的生命长河中,将依托于此。
这个地方叫皇宫,是他的家,也是她以后的家。
一双大手从背后环了上来,男人将鼻尖抵在她的肩头,深深的嗅着她颈间的味道。
越过她的肩头,看着她怀中熟睡的孩儿,眉眼间尽是温存笑意。
“刑部的人打发了?”刘玉瑶歪头问他,嘴角擦着男人的唇瓣,一掠而过。
后者点头:“打发了,小东西睡了?”
“嗯,要不然咱们一会别带他去了,就跟父皇说小宝睡觉了,行不行?”
不是不行,也不是不可,只要不想带着孩子过去,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拒绝,只是今天不行。
“这里是小宝的家,总得带他认认路才行。”男人伸手刮着那小娃娃的鼻头:“更何况,这家中长辈,见一个,就少一个了。”
“万一他们看出小宝跟以前长的不一样了呢?”
知道她还在惦记着当初真的刘玉瑶带进宫来的那个小家伙,那小家伙除了被父皇传召见过一次之外,一直都在东宫深处由人看护,几乎没见过什么外人。
“不用担心,小孩子本就长的快,变化也快,更何况,他们没几个见过小宝的。”
“一定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听他说的坚定,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点点头,将娃娃塞在他的怀里道:“你抱着。”
“行,我抱着。”
虽然抱孩子的姿势还不甚熟稔,但那小家伙似乎极为依恋这位父亲,一到他的怀中就乖顺的往里拱了拱,似乎血脉相连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刘玉瑶看着也高兴,一抬起头来,便与男人四目相对,二人相视一笑,相携离开。
今日夜宴并未摆在皇后的凤藻宫,而是摆在了御花园的落霞阁。
只有两层的小小楼阁,飞檐翘角,琉璃金瓦,平日里甚少有人到来,今天打扫干净之后倒是窗明几净。
尚有落霞余晖挂在天边,与楼阁琉璃相映成趣,远远看来,恍似有隐隐佛光闪现,倒是应证了落霞阁的名字。
御花园中夏花已谢,秋草枯荣,几株从南方移来的桂树已经开始吐露芳蕊。可以预见的是,用不了多久,在这个地方,秋风送爽,枫叶染霜,那阵阵桂香将会沁人心脾。
只是今天来的时候景致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免迷人双目。
刘玉瑶在前头一路小跑,她穿的衣裳本就轻便,行动跳脱恍如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于花草芳叶之间。
李彻在后头跟着,一路行来怀中抱着个襁褓,却又不得不分心对前头跑着的人叮嘱:“你慢点,慢点,再这么跑跑跳跳的,不让你出门了!”
“你怎么跟大胡子似的?”刘玉瑶回转过身来看他:“我这不是好久没来了吗,得跟以前我就认识的树啊,草啊,鸟啊,打声招呼啊!”
说着冲他飞了一眼,整个人已经笑颜如花:“看惯了宫外的天地,玄风寨的破败,再看看这里遍地金玉,真觉得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