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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御赐之物是珍贵,对于女儿的安排,李芸娘也没有什么意见。
清宁笑着拉了李芸娘走到了十匹锦缎面前,“母亲,你喜欢哪些?就要入冬了,正好可以用这些做几套冬袄和马面裙。”
“你自己留着,这些都是贡品,就算是有银子也难以买到的,你自己做了衣服穿,针线房的绣娘若你是不喜欢,娘把云裳阁的师父请来给你做,你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若是这些不够,喜欢什么娘给你添。”李芸娘慈笑着说道,扭头吩咐茶梅与玉簪,“你们两个先把赏赐送回锦园,老夫人与其他人的礼,回头再送。”
清宁眼睛亮若星辰,点头,“好,母亲我们这就请师父进府,我们一起做一个斗篷,母亲您就用刚那红色的锦缎,宁儿用那粉红的锦缎,斗篷的边上镶一圈儿白色狐狸毛,既好看又暖和……。”
见得女儿如此高兴,李芸娘忙不迭点头。
“那死丫头可真是好命!”朱眉恨得咬牙,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直接给砸了。
那死丫头!
魏安侯府那日自己突然晕倒查不出端倪,可是朱眉很肯定,自己肯定是中了那丫头的计。
就是如此,自己成了一个签了卖身契低贱的妾室。
都是那沈清宁害的。
昨日听得她退了亲,朱眉当场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让自己的身败名裂,成了一个低贱的妾。
那自己就让她嫁入商户,做个低贱的商人妇!
可她竟然得了自己做主亲事的圣旨!
朱眉脸色阴沉而扭曲。
“小姐,您小心身子,别动了胎气。”程妈妈在一旁低声劝道。
“妈妈,沈清宁她怎么就能那么好命?”朱眉深吸了一口气。
“小姐,您好好养着身子才是关键,其他的以后再想。”程妈妈轻声说道,看着一脸狰狞,嫉妒,不甘与愤然的朱眉,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人啊,不能与人比,山外有人外有人
人比人气死人。
朱眉低头抚了隆起的肚子,脸色温和了些,“妈妈,我会给侯爷生个少爷的吧?”
“肯定的,等小姐生下了小少爷,侯爷更加宠爱小姐的。”程妈妈连连点头。
朱眉抚着肚子,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希冀。
“你会生个女儿的。”这一句话如同魔咒一般,日日在她的耳边徘徊,就算是午夜梦回,她也会梦到自己生了一个女儿。
若是生个女儿怎么办?
朱眉眼底涌了一丝不安。
老夫人派了紫烟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人来自己身边,仅一次,朱眉就从沈峰的眼睛里看到了火辣辣的**。
所以她就让程妈妈让紫烟做粗活,从不让她近自己的身,更不让她在沈峰的面前晃悠。
自己能防得住紫烟,却是防不住外面的人。
若自己要稳固自己的地位,牢牢地抓住沈峰的心,那就一定要生个儿子。
可是,若是被那沈清宁丫头一语戳中呢?
朱眉低头,看着肚子久久未语,看着肚子的目光闪过一丝阴森。
良久朱眉才幽幽说道,“那沈清雨也是个废物,都这么久了,那卖身契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什么深得老夫人的宠爱,我看都是虚的。”
“要不奴婢去催催二小姐?”程妈妈问道。
“算了,这个倒是不急,她有了消息自会给我们送过来的。”朱眉冷冷地说道,“我可是成全了她的心愿,她若是敢糊弄我,我让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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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那么多的东西,就送了这么一支金簪过来。”裴氏手里把玩了着清宁送过来的金簪,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
“那是御赐之物,宁丫头能送一份过来,已经是不错了。”坐在对面的沈帧说道。
“也是。”裴氏笑了下,打量着金簪,“不愧是内务府出来东西,这做工,这纯色。”
清辉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了屋里,屋里灯光温暖。
沈帧看了看外面窗外皎洁的月色,过了一会儿回头看向裴氏说道,“你让韵儿多多与宁丫头走动走动。”
“不要,她一个退过亲的姑娘家,韵儿还是远着点好。”裴氏否决了他的话。
“她知道退了亲,将来的亲事会困难,她求了一个天大的恩典,是防范于未然,这丫头目光看得长远,做事也果断大胆,颇有胆色。”沈帧道。
裴氏想了想,看向沈帧,“她是防着母亲与大伯,怕母亲与大伯做主她的亲事?”
沈帧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身为勋贵世家的女儿,从来婚姻都是为了家族联姻。
而退了亲的清宁。
老夫人与沈峰是会定一门能给侯府带来最大利益的亲事的。
她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求了那个恩典。
沈帧不由得对这个侄女另眼相看。
第六十六章()
一场雨飘然而至,锦园玉簪与茶梅早几日见得阳光就好就把冬衣都翻了出来,翻晒了一遍。
这场雨一到,也就很自然地穿上了厚厚的和温暖的衣裳。
那次老夫人惩罚了清宁抄闺训与女戒,没规定什么时候完成,清宁也就便当是练字,每日也不抄多了,抄写几张纸便是放笔,正逢天气冷了下来,也不用早早地起床去晨昏定省,自是偷得乐,每日就去慕澜院走上一趟,或在那陪着母亲李芸娘吃个中午饭,日子倒也是平静清闲。
这场雨过后,每日觉得太阳也愈加的温暖了起来。
这日清宁趁得外面日头好,便是让玉簪与茶梅把宣纸,笔墨纸砚都搬到了院子里了,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悠闲地抄闺训。
一个七八岁叫桂花的小丫头蹦跳着跑了进来,给清宁行了礼,然后凑到了一旁做针线活的孙妈妈旁边,低低与孙妈妈说了一阵话,孙妈妈笑着从赏了几颗碎银子给她,桂花欢天喜地地告辞离开了。
孙妈妈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走到了清宁的面前,低声,“大小姐,朱姨娘出了府,在银楼首饰成衣铺子逛了一圈,然后去了那柳树胡同。”
清宁动作没有停,把那个字写完了,这才抬头,“柳树胡同?”
“嗯。”孙妈妈点头,“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打听一下结果。”
清宁轻笑,摇头,“不用。”
柳树胡同吗?
那闻名遐迩的谷大夫就住在那胡同里啊!
这谷大夫,京城里算是蛮出名的,传闻这人给有身子的摸脉很准,能摸出肚子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所以,这人也是比较难请的。
世家的子弟,妻妾众多,这开枝散叶的人一多了起来,大家都盼望着能有个儿子傍身。
这朱眉到底伏低做小低调了几个月,也沉不住气了。
自己不就是早就告诉她了吗,她肚子里的是个闺女,怎么就不信呢?还花了重金去柳树胡同请谷大夫摸脉,真是……
真是浪费银子!
此时带着帷幕的朱眉正是站在谷大夫门前,前后张望了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紧张。
程妈妈在敲着门。
朱眉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虽不行那丫头说的话,可却是被她下了咒一般,那话总是在耳边回荡。
所以,她吩咐程妈妈约好了这谷大夫,然后好不容易求了沈峰,得了这个出门的机会。
门吱嘎打了开来,一个青衣小厮打开了门,程妈妈立即带了笑容递上了约好的书函。
那小厮接了书函,打开看了一眼,立即客客气气地迎了朱眉与程妈妈往里走,“夫人,里面请。”
请到了厅房里,谷大夫坐在厅房里的主位上,身着杏白色长袍,眉目平凡,厅里弥漫着一股药香,倒是多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小厮带了进来与谷大夫说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另有仆从上了茶。
“麻烦大夫。”程妈妈朝谷大夫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
“是这位夫人吗?”谷大夫目光看向朱眉。
“有劳大夫。”朱眉双目含笑。
“请。”谷大夫示意了对面的位置。
程妈妈扶着朱眉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朱眉伸出右手放在了脉枕上。
谷大夫伸出了手指搭在了朱眉的腕间,良久让朱眉换了左手。
“夫人这是头胎?”谷大夫收了手,用帕子擦了擦手,问道。
“是的。”朱眉没有开口,程妈妈一旁回道。
“脉搏平稳中带了不亢,夫人且放宽心,切记不要不要忧心。”谷大夫看向朱眉说道。
朱眉轻点了下头,眼睛带了一丝急迫给了程妈妈一个眼色。
程妈妈得了朱眉的眼色,往前走了一步朝谷大夫行了一个礼,说道,“还望大夫明言,我家夫人是不是怀的是不是少爷。”
说完把准备好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谷大夫瞥了眼银票,说道,“夫人还年轻,这将来定会儿女绕膝,子孙满堂。”
“我家老爷家世丰厚,这些年膝下无子,甚是着急,所以还请大夫给句实话。”程妈妈说着,又加了一张银票。
“夫人,不用担心,我观夫人是宜男之相,这先开花后结果是件好事。”谷大夫说道。
闻言,朱眉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如一张白纸,惨白无比,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程妈妈也大惊失色,看向谷大夫急急问道,“大夫你确定吗?要不要再把脉确认一下?”
谷大夫便捋了捋胡子摇着头,叹气说道,“夫人,这把脉也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的,是有差错的。”
程妈妈看着朱眉煞白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劝说着,“夫人,大夫说的也没错,这没准把脉也会出差错的,孩子月份还小着呢,不如我们过一个月再来试试?”
朱眉默了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说道,“妈妈,回吧。”
声音极轻,带了浓浓的绝望。
程妈妈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