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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远处博雅塔下秋蝉的残声,把玩着手上的望远镜,我问旁边的陈观水:
“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有戏没戏就今天晚上了,你的判断靠不靠谱啊?别太坐边上,给人看见你当小偷抓了,那可就丢人了。”
陈观水坐在张小马扎上,正探头出去看看情况,然后回答我道:
“没事,我们带了介绍信的,是中国科学院南京紫金山天文台来学校办事的,我们每天都要看星星的,到哪都能说得过去。这个位置最好,几个宿舍都能看得到,他们都排了大半年了,今天又在搞最后一次排练,要搞什么小动作,最有可能就是今晚上了,大学生脑子爱发热,做事也不顾后果,一下两下就干了,得盯着点才好。”
“你就可劲地忽悠吧你,要我说不如去盯着18号、19号宿舍楼的好,她们也参加了活动,我看嫌疑很大,这边一准没戏。”
陈观水斜着眼睛看着我,怪腔怪调地说:
“好你个林千军,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那是艺术系的女生宿舍,一个个都是大美女,排练回来换衣服还忘了拉窗帘,全便宜你小子了,看不出啊,思想颇不纯洁啊,小同志。”
“未名湖啊,好多水!花神庙前的妹子啊,你有一双漂亮的大长腿!这不是你当年在京城大学里和学生打架时写下的大作吗?我都是受您的熏陶成长起来的啊。”
两人耍着贫嘴,谁也没有当真,监视地点和对象的选择那都是经过缜密和科学的推断的,只是现在闲的无聊开开心打发时间而已。
渐渐地,湛蓝的星空抹去了夕阳的余辉,初六的那弯娥眉月悄悄爬上了枝头。在依次亮起的灯光下,京城大学的校园里沉浸在一片橘黄色的薄雾之中。空气中飘来了一位女学生练唱那悠长婉转的歌声,不知是哪里的钢琴也在深沉忧伤的低吟。
我们对面的宿舍楼里的灯光也仿佛听到指令一般同时亮起,楼下涌来了一片嘈杂,然后再分流到各个楼层,再然后,整座楼,不,整个宿舍区都兴奋了起来。这时候的大学生们是幸福的,他们肆意洋溢骄傲挥洒的青春,那行走在时代旋律上的动感扑面而来。
“他们回来了,开工。”
陈观水也从马扎上站了起来,摸出了望远镜,和我一起站在楼顶的暗处,按照事先分好的楼层,开始搜寻起来。
京城大学的这片宿舍区都是统一的布局,面积并不大,窗边依次排开四个上下床,挨着门边是放东西的柜子,宿舍中还摆着桌子,大多都是堆着厚厚的书,有的还堆到床上去了,墙上还贴着各式各样的海报,公用的厕所和澡堂在楼层的一侧。
男生们都没什么讲究,都没有安上窗帘或拉上窗帘,所以通过大大的窗户可以用望远镜把宿舍内的情景看得一目了然。
我把分给我的宿舍全部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再开始看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发现问题或者他们熄灯休息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半个多小时,我这边还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千军,好像有情况,看这边。”
这时候,陈观水略显激动地轻轻喊了一声,我连忙转过身来用望远镜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
那也是一间普通的宿舍,透过窗户看过去,里面却涌进了10几个人,他们没有像其他同学们一样都在宿舍里扎花,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什么,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充满了时代的气息。
陈观水见我已经接上了监视和望风的活,就放下望远镜,麻利地从身下的大旅行包里拿出组里准备的家伙事架了起来,前面因为保密,怕人撞破,所以都收在了包里。
他先是把三脚架架好,再安上了跟个大炮筒似的莱卡长焦镜头的照相机,然后又安了一个三脚架,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锅盖”,抽出安在中间长长的粗棍子,在棍子的顶端套上一个薄薄的海绵套子,再把“锅盖”安在了三脚架上,将棍子前端的指向调到对着那个宿舍的窗户,然后戴上了一头连着“锅盖”的耳机,再用手穿过几根导线,打开了藏在包里的电源和微型录音机的开关,耳机里随即传来一阵电子啸叫,陈观水皱着眉毛,再伸手在“锅盖”上摆弄了一下,就清晰地听到了对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了。
这是花了宝贵的外汇刚从民主德国国家安全部(斯塔西)搞过来的高指向性超远距声音放大窃听器。
陈观水听了一小会,便冲我点了点头,轻声说:
“是他们!警戒,注意周围环境!”
借着校园里灯光的余光,我看到陈观水的表情非常非常地严肃,我也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放下望远镜,轻声细步地走到通往楼下的铁门旁,听了听下面的动静,一切寂静,都很正常,再认真听依稀能听到陈观水那边照相机的快门轻微的“咔哒”声,再看了下楼顶铁门的锁具,好好地锁着在那里。这里是教学楼,平时上来的人很少,又比别的楼层要高一些,我们选择的又是四周视线的死角,也不是很担心有人会从别的楼顶上看到我们,但这次行动属于高度机密,绝不能有任何一丝纰漏,否则就可能掀起天大的风波和极其深远的恶劣影响。
前面扯谈扯得天高云淡,但现在做正事了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我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顾不上去看看陈观水那边做得如何,只是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认真地做好望风这项重要而艰巨的工作,不想自己变成詹姆斯麦科德那帮蠢货一样,成为天大的笑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陈观水在那边轻声说了一句“好了”。
我回过头去,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提着旅行包向我这边走来,任务完成,我们可以走了。
只要离开这座大楼,混入人群,我们就安全了。但两人眼神交汇,那颗砰砰跳动的心似乎都要爆炸了,久经训练的身体都在微微颤动,强自抑制的心情,一切紧张、激动、惊慌必须要抒发出来才行,只有抒发出来,就像放血一样,就能放松下来,才能平静地走出去,但此时此刻已不容多言,更不能多言,一切的秘密只能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那个最严密甚至至死都不会承认的角落。
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按捺住激动,平抑着心情,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非常努力地控制住嘴唇的抽动,挤出一点点声音对陈观水说:
“这是见证时代的一刻!”
陈观水看着我,过了一会才说道:
“不!这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我瞬息就想起了在残缺的零号机(第一封蝴蝶来信)上看到的那一段话:
“在国庆三十五周年的群众游行中,京城大学的大学生们在行进队伍中将自发地打出意外的横幅——小平您好。此事将通过电视画面和照片传遍全世界,成为共和国历史上的珍贵记忆,真实地表达了人民群众对改革总设计师发自内心深处的由衷祝愿和朴素、深厚的爱戴之情,表达了人民群众对党中央和改革开放政策的拥护和认同。”
如果这不是奇迹,什么是奇迹?!
我叫林千军,我是一名守护者,我和我的同事走出了黑暗的楼顶,走向了光明的大街。
第十六章 故事会型刑侦专家()
我叫林千军,林冲的林,一千两千的千,人民军队的军。
如果你对你所看到的我的南柯梦境或者将来的遭遇有所误解,那么我也只好坦诚地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灵光一闪,也许是思路混乱,也许只是一首插曲或者几页备忘录。
我最近的想法比较多,比我以往思考过的都多,是不是以至于穿越了相对的速度而达到了时光的某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现在我在开车,虽然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但我仍然需要集中精力,如果你也不明白的话,那也别指望我明白,或者能够解释明白,唯一可以说明的是现在的时间仍是1983年的春天,地点是京城,今天是4月1日。
我现在正在开车送沐雨尘赶去一处案发现场,朝阳区的某个胡同的一个四合院。因为工作需要,我们都换上了警服,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穿那身雪白的衣服了,但我还是蛮喜欢穿它的,因为这样子看起来比我穿便装要帅气,当然,我个人认为自己穿军装的时候才是最帅的,但是因为穿得太久了,难免有些审美疲劳也是可以理解的。
部队里已经有人在唱“国防现代化先从军装抓起”这样的论调,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能接触到外军的同行,看看他们身上的军礼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一身65式,要说没有一点羡慕也是假话,毕竟我还年轻,正是爱美的时候。
我们的车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胡同,胡同口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在那等着我们好给我们指路,那个地方不是很好找,不是单位的房子,是个杂居着各行各业的人员的老式的四合院,我注意到这里离周春兰的家只有不到两站路。
院子里的闲人都已经清开,里面到处都是警察,大家都十分忙碌的样子,沐雨尘一进院子,就有部里的同事迎了过来,几人一一握手,寒暄了几句,就说去看现场。
沐雨尘没有引荐我的意思,也没招呼我跟着一起去,我估计他们之间应该私下里又有什么话要说,不好叫我知道,就做好自己作为一名司机人员的本分,不跟着一起参合。
组里的保密工作运作了一段时间,在措施上出行还是要两人以上,但已经不那么严格要求人盯人了,变得相对自由,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但别试图走远或者长期不在伙伴的视线范围内就行。
我估计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组里每个人都经过了最严厉的政治审查,思想正派,历史清白;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对祖国的忠诚背后都有一位甚至多位大佬的背书,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