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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英肚子已经凸了出来,她坐在灯下,专心致志地缝着小衣服,旁边胡桌上放着厚厚地一本帐册,看到侯大勇进屋,随口问道:“陛下地病情如何?”
按符英的身份,自是不必亲自动手缝制衣物,只是符英觉得能亲自为未出世地儿子或女儿做亲衣,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因此,总要亲手为未出生地宝贝缝制一些衣物。
“时好时坏,太医一点办法也没有。”侯大勇知道她的心思,看见妻子对着油灯缝制衣物,也不觉奇怪,他坐在床边,一边答话,一边随手翻了翻桌上帐册,富家商铺就如会变魔术的金手指,已给侯家带来了太多的利润,财富对于侯家,只不过是数字地增长而已。侯大勇暗自盘算着,若把这些财富变成战马和武器,不止是否够用。
“阿郎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符英看着侯大勇有些发愣,就放下小衣服。
侯大勇没有正面回答,却道:“赵匡义这个小子,平时不是挺有能耐,为何动用如此人,却连智能大师也找不回来。”
符英叹息一声:“智能大师是世外高人,说不定此时正在哪一个深山老禅寺里,没有一点消息,如何寻得到。”
侯大勇脸色突然极为凝重,声音低沉地道:“只怕陛下过不了这一关,晋封符小妹为皇后,封宗训为梁王,已有安排后事之意。”
符英只是默默地点头。
“俗语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以来,少有拖孤大臣能有善终,想到这里,我总觉心中闷得慌。”
符英劝慰道:“宗训是我的侄子,皇后是符家小妹,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侯大勇把头轻轻靠在符英隆起的腹部之上,过了良久,慢慢抬起头来:“大唐灭亡这数十年间,你何曾看到有忠心耿耿的臣子,谁有兵权,谁就有可能是九五之尊,若陛下驾崩,剩下无权无势只有虚名的孤儿寡母,只怕大周朝又会掀起腥风血雨。”
符英出生于官宦之家,如何不知其中诀窍,听了此语,她仍然脸色微变,“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侯大勇接口道:“不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而是谁有这样地实力。”
符英脸色再变,她盯着侯大勇,过了片刻,才道:“阿郎心里有什么想法,能瞒得住别人,可瞒不到小英。”
符英一字一顿地道:“阿郎早有逐鹿之志,最起码在灵州就有了此心。”
“若宗训年过十五,我将永远是大周朝的忠心之臣,可是若陛下很快就驾崩,则需要依形势而定。”
侯大勇苦笑道:“对于年幼的宗训来说,我就是大周朝的权臣,权臣和孤儿寡母,初期能够各取所需,可是发展到最后,必然成水火不容之势,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阿郎可以称病不朝,离开大梁,在山岭间当一个富家翁,去过逍遥的神仙日子,也未尝不可。”
“满殿文武,资历长于我的不在少数,李重进、张文德、赵匡胤、韩通等人,都是领军的大将,我不当权臣,自然会有其他人要当权臣,此人首先要对付的就是皇族中人,到时候,只怕天下再大,也没有我们地容身之地。”
“只有这一条道路吗?”
“别无选择。”
符英不禁低头垂泪,“宗训毕意是大姐地儿子,从他手中夺了皇位,我会终生难安。”
侯大勇安慰道:“有我在,还有宗训的一条生路,若是由其他人登上大位,只怕柴氏、侯氏和符氏,都难逃灭族之灾。”
符英隐有泪水,双手合什道:“但愿陛下早已康复,我们就安安心心地当个忠臣。”
侯大勇心道:看来柴荣早逝是命中注定,我地到来只改变了一部分人的命运,柴荣的命运终究还是按照原有的轨道在发展。
符英用手帕擦掉泪水,沉默了一会,道:“阿郎在大梁城手中无兵,就算有逐鹿之志,却无兵可调,只怕此事难为?”
第二百四十章 鹿死谁手(三)()
第二百四十章鹿死谁手(三)
大梁城是帝都,是北方最为繁华的大城市,但是,大梁城却和一般的大城不一样,是一个奇怪的菱形,菱形的长轴是西北——东南方向,短轴是东北——西南方向。
城市呈菱形的原因,是顺应河道走势的结果。
大梁城内蔡河,汴河、五丈河和金水河“四水贯都”,四条河通过护城河相互连通,除蔡河外,汴河、五丈河、金水河流势均自西北而东南。
汴河连接着南北大运河,是大周朝的生命线,蔡河、五丈河转运大梁附近数州的漕粮,城内河道两边多码头、仓库等设施,一些河段成为街河相接的繁华地区,只有金水河主要供皇宫后苑所用,不用于漕运。
大梁城的外城墙除了十二座大门之外,还设有新政门、新宋门、封丘门等等六座水门,这些水门是汴河水军的重要咽喉,运送货物必须经过这些门,而水军军士的快速调动也必经这些水门。
大梁城防中,六座水门就由汴河水军来控制。
傍晚时分,就将落入地平线的太阳红似火,天空就如要燃烧起来一样,十艘玄蛟船从汴河慢慢地驶来,玄蛟船压碎了宁静的汴河,千万道波光使傍晚的汴河格外的迷人。
苏文森站在高高的新政门前,指着汴河是的玄蛟船,道:“何将军,玄蛟船到了。”
一名身穿便衣、腰跨长刀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他脸上有几道长长的刀疤,这些伤疤也有夕阳下发着亮光,使一张原本英俊的脸变得有些狰狞。这名年轻人正是“拼命五郎”何五郎,由于在北伐幽州时数有战功,他就接替战死的铁骑军左厢都指挥使吉青阳,成为了铁骑军左厢都指挥使。一跃而成为禁军十二将之一。
苏文森也得到了侯大勇的提拔,被任命为铁骑军左厢副都指挥使,苏文森初为何五郎部下之时,尚有些不服气,经过易县之役,他对何五郎心服口服,从此不再直呼何五郎之名,总是尊敬地称其为“何将军”。
十条玄蛟船停靠在新政门口。每条玄蛟船能运兵一百人,一位身穿铠甲的军官最先跳下船来,他操着青州口音,对着玄蛟船喊道:“岸口太窄,下船后两人一排,站起行军队列。”
他喊完话,环顾左右,快步来到了身穿铠甲地苏文森身前。行过军礼,大声道:“末将是青州步军指挥使崔奇,带领一千青州兵,特来报到。”
苏文森沉声道:“快来见过铁骑军左厢都指挥使何将军。”
崔奇随着苏文森的手势,看到了长相狰狞的何五郎。心里一楞,既惊其年轻,又异其脸上的刀痕,他不敢怠慢这等有异相之人。立刻上前行过大礼。
何五郎来到崔奇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会,突然伸手重重地在崔正肩上拍了拍,崔奇身上的铠甲发出了“呯”地一声,崔奇脸色不变身体不抖,如一根牢实的树桩。何五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青州兵名闻天下,果然强壮得紧。很好。”
一千青州军士在崔奇的指挥下,依次下船,排成了一个长队,虽然河门狭窄却也丝毫不乱,跟随着何五郎的亲卫快速地前往铁骑军军营,青州军走过,守卫新政门地水军军士立刻关闭了水门。
崔奇是山东青州崔家的子弟,虽然经过数十年动乱。山东崔家已经失去了当年天下第一大姓的风光。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青州崔家潜在的势力仍然极大。崔家自办有学堂,崔正、崔奇皆是青州崔家学堂最为得意的弟子,两人从军时间并不长,皆已成为青州军指挥使,这其中固然有崔家的影响力,同时也是两兄弟自己努力的结果。
禁军攻打幽州之战中,做为先锋军地铁骑军损失惨重,在侯大勇的建议之下,就从素来以精兵勇将闻名于世的青州挑选二千人马补充铁骑军,崔奇率领的这一千人,是第一批到达大梁的青州子弟兵。
到了军营,苏文森就着手安排青州军士诸事,崔正就来到了何五郎地营帐。进了营帐,何五郎就沉下脸来,他自顾自翻着几张纸片,这几张纸片是青州别驾公孙维扬送来的青州步军将领名单,排在第三位的正是面前的崔奇,上面还特意注明排名第二地崔正和排名第三的崔奇是亲兄弟,皆为当日环县公孙娘子的亲弟弟。
侯大勇早已将当日环县一事告诉了何五郎,并令何五郎亲自与第一批到达大梁的崔奇等人接触,观其颜,查其色,拭其态度。
崔正脸色不变,笔直地站在营帐中。
“青州别驾公孙维扬是你什么人?”过了好一会,何五郎这才抬头问道。
公孙维扬是崔家的女婿,虽然是进士出身,却受到王家的打压,窝在环县十几年,直到巧遇过路的侯大勇,生活才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公孙维扬由环县调回了山东,而且由七品县令升成了五品地青州别驾。
别驾一职是节度使的助手,权力着实不小,公孙维扬意外地获得了这个职位,对整个青州崔氏家族当然有着极大的益处,崔氏家主知道此事全拜侯大勇所赐,这个数百年的大族现在已经势衰,家主为了振兴崔家绞尽了脑汁,可是世事无情,他费尽心力也未能振兴崔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崔家一天天衰弱下去,如今通过公孙维扬攀上当今宰相,家主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竭力地为侯大勇效劳,或许能让青州崔氏重振雄风。
这次禁军抽调二千青州军到大梁,朝廷出了公文,侯大勇还暗地派出了使节,崔氏家主当然不会放掉这个机会,痛快地答应了侯大勇的使节,崔家少年一代的英雄人物一大半出现在了这二千青州军中。
崔正清楚地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只是他不知道何五郎的底细。就老老实实地答道:“公孙维扬是末将地姐夫。”
“崔正是你地四哥?”
“正是,他和第二批青州军士已在前往大梁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