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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去吹牛皮赚吆喝不是一个作家的真正风骨,文学哪能沾上那么重的商业味,咱们家敬平是个体面人,干嘛要跟个商人似的到处去逐利啊。”庄华英对婆婆道。
“你是读过书的人,大道理我不懂,”周贵妹反驳道,“但轻松能赚钱总归是好的,谁不羡慕啊,现在的社会现实得很,有钱就是爷,没钱寸步难行。”
“有钱当然好,”庄华英点头道,“但也不是说现在的社会就很现实,从古到今社会上的主流人群都是在逐利而活,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山望到那山高,社会上的人普遍对自己的生活不满,便常用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话来自个安慰自个,其实哪个朝代不是有钱的颐指气使,没钱的牢『骚』满腹,压迫、欺凌、剥削、欺诈、哄骗是每个社会都有的,但高洁、孤傲、洒脱、自由、超然也是每个社会都存在的。我总觉得吧,咱们的日子过得挺知足的,不愁吃不愁穿,凭自己双手吃饭,顶天立地。人活着总得有点精神,要不然就是行尸走肉,在我眼里敬平是生来当作家的料,最好别和铜臭味搅和在一起,人家追求人家所谓的大富大贵,咱们有咱们的自得其乐。”
“你呀,拐着弯的骂我世俗势利不是,”周贵妹当然清楚儿媳『妇』一直对儿子敬平相当尊重和宝贝,家里苦事累事她大都全包了,尽量腾出时间让儿子写写画画,儿媳『妇』对自己一惯的孝顺,好吃好穿的侍候着,她哪会说儿媳的不是,便故作不平地道,“也就你把自个丈夫当成宝,你看看,到现在他也没出一本书呀。”
“写作的事是厚积薄发,哪能跟印传单似的。”庄华英对自己老公是百分之百的偏袒。
“你嘴里蹦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刮目相看啊。”邱敬平心存感动地道。
“都是你儿子平时跟我灌输的,我觉得那家伙虽然有时候行为有些不着调,但说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果真是书读得比咱们多,小小年纪对人生领悟得很深似的,怕是信仰佛教参禅的收获。”庄华英呵笑道。
“你不是一直怪我么,说什么信神信鬼是我影响他的,说什么喜欢钱也是我教导他的,这下倒说起儿子的好了。”周贵妹有些不平地道。
“以前不是被那小子给气急了么,”庄华英自我检讨地道,“那小子没误入歧途都是你老的功劳,先前我的方式方法错了”。
“这次回来阿洋好像瘦了不少呢,人家孩子暑假能出去旅游,他却到处打工赚钱,肯定是饭没好好吃过。”周贵妹叹道。邱洋在开学前回来了两天,用打工的钱给家里老人都买了礼物。
“哪里瘦了,不是长得更好么,更结实了,在外面锻炼锻炼有好处。”邱敬平道。
“谁说不是,嘴巴不是比以前更油了么,你老别被他送的几样东西给收买了,他那份孝心值得表彰,但东西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庄华英笑道。
“花钱难买孝顺心,你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儿子这么孝顺都是托菩萨的福,佛祖保佑。他买的小风扇挂在蚊帐内,又凉快又没蚊子咬,睡觉安稳多了。”周贵妹道。
“要不家里再添两台空调?你的卧室跟我和敬平的卧室都装上。”庄华英对婆婆道。
“敬平的书房不是装了一台么,再装那么多得耗多少电,一个月的电费也吓人,你要装就装你们自己的卧房,我有个小风扇足够了,”周贵妹摆手道,“虽然阿洋不太在家住,但也有假期什么的,要装先给他卧室装上吧”。
“要装等明年再说吧,眼看着就到秋天了。”邱敬平道。
“阿洋房间要装的话房子建成的时候就给他装了,”庄华英撇撇嘴道,“那小子自己说不需要的,说什么咱们山村有自己的小气候,冬暖夏凉,酷夏寒冬挺挺就过去了,装个空调增加碳排放量,会导致全球变暖,说得自己跟联合国秘书长似的。还说什么心静自然凉,好似已经修炼得得道成仙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邱敬平一听得道成仙四个字突然想起一事来。
“有什么奇怪的?”庄华英周贵妹问。
“蓉丫头的话你们不记得啦,就是说阿洋还没找女朋友的事。”邱洋回家的时候正好他堂姐邱蓉也回娘家来看老祖宗邱载运,家里人坐在一起谈笑时,她开玩笑恶贬邱洋,说他一枚大帅哥到现在还没找着女朋友,人家读大学的都换好几茬了。
“他年纪还小呢,蓉丫头说着好玩。”庄华英不在意地道。
“哪里就小了,村里跟他一样大的都当爸了。”周贵妹道。
“是啊,”邱敬平有些担心地道,“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真是的,这不咸炒萝卜淡『操』心么,没找女朋友能是什么问题啊,读书就该一心孵在学业上,谈什么恋爱,要是谈恋爱还不晓得要多花几多钱,”庄华英笑道,“你儿子要个子有个子要相貌有相貌,担心个啥。”
“谈个女朋友能花多少钱,又不是马上结婚。”周贵妹心里腹诽,就允许你在高中谈恋爱,还不允许我孙子在大学谈恋爱,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当妈的管儿子也管得太过了吧,从小到大不是打就是骂,现在大了还不让他谈恋爱,外人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后妈呢。
“当然不是担心他找不到老婆,而是觉得有些纳闷,按常理来说,在这个青春期不应该这么淡然寡静啊。”邱敬平有些担忧地道。
“他不是信仰禅宗么,清心寡欲是他们追崇的精神境界,不着急,到了发情期他肯定会四处去猎艳。”庄华英安慰道。
“你这用的什么词,”邱敬平白了一眼妻子,把个好好的儿子说得跟个野兽似的,“信仰是信仰,修行是修行,两者是有区别的,儿子只是把佛教宣扬的禅意作为一种信仰,跟青灯佛影下的修行僧是两个概念。”
“你说是不是他对自己的信仰太过执着痴『迷』,会不会到时候出家当和尚去啊?”见老公说得很严肃,庄华英心里也有些犯『迷』糊了。
“出家跟信佛是两码事,多少善男信女都是成了家的,那些庙里的居士还大都是成了家的呢。”周贵妹赶紧『插』话道。万一孙子要是真不想结婚,岂不是屎盆子又要往我头上扣了,非得怪我从小就带他去寺庙拜菩萨。
“可话又说回来,万一他毕业就想当和尚去呢?”越说庄华英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糟糕,你们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脾『性』,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完了完了。”
“咱们也先别杞人忧天,应该不至于。”邱敬平宽慰道。
“是啊是啊,应该不至于。”周贵妹心里也没了底,附和着儿子道。
“我想也是不至于,”庄华英仔细想了想,“那小子平时臭美得很,要他剃光头打死他肯定不干。看来我是要转变观念了,得催促他找女朋友,敞开大门欢迎他带女朋友上家来。”
大二开学第一堂病理课,邱洋满心兴奋地等着见传说中的崔教授,没料到等来的却是看厌了的班导邱老太太那张老脸。
邱老太太解释说,崔教授跟宫院长去外地洽谈科研项目去了,要过两天才回来,这次让她来代他监考。
邱洋心想,戚胖子果真很了解情况啊,崔大教授第一堂课就是考试呢。他向戚卓然望去,戚卓然向他作了个怪脸,意思是我没骗你吧。
邱老太太老生常谈地重申了一下考试规则,再三强调了考试的重要『性』,要大家认真对待,考出真实水平。在一片嘘声中邱老太太终于把卷子发了下来,邱洋饶有趣味地把卷子先通篇鉴赏了一下,第一感觉就是这位崔教授果真是不走寻常路,出的题目不但趣味『性』较浓,而且多是联系实际的。第二感觉就是,这卷子对有些人来说易如反掌,比如他自己,但对于有的人,可能怕是交白卷也有可能,书本知识再丰富也枉然,不过考了一次之后,如果吸取教训,今后在实践方面多加用心的话,第二次考的成绩肯定会大大提高。最后的感觉就是,这考试邱老太太大可不必强调考场规则,无人监考都行,全是主观题,没有一题客观题,你要抄的话批阅的时候一看就知道。
考完之后,教室里一片叽叽喳喳,好似麻雀开大会。戚卓然跑过来问邱洋:“有意思吧,我就说崔教授不是一般人呢,见识了?”
“真是长见识了。”邱洋笑道。对崔教授这个人邱洋越发的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三头六臂家伙。
“你估计自己考得怎么样?”戚卓然问道。
“应该及格是没问题,”邱洋保守地估计,“你呢?”
“不理想,有些病虫防治知识听都没听说过。”戚卓然摇头道。
“我看这崔教授肯定是在环保部门兼职的。”邱洋开玩笑道。
“什么意思?”戚卓然不懂。
“你没看到么,试卷上的题目侧重在病虫的物理防治方法,有些都是土得掉渣的办法。”
“真受不了他,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干嘛这么忿忿不平啊,什么跟什么反差太大了?”
“崔教授教的跟他自己那个人呗,”戚卓然很是不理解的样子,“从这次的考卷上你就知道,一看题目就会意想到出题的肯定是个土得老冒的旧式老农,但要是你真正见到他那个人,就很难接受两者间的关联。”
“真是笑话,”邱洋不耻地道,“合着我们农大的老师都长成一副黝黑干瘦的样子才名符其实啊,那我们学农的学生长得什么样才相配呢。”
“话虽这么说,但他给人的反差确实是挺大的,不信的话,下次你见了他就知道我说的有一定道理,”戚卓然又有些担心地道,“不知道我的成绩到底怎么样,太差了怕是要挨家里老爷子的批了,你是不知道,他对我们的崔大教授蛮推崇的,在我的求学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