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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回去歇息吧。”话毕又是一福。
原本就被她吓了一大跳,现在又听她这样说,我自是巴不得快些离开,只朝她点点头便拉着妍耳跑快走开。
第16章 今夕是何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鬼神之言也渐渐淡下,深宫之中嫔妃众多,有得宠的自然也有失宠的,唯恐是哪位妃子失了恩宠,亦或是得罪了皇后,被关进了冷宫,这地方本就偏远孤僻,说不定就临近冷宫,这啼哭声听得久了,众人也不再放在心上,只是我偶尔会想起那晚遇见的那位嬷嬷,想起她那纹理深邃的面容,不免心有余悸。
盛夏的酷热渐渐褪去,夜里转凉,偶尔微风徐来夹带阵阵桂花香,这才意识到已入了八月,这么快就要到中秋了,皇后让我在此将养,这将养似乎也没个期限,尤记得抵达寰方都城是在七月初,算起来我竟已在这尺素宫住了整整一个月,除了那晚和妍耳误闯冷宫,便再未踏足这尺素宫外半步。
原本中秋在津国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每年中秋之夜陛下都会在朱玉台设下宴席,邀各宫一起赏月庆贺,这寰方的皇宫素来冷清,眼瞧着明日便是中秋佳节,到现在依旧没有半分热闹的景象,终归我们来者是客,也只能入乡随俗,便让妍耳她们自己做几样简单的点心,明日邀大家一同围坐在院中赏月,也算寄一寄相思之情。
虽然说是一切从简,但阿黛还是十分积极的帮着妍耳各种布置,她一向乖巧伶俐又嘴甜,跟谁都处得来,原本每隔一日便会有管事的宫女送来新鲜的蔬果和旁的日常用具,她很快便与之混熟了,前两日还专程托那宫女要了几样当季的鲜花,说要亲手做糕点,今日便看到院子里多了几盆白色的翠菊。
见她抱着花盆爱不释手的样子,忍不住好奇上前问问她到底要做什么样的糕点,她只故作神秘,说到了明晚自会知晓,我只朝她撇撇嘴,悻悻走开,才转过身便被她拉住,只见她一脸兴奋的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听那个宜星姐姐说了,今年是寰方圣祖帝百年的忌辰,所以早在三个月前,寰方太子就前往阜陵替陛下守孝,如今百日之期已满,应当已经启程回宫,这又马上是中秋佳节,说不定明日就能见到太子了!”眼瞧着她一蹦一跳哼着曲儿往小厨房去了,我只当场石化在原地,寰方太子回来,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挪了摇椅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一个下午,照阿黛所打听的情况来看,早在我来寰方之前,寰方的这位太子便去了阜陵,所以才迟迟没有露面,阿黛之所以高兴,应当是觉得太子回来了,便能将我们从这尺素宫接出去,可是皇后当真会如她所愿吗?我已住进尺素宫这么久,按理说陛下早该召见,即便他身体抱恙,也该差人来传个话,可是这一个月下来除了送东西过来的宜星,再无旁人来过,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者,这位太子殿下虽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但一直未见过面,以前也很少听到关于他的传闻,只知道他是在同熙十三年才被册为太子,也就是五年前,如今已是二十又二,手中却从未掌过实权,看来这寰方的皇室已被黎氏一族架空,他这个太子怕也只能在人前威武,至于要不要接我出这尺素宫,恐怕还要由皇后定夺。
其实,这段时间下来,我倒是觉得这尺素宫没什么不好,院子宽敞又清静,虽说是无名无分,但也不会受人白眼,吃穿用度也未曾有人怠慢,比起入住东宫蹚那一趟浑水,我倒是更愿意留在这里。往长远了说,倘若日后太子登基,我便成了后妃之一,后宫之斗我在津国的皇宫见过不少,委实害怕自己也深陷其中,我最是不愿揣摩旁人的心思,也厌恶她们暗地里使的诡计,若能明哲保身,安安生生过下去,在这尺素宫住上一辈子又何妨!
中秋佳节,似是这尺素宫一座宫殿的晚宴,妍耳呈上各式糕点,众人齐聚一堂,围坐在院中,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才圆满,但今夜这份思乡之情却是最浓厚的。原本我在众人面前也没什么架子,相处得久了,大家都不再拘束,坐在一起赏月吃茶,说说笑笑的,倒也十分热闹。阿黛在小厨房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我翘首盼着想一探究竟她做的到底是什么珍奇点心,她却将所有人都撵出来,我不愿搅了她的兴致,只好驻足任她去了。
忽然一阵清香扑鼻,众人顺着香味寻去,目光纷纷落上阿黛捧在面前的碗碟,我忍不住凑上前去,只瞧她一脸得意的笑着,再看她怀中的糕点,形状精巧如同盛开的花朵,越靠近越能闻到那极致诱人的味道,隐隐能从中辨别出菊花清淡的香味,其间夹杂了一丝甘甜,众人纷纷围上来,看着面前精致的点心垂涎欲滴,却都看看我不好意思动手。阿黛得意够了,才将点心递到我面前,我见众人已都忍不住想尝尝,又不敢违了尊卑礼仪,迟迟不敢动手,便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只见那糕点由一层一层的酥衣包裹起来,看起来酥酥脆脆的,甚是诱人,没想到阿黛还有这样的手艺,便像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只是糕点还没入口,便被一阵扣门声打断,这是头次有人敲门,想是中秋之夜,皇后想起这尺素宫来了,我犹豫片刻仍是放下了糕点。众人慌忙将院子收拾干净,阿黛等人随我进屋,妍耳领着两人上前开门,四周忽的安静异常,只听见宫门吱呀的声音,接着隐隐传来小太监的声音:“今日中秋佳节,太子殿下特来看望太子妃娘娘,因是初见,特意备了几份薄礼,还请娘娘笑纳!”
竟然是太子!昨日才听到阿黛说,没想到他会现在就出现在这里,倒让我一时不知所措,虽然这场婚事我一直没放在心上,但一想到外面的人将是我未来的夫君,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脸也跟着热起来,忽又意识到因为一直在这尺素宫里,我穿戴得很是随意,这一身衣裳如何能见人?
见我一声不吭又踌躇不前,阿黛忍不住上前拉我的衣袖:“殿下怎么了?太子就在外面,殿下快出去见见呀!”
看着她和身后众人期盼的眼神,我忽的生出好大的压力,但让他一直在外面等着也确实失礼,便鼓了鼓气,让阿黛开门。
第1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皇后娘娘驾到!”此时宫门口又传来声音,今夜这尺素宫倒真是热闹,我正要出门前去迎接,却见皇后身边的侍女领着人将宫门重新关上,众人正疑惑着,似又听见太子上前询问原由,接着隐隐传来皇后的声音:“本宫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子!依民间嫁娶习俗,新妇过门之前,新人双方是不可以见面的,太子出身皇族,又身为储君,更不能坏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且太子虽与珮荨公主订有婚约,但尚未行礼,现已入夜,毕竟男女有别,终归不合规矩。”
太子并非皇后所出,以寰方如今的局势,宫中皆由皇后掌权,外面这一位太子一位皇后,怕就是这宫里最水火不容的两人了,只听这宫门外安静了好一阵,想来双方对峙都不肯相让,这终日寂寥的尺素宫今夜竟无端变成了是非之地。自从来到寰方,就知道此地规矩甚多,皇后所言也不无道理,她既让人关了门,此刻我当是静待在这屋子里为好。
宫门关上,妍耳也退回殿中,阿黛她们都凑上去问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她却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只顿了顿朝我走过来,“虽不清楚外面如今是何局势,但看着应当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以公主的现今身份的身份怕是怎么说都不妥,倒不如先不做表态,先静观其变,见机行事。”我朝她赞同的点头,这点我们倒是想到了一处,我同太子未行大婚,这太子妃的身份尚未明确,只怕现在还没有说话的权利,再看外面剑拔弩张的样子,我们不知其中实况,自当敬而远之。
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宫门才又被打开,这回进来的是太子的人,隔着门传话进来:“殿下说,与太子妃娘娘并未行大婚之礼,如此深夜里贸然相见确实不妥,但今夜乃中秋佳节,若不来探望也是不合规矩的,权宜之下想出一计,以轻纱悬挂殿门,太子妃娘娘置身殿内,殿下于殿外叙话,此番既可相见,也不有违伦理,不知太子妃娘娘意下如何?”
看来这位太子也是不甘于受控于皇后,倒是难为他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反正自从入了这皇宫,稀奇事便是一桩接着一桩,我早已见怪不怪,便答道:“太子殿下有心了,如此,便有劳公公了。”
不想这公公手脚倒利索,先提醒我稍稍后退些,便带着两人在门外忙活,片刻便朝宫门禀告已准备妥当,只听那太子说了声好,便提着步子迈进来,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待行至门口才停住,接着门外又响起那小公公的声音:“太子妃娘娘,殿下到了!”
妍耳她们也是愣了片刻,这才慌手慌脚的上前开门,殿门徐徐打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昏黄的纱缦,殿里光线灰暗,只能靠着月光隐隐看到来人的身影,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到纱缦上,看着身形不算魁梧,估摸着要比我高一个头,便不由上前两步想将他的长相看看清楚,无奈今夜这月光委实算不得明亮,偶尔微风袭来,惹得纱缦飘摇不定,便更加看不清楚了。
正一门心思想瞧个仔细,外面忽然响起他的声音:“算起来你到寰方已是一月有余,我却迟迟未归,到今日才现身,你可怨我?”头次听他说话,声音竟如此轻柔,倒让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奇怪的是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若非要用个词语来形容,大约是,受宠若惊。
见我迟迟没有答话,阿黛上前戳了戳我的手臂朝我示意,我思忖片刻,才以同样轻缓的声音答道:“殿下言重了,听闻殿下在阜陵守孝百日,日前才回来,一路奔波,也是辛苦!珮荨初到寰方,得皇后娘娘照应,内心已十分感激,还请殿下万勿介怀。”
外面沉默了片刻,他似是走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