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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海心神不定地坐地侧厅吃菜喝酒。虽说满桌皆是美味,可是他没有任何食欲。一会,三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到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乌海知道阿思已经出事,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队黑雕军军士很快封锁了阿思的院子,数名回鹘人想反抗,被院墙上的弩手射成了刺猬,余下的回鹘人在弩箭地威胁下,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听到“放下武器,投降免死”喊话后,不情愿地放下了武器。
捉住阿思后,钱向南紧张的心情才稍有放松。以前虽然明知所谓的“斯尔丁”有问题,但是侯大勇坚持不能在查无实据的时侯动手,有了侯大勇这个要求,“斯尔丁”没有异动,他们就只有严密监视、加紧防范。
钱向南立刻把“斯尔丁”带到了自己府中,军情营是初建单位,以前没有专门地营地,一直借用狮营的营房,为了加强军情营的建设,侯大勇买了一个较大的旧院子,作为军情营地营房,但是旧院子的房屋布置不适合军情营的需要,现在正在加紧进行改造。为了工作方便,钱向南就把自己的府弟临时当作军情营办公地点。
阿思额头上被酒壶砸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涌出来,钱向南让亲卫简单地给阿思包扎。
亲卫正在包扎的时候,阿思醒了过来,她使用女孩子常用的杀手锏,扬起了右手,朝给他包扎伤口的亲卫脸上抓去。亲卫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条深深的伤口。
被抓伤地亲卫流血不止,气恼之下,狠狠地踢了阿思几脚。
阿思头发披散下来,瞪着双眼,用回鹘话不停地咒骂,就如一只受伤且疯狂的狮子,露出尖锐的瓜牙,随时准备向敌人发起进攻。
钱向南皱着眉头道:“把她捆上。”
两名亲卫把阿思按在地上,把她手脚牢牢地捆上了。
等到阿思平静下来之后,钱向南问道:“你是谁,为何要行刺节度钱?”
一位懂回鹘语的军士在一旁翻译。
阿思手脚被捆上之后,挣扎了一会,见没有任何效果,便停止了挣扎,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钱向南见阿思极不配合,没有再继续审问,让人把阿思带了下去。
“阿思扮作商队来到凤州,实力颇为雄厚,肯定是一名回鹘富家子弟,可是,回鹘富家子弟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来刺杀节度使,这个斯尔丁和节度使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钱向南长期跟在侯大勇身边,对侯大勇的心思摸得最清楚,若当初在渭水岸边,侯大勇不放过回鹘军,而是和回鹘军决战到底,则现在回鹘汗国就没有这一场内乱,现在葛萨有实力带兵狠斗可汗仁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渭水边上吐少度和侯大勇达成和解后留下的后遗症。
钱向南判断阿思定然和兰州回鹘有千线万缕的关系,否则不会到凤州来行刺,军情局此段时间工作效率,早已通过回鹘商队,了解到兰州回鹘地各种情况。兰州回鹘中最和斯尔丁情况接近地就是吐少度的女儿阿思,若斯尔丁是阿思,则又会有新地变数。
钱向南不断地想着各种可能性,最后,越来越觉得斯尔丁就是吐少度的女儿阿思。
第五十七章 回鹘商队(五)()
第五十七章回鹘商队(五)
洒宴中的小插曲,如一块落水的小石子,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酒香中。
第七桌的回鹘商人最清楚事情经过,此时他们心情极为复杂。侯大勇率领黑雕军和兰州回鹘军在渭水岸边打过一场硬仗,逼死了兰州回鹘别将吐少度,作为回鹘人,不管是立场如何,总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个回鹘小女子,敢在节度使的酒宴上刺杀侯大勇,其胆识让这些回鹘人很是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这些回鹘人都是商人,全世界的商人都有追逐利益的本能,他们担心回鹘商人的利益会因此事受到影响,等到侯大勇转到其它几桌去敬酒的时候,几个回鹘商人快速地商量了一会,推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回鹘商人去给侯大勇敬酒,对回鹘人行刺表示歉意。
侯大勇敬完各酒后,刚刚落座,第七桌推荐的代表就来到他身边,用有些生硬的中原语道:“我们回鹘商人对发生这样的事深表遗憾,我代表回鹘商人给节度使赔个罪,另外,此人我们均不认识。”
侯大勇爽快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道:“这是个人问题,和回鹘商人没有关系,切莫在心里有什么想法,回鹘商人始终是我的好朋友,麻烦你给其它回鹘朋友们转告我的意思。”
回鹘商人听到侯大勇如此说,放下心来,接过侯大勇回敬的酒,也是极为豪爽地干了。
其它桌席的商人见回鹘商人上前敬了酒,纷纷来到侯大勇面前准备敬酒。
侯大勇见敬酒的人多,看了秦家河一眼。
秦家河八面玲珑,立刻上前,团团作揖道:“每个人都敬一杯酒,节度使酒量再大。也受不了,麻烦每桌只派一人敬酒,行否?”
听到秦家河这样说,上前来的人陆续退了回去,每桌派出代表轮流上前来敬酒。
回鹘左相阿斯汉为隐藏身份,没有出席此次宴会,和侯大勇坐在一桌的都是各地的大商人,有蜀商赵杰、粟特商人罗灵。大梁商人刘显达,杭州商人朱五郎等人,各桌敬酒完了,这些大商人身份不同,侯大勇和他们每人碰了一杯酒。
酒宴结束,侯大勇已经略有酒意,他让亲卫去把钱向南叫来,自己坐在书房里等他。又让秦家河派人到秋菊地院子取几个淮柑过来。
杭州商人朱五郎,在凤州开了一间分店,没有想到的是,生意竟出奇地好,不断有大宗生意上门。朱五郎此次来同凤州,特意为节度使带了一些淮柑。在现代社会,物流极为发达,各地特产早已不分地域。东西南北的界限实在是很模糊了,而在此时,各地特产确实是特产,若非象侯大勇这等人物,平常人家,要吃上南方的水果,可能难上加难。侯大勇把淮柑分给了春兰和秋菊,只是秋菊带得有小璐。分得稍多一些。
侯大勇在书房里坐一会,门外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侯大勇以为是秦家河送淮柑过来,道:“进来吧。”
门“吱”地一声开了,进来的却是秋菊,她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十几片切好的淮柑,淮柑去掉了柑皮。摆成了一个菊花形。
侯大勇握住秋菊的手。道:“秋菊,怎么是你。还没有休息。”
“阿郎,快吃一块吧,听说这淮柑解酒地效果不错啊。”
“小璐睡了吗?”
“早就睡了。”
“秋菊,帮我揉揉颈子和后背,喝了酒,总觉得酸酸的。”
秋菊现在按摩技术练得很到位了,侯大勇舒适地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秋菊看着阿郎疲惫的样子,很有些心痛,出去让使女拿了一条胡人的毛毯,给阿郎盖在了身上。
钱向南进来之时,侯大勇正在做着美梦,梦中,他和他的战友们正在南国边陲和敌人对峙,南方丛林一天三场雨,连绵的雨水让战壕里的士兵们身上都长了绿色的霉菌,侯大勇带着几位战士,被困在水中央,一条大蟒蛇快速地朝他们游过来。侯大勇举起手枪进行射击,子弹却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然后落在前方不远处,而大蟒蛇势不可挡地朝他们逼来。
正在此时,听到秋菊轻轻地声音:“阿郎,观察判官来了。”
小睡一会,侯大勇精神又恢复过来,他对钱向南道:“尝尝淮柑。”
秋菊极为懂事,钱向南进来之后,便出了门,轻轻把门带上。
“审讯情况如何,这个女子招了没有?”
“我们和回鹘人接触得很少,除了吐少度以外,没有和另外的回鹘人交过手,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我认为,这个刺客肯定和兰州回鹘人有关系。”钱向南说到这,顿了一顿。
“有道理,接着说。”
“据军情营打探到的消息,吐少度只有一个女儿,叫阿思,年龄和捉住的刺客接近,葛萨攻下兰州之后,阿思从来没有出现过。从以上情况分析,这个斯尔丁,极有可能是阿思,不过,斯尔丁态度恶劣,极不配合,我们暂时没有对她用刑。”
葛萨打回兰州之后,侯大勇派出节度使帐前掌书记刘成通到了兰州,要求葛萨按照协议行事,可是葛萨态度强硬,虽然没有为难刘成通,却也没有答应按照侯大勇和吐少度定下的协议办事。
“斯尔丁若是阿思,此人还可以好好利用,你们不要用刑,今天酒宴上那几下,已够斯尔丁这小女子喝一壶了。”
钱向南笑道:“对斯尔丁这个小女子,用大刑我也于心不忍,下不了手。不过,她地身份隐藏不了多久,我们捉住不少回鹘商队的人,总有熬不过的人会把她的身份供出来。”
侯大勇和钱向南谈了一阵后,酒意也渐渐淡了。对钱向南道:“这是南方来地淮柑,你尝尝,北方很不容易尝到。”
钱向南也没有推辞,吃了两片,道:“真是不错,甜中略酸,汁多肉嫩,确实名不虚传。只可惜,北方天气寒冷,不能栽种。”
“钱郎,明天你抓紧审问斯尔丁,若斯尔丁真是阿思,倒很有利用价值,葛萨现在桀骜不训,要想办法挫其锋芒。”
钱向南道:“等一会我回去后。安排军情营军士加紧审问回鹘商队的人。”
“此事重大,你回去后要抓紧办。”
阿思被关在一间小屋子,万念俱灰,若是刺杀不成功被当场格杀,也就万事皆休了。现在这样不知要经受多少折磨,阿思曾有过自杀地心思,可是为了防止阿思自杀,军情营军士搜走了阿思全身所有东西。小屋里面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没有合适的工具,自杀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小屋里没有床,阿思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外面北风乱得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