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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想得到……『抗体』?」她低呼。
「呵……果然……你是最了解我的……不惑……」他说话的速度愈来愈迟缓。
这家伙是故意落入她手里的!为的就是用他自己的身体来得到「鬼天使」的「抗体」,好制作血清解药!
为什么她没想到这点?有了解药,「神话」借着「鬼天使」建立起来的势力将形同瓦解……
就在她发楞之际,他已闭上双眼,她大惊,上前扶住他,拍打他的脸颊,急喝:「喂!别睡着!滕霁!清醒点!」
但他已几乎陷入昏迷状态,不得已,她只能弹出戒指上的冰针,直接刺入他手掌上的虎口穴。
「唔……」他被刺痛唤回了意识,倏地睁开眼睛。
「滕霁!醒了吗?」她盯着他,竟有点担心醒来的是那个冷血魔王。
「痛死了……被你的针刺中,不醒才怪。」他低咒一声。
「撑着点,救援的人就快到了。」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尽量表现得漠不关心。
「我坐不住了,借我靠一下。」他喘着气要求。
她楞了片刻,没有拒绝,直接在他身旁坐下,任他靠在她肩上。
「跟我说话,快点……」他又道。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知道陪他聊天可以刺激他清醒,但她不擅长这种事。
「什么都可以……」他调整呼吸抵挡背部的疼痛。
沉吟了一下,她才道:「你……是为了得到『抗体基因』,才故意落入天神手里的吧?我真笨,竟还以为你掉入我的陷阱,没想到,我倒成了你混进『神话』的工具了。」
她早该明白,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被逮。
「……但我的计画风险并不小,可是……这是消灭『神话』最简单的方法。」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薄荷气味,突然觉得一阵清爽怡然,痛楚似乎也缓和许多。
「用你自己当实验体,你真是疯了!」
「为了自保,我从小就被喂食微量的毒,我的体内对毒素早就有某些抗体了,我以为……应该承受得住……」
「所以你才这么大胆?你太小看『鬼天使』的毒性了,你的意志很可能就这样永远消失。」她瞪着他苍白的脸,脱口怒斥。
「你……这么担心我消失吗?」他看着她,挑了挑眉。
她怔了怔,别开头,冷哼:「我是怕少了个对手,太无趣。」
「是吗?」他看着言不由衷的她,轻轻一笑。
「虽然你的意志暂时战胜了『鬼天使』,但这种最新型的药剂会有许多副作用,它会让你的个性不断转变,而且变得愈来愈狂,愈来愈坏,也许丧心病狂,也许冷酷残暴,谁也无法预料到最后你会变成什么模样……」她转回头,正色地盯着他。
「我知道,所以我说这个计画的风险太大,也因为如此,绝不能让我的同伴们知道。」他叹道。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道:「真是同伴的话,就不该瞒着他们,否则你一旦出事了,他们会更加自责。」
他楞了一下,她的话让他反省,自己独断的作为是否真的太不顾及五行麒麟的想法了。
「把你变成魔王,天神迟早会派你去对付五行麒麟,我很好奇,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壮烈场面。」她故意冷讽。
「我会避免那种情况发生。」他严肃地道。
「不可能避免的……」
倏地,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一阵子,滕霁感到身体愈来愈重,呼吸也愈来愈急促,他忍住痛道:「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她冷哼。
「不,我并不知道你为何要替天神卖命,为他制作『鬼天使』这种没有解药的毒品……」他知道「鬼天使」迄今仍没有解药,「神话」宣称的解药,只不过是减量的「鬼天使」,好让他们的成员放心接受控制而已。
「『鬼天使』其实是我错误的实验品,但天神却非常喜欢它的特性,决定量产使用……」她秀净的小脸浮起了郁闷。
「他可真狠,竟还将『鬼天使』在黑市贩售,难道你不知道有许多使用者陆续暴毙而死?」他略带责备地问。
「我当然知道,但这就是天神的目的,他要建立一个属于他的神话王国,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存活,其他的次级人种都得消灭。」
「真是愚蠢又无聊的论调,所有的『神话』,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冷峻地哼道。
她当然知道,天神的梦想随时都会幻灭,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想要的,她就会帮他得到。
「你为天神做这种事,和当年下毒的事件根本没有差别,即使他救了你,你也不该为虎作伥。」他尖锐地指责。
她心中大震,小脸泛白。
「当年,有人冲进了观护所,把被关闭隔离了三年的你劫走,那个人,就是天神吧?」他像在抽丝剥茧,一步步解开她的神秘面纱。
「所以,你才会心甘情愿地任他差遣?」
她没有回答,但那段痛苦的记忆却在他的牵引下缓缓开启。
没错,要不是天神救了她,此刻,她大概早就疯了,被人们给逼疯了……
十年前……
一个被视为魔女的少女,被养父母遗弃,在唾骂和责备的异样眼光中独自承受了三年不被关心,不被理睬,没有自由,没有温暖的监禁生活,她像个犯人一样,面对那个囚禁她的牢笼,没有人敢接近她,就连心理辅导的人员也只愿意隔着防弹玻璃与她谈些言不及义的事……最后,她只能一天天地心死,一天天地冰封自己,然后,对所有人,以及整个世界绝望……
她永远忘不了事件发生之后,养父母瞪着她的表情,他们惊惧害怕又厌恶的眼神,等于判了她死刑,把她体内所有的亲情、感情,以及对人们的善意全部抹杀殆尽。
没有人相信她的辩解,没有人相信她无罪,她在药理方面的天分曾经令她的师长们引以为傲,但最后却也是毁了她一生的祸源。
但真正痛苦的是她无法说出真相,无法说出那个将她在学校实验室里特制的毒液丢进水源的人,就是她养父母最疼爱的亲生儿子……
那个小她两岁的弟弟……
也许是怕被她这个外来的姊姊抢走父母的关爱,无知的弟弟竟偷偷拿走她的药剂,丢在城镇的水源地。
谁才是真正的魔鬼?是她?还是那个孩子?
究竟,善与恶是如何分别?人性到底原本善良还是恶毒?她以前想不透,现在依然无解,她只知道,能把人伤得最惨最重的,也是人,世界上真正残忍的杀戮并非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灵上的凌虐。
而她,是个受害者。
「十年前那件事……不是妳做的吧?」滕霁看着她痛苦的神情,轻声道。
「什么?」她一怔,转头看他。
「你怎么可能会去下毒,根本不可能。」他叹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瞪大双眼。
「你在那个城镇是个名人,真要下毒害人,绝对不会在自己居住的城镇闹事,这样做不就等于告诉每个人是你做的?逮捕你的人太没脑子了,你这么做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他讥笑道。
「也许我是想惩戒镇上一些恶人……」
「连你的养父母一起惩戒?可能吗?除非他们对你不好,让你怀恨在心,可是,你和他们生活的那段日子却很快乐,对吧?」他对她以前的事倒是查得很详细。
「我是恨他们……」她心一紧,闷声道。
「真恨的话,就不会隐瞒真相了。」他盯着她。
她清丽的小脸瞬间变色。
「因为不想伤害他们,所以才不说穿,宁可独自承受罪……」他从种种线索,便自行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别说了!」她遏止他说下去。
他收起惯有的嘲讽,眼底闪过一抹怜惜。「妳啊,太傻了。」
原本她是个聪明善良又贴心的女孩啊!把她变得冷血的,是这个冷漠又残酷的世界……
愈是表面坚强的人,内心就愈脆弱,他,也许也和她一样。
她怔愕地瞪视着他,胸口竟扬起了一阵悸动,压抑了许多年,她的痛,她的恨,她的冤,被他简单的一句「太傻」而抚慰了。
等了十年,终于有人相信她……相信她无罪……
似乎明白她的感受,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左手,轻抚着她秀丽年轻却又沧桑的脸庞。
她僵了一下,没有闪避,只是定定地与他对视。
他掌心的热度温暖了她的脸,渗透了她的心,她忘了呼吸,心思在他黑得深邃的瞳仁中隐隐激荡着。
滕霁其实早就明白,他会被她吸引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他喜欢她,喜欢这个唯一能与他匹敌的女孩,而她对他,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一刻,频率一致,才智反应相当的两人,第一次撤掉了彼此心中的藩篱,抛开了理智和彼此的立场,忘情互相凝望,释放着内心最真切的情感……
救护车终于来了,当那些救护人员找到他们,不惑才从那短暂恍惚的魔法中惊醒。
她匆忙把脸转开,努力找回属于自己的冷静,只是,即使外表恢复了冷漠,她的心跳却已无法再回到正轨。
滕霁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小心哦!太喜欢我,你会很困扰哦!」
「太喜欢我,你也一样会很困扰。」她犀利地反击。
他愣了一秒,喟然地笑了。「的确,我们都一样……」
敌对的两人相爱了,对双方都是难题。
当救护人员把滕霁抬上担架,他突然又道:「下次醒来,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到时,你会把真正的我找回来吧……」
她心头微震,正想否认,他却没等她回答,就已疲惫地闭上眼睛,昏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