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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都还未嫁呢,怎又说道我了?”陈芷月笑嘻嘻地说道。
陈芷云无语已对,只好看着陈芷月,略略露出笑意。
按陈家姐妹的年岁,这若不是身世飘零,也早该嫁做人妇。这姐姐未嫁,自然没有妹妹嫁在姐姐前头之理。是故陈芷云的苦口婆心,便被陈芷月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这一时间,陈芷云想起自家姐弟的经历,一丝悲凉又再次浮起。
那陈芷月却没注意陈芷云的神情变化,反倒兴致勃勃地问道:
“姐姐,你说姐夫过年能回来成亲么?”
陈芷云听到姐夫二字,脸上顿时泛起红晕,不过,那被盆火映着,倒是不甚明显。
“又胡说呢,什么姐夫、姐夫的,就你叫的顺口。”陈芷云嗔怪道。
“等成了亲,便可以叫了嘛。”陈芷月笑着说道。
想到陈芷月问得问题,陈芷云微微皱眉,轻声说道:“只要没有战事,便该回来吧。”
陈芷月歪着脑袋,眼睛转了转,说道:“听弟弟他们说,这冬日一般不会有战事的。太冷,人、马行走不便。那姐夫。。。。。。不,苏大哥定能回来成亲。”
“但愿。。。。。。如此。”陈芷云幽幽地说道。
陈家大小姐与苏翎的这门亲事,当真算是异数。这媒妁之言是没有的,也没有双方长辈,完全便是两人自己的主意。这当然不是坏事,但这在陈芷云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的味道。就像是那一轮缺月,美则美矣,终究不甚圆满。
这婚期,倒是定在大年初三,这是寻了个先生看得黄历。这门亲事要说难得,可就在陈家大小姐陈芷云这里了。哪儿有姑娘家自己定成亲的日子的?是故当初胡显成与胡德昌两人登门询问时,陈芷云可谓羞于开口。这没有长辈的坏处便在这里。那胡显成或许虑事不周,没想到那胡德昌大把年纪,也跟着凑热闹。不过,到了也是胡德昌最先看出陈家大小姐的心事。那日子便就定在大年初一。这不论合不合规矩,暂且定下再说。
没想到陈芷月却又问了件事,只听陈芷月说道:“姐姐,你那嫁妆都有什么?”
陈芷云看了陈芷月一眼,说道:“我哪里知道?”
这嫁妆,原也该长辈置备的。这倒是由胡德昌设法筹办,当然,远在辽阳的苏翎仅仅是说了句话而已,这些具体的事务,倒都要陈家大小姐陈芷云来自己做主。这嫁妆的事,胡德昌等人倒是没说多少,只是略略提了一下而已。
那陈芷云如何开口询问?总不能自己去问都置备了什么?这若是爹娘都在,倒是问问不妨,至少那当娘的便能事无巨细地操办下来。在大明朝,这嫁女儿的,嫁妆置备了多少,可也是关系到自己面子的事情。就算是穷苦人家,这嫁妆也是少不了的,甚至还有因嫁妆太少,而被男方看不起,嫁过去屡屡受气的事。
当然,如今的陈家大小姐自然不担心受气之类的事情。只是一个姑娘家,尽管在千山堡开始便习惯于抛头露面,但那是做事,也没人说什么,可这自己的亲事,却到底没人说说话儿,让一个姑娘家如何心理平静?这一切多少都要让陈芷云回忆起爹娘来,这悲切之情倒是屡屡不去。
可这门喜事到底就要快到约定的日子,陈芷云也得为自己盘算一番。这衣服倒是自己做了几件,但陈芷云日常也要忙于处置分管的那些事务,这女红可不像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儿,有的是时间琢磨。到了今儿个腊月初八,陈芷云的箱子里衣服虽也有不少,只是这为喜事而备的,却没有几件。
当然,胡德昌、胡显成等操办这事,自然不会显得寒酸,只是陈芷云心中没数而已。若是要说道银子,胡显成最初交给陈芷云的一万两银子,也让出身不算小户人家的陈家大小姐略略吃惊,这一万两白花花的现银,在辽东可以真没有多少人家能有。陈家原来的庄子也不算小,可论现银,陈家大小姐心中清楚,那是远远拿不出来的。这一点,足够让陈芷云为嫁入苏家轻松置备家什了。
实际上,胡显成再与胡德昌一起见陈家大小姐陈芷云的第二日,便又命人运来一万两现银,且其中一半还是专门熔铸的小锭银子,自一两、二两、五两不等,都是新铸,想着是方便陈芷云置备家什。可苏翎等一众兄弟到底都是男人,那心思远远估算不到女人心里。陈家大小姐具体想要什么,胡显成也不方便询问,便采用的这种憨直的笨法子,想着陈家大小姐需要什么,自可自己去买,或是令别人帮着置备。
不过,陈家大小姐自在白沙沟起,便对那些首饰配饰失去兴趣,到如今也没准备几件,若真要对陈芷月说起,那是异常的寒酸模样。
陈家二小姐陈芷月一向任性散漫,却不会想到大姐是如何想法,这问是随口而已。知道大姐的婚期之后,陈家二小姐只是兴奋而已,却也没帮着姐姐置办,当然,陈芷月也不懂这些。算起来,陈芷月与陈若疏都是在千山堡长大的,这管教二字,可是缺的甚多。加上千山堡一带的人员构成又是那般特殊,姐弟两的少年时期,可远远没有得到大明朝惯常人家的规矩教授。到是将苏翎等人散发的自由性子学得全了,什么规矩都不会去遵守,当然,军令除外。
陈芷月没顾及姐姐的神色,再次说道:“等姐姐成了亲,我们便真的有个家了。”
陈芷云看着妹妹,略略一笑,说道:“这不已经住在这里了么?不是家?”
陈芷月笑着摇摇头,说道:“那不同,至少我可以叫姐夫了。”
陈芷云对妹妹的话,无可奈何,这还没开口,那陈芷月又问出一个问题。
“姐姐,成亲的时候,难道就在这里拜堂?那还做花轿不?”
陈芷云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但却没有答案,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按规矩,成亲之日,自然要从娘家将新娘子用花轿抬了来,可如今陈芷云就住这里,又往哪儿抬?此时也没什么娘家之说。
陈芷月说道:“一定要坐的。要不头晚先搬到别处去住?”
陈芷云有些难堪,说道:“尽瞎说,还能住到哪儿去?”
“这镇江城里多得是,随便寻一间便是。”陈芷月倒满不在乎地说道。
陈芷云想着这些无法得知答案,自己却又不能不想的问题,神色有些黯然,若是爹娘都在,哪儿会这般?
陈芷云叹气说道:“不管了,总要办了就是。”
陈芷月总算看清姐姐的神色,不解地问道:“姐姐,这就要成亲了,你不高兴?”
陈芷云看了陈芷月一眼,有些事情,跟这个还是整天玩耍的妹妹说不清楚。
“高兴。。。。。倒说不上,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陈芷云说的,是这些自己还弄不清楚细节的事情。
哪知陈家二小姐陈芷月,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却又想歪了,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
“姐姐,莫非你不想嫁给苏大哥?”
陈芷云瞪了陈芷月一眼,说道:“又胡说了,你从哪儿看出的?”
陈芷月却似乎越想越有意思,问道:“难道你还想着那张家哥哥?”
陈芷云一听,脸色便暗下来,说道:“芷月,以后不得再提起张家的事,给人听了,还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陈芷月笑着说道:“这个自然,尤其不能让姐夫听到。”
“胡说。”陈芷云正色道,“芷月,你这张嘴可得学学如何讲话了。在这么下去,尽是些无事生非之事。”
“好啦,知道啦。”陈芷月扮了鬼脸,笑着说道:“这里就咱们姐妹俩嘛,我以后不乱说就是。”
陈芷云一听,也只好笑笑作罢。
“姐姐,”陈芷月却又问,声音压低很低,说道:“姐姐,你当真再没想过张家哥哥?”
陈芷云看着火盆里暗红的火光,低声说道:“很少。”
“我可还记得张家哥哥到我们家来的样子。”陈芷月小声说道。
陈芷云想了想,说道:“这么些年,也不知他身在何方,如今连张家上上下下也都不知去向,是生是死还都难说。”
陈芷月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有事。这边也没兵马战事,想必是渡海去了关内了。”
“但愿吧,”陈芷云说道。
“幸好姐姐当初便退了婚,不然这可等到什么时候去了?”陈芷月又开始没遮没拦地说话。
陈芷云瞧了瞧妹妹,没有说话。
陈芷月却接着说道:“这若没退婚,姐姐还真得等他?若是一辈子呢?”
陈芷云摇摇头,说道:“这些就不要乱想了。”
“姐姐,”陈芷月想了想,问道:“退婚那些日子,姐姐也该没提过与苏大哥的婚事吧?怎么姐姐就提前想到了退婚呢?”
这不怪陈芷月,年幼时学的规矩、礼仪,可都在千山堡给扔得精光。
陈芷云回忆了片刻,那时的确苏翎什么都没提过,自己似乎也没想到过要嫁给苏翎。如今倒真有些像陈芷月所说,似乎那时自己便拿定了主意。
陈芷云看着妹妹,说道:“你都这般大了,这还想不明白。”
“姐姐教我。”陈芷月扬脸望着陈芷云,眼睛扑闪着说道。
这句话,让陈芷云一阵心痛,险些便落下泪来。姐弟三人没爹没娘,这教导弟妹的事情,自然要陈芷云一肩担负,但显然陈芷云没有教得太多。这一方面,是陈芷云本身便在苏翎的影响下有所转变,二来,那陈家二小姐,三少爷,可也都各自有事可做,陈芷云也因管带着琐碎事务,便将这教育弟妹的时间,缩短到有限了。
按说陈芷月、陈若疏这个年岁,不是不懂道理,而是想不到,这是所有少年人共有的毛病。
陈芷云想了想,觉得还是与妹妹说一说的好,便说道:“芷月,有些事,做姐姐的还是跟你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