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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里,博士最后对我说的话和他那时候的行为,比之之前几分钟的疯狂行为相差极大。我因此认为,他在那一段时间里经历了至少是我们已知的、最后一次人格转换。”
“如果我当时没有偷偷睡觉就好了?”,塔芙妮内疚地说,“我以为那晚没有人会来的。”
这部分的内容上,捷尔特成功地欺骗了我——他看到了我们的车,以及监视器上显示的内容(当然,或许他在前两天就已经注意到了),但并没有迷晕塔芙妮:塔芙妮是自己睡着的。还有那两个片警,他们也困得倒在了值班室的沙发上——这并不怪他们,已经是第三天了,而且还是凌晨三点,任何人的警惕心都会被困倦折磨到寥寥无几。
“没什么?如果你没有睡着的话,他是不会出现的?这不是你的错”,我安慰塔芙妮,“并且,在我启动信号器之后你就赶过来了——看看,其实一切都和原定计划一样。”
“好了,”,卡尔耸耸肩,“或许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无论如何,?现在你可以将自己的假设公之于众了。要知道,即使已经确定那是博士的尸体,我们也依旧有很多疑点无法解决。”
“当然。我可以立即开始?”,我对卡尔笑笑,“不过,如果你需要做一个书面记录的话,我会等你拿出纸笔的?塔芙妮,”,我转头对我的助手说,“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简单地将我后面所说的记录下来——想在案子总结上偷懒的话,现在是绝好的机会?”
就这样,我简单地举行了一次独一无二的、病床上的新闻发布会。
“我们最好先从动机谈起,”,卡尔思考了片刻,首先问道,“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作为剪刀手的伊凡特·冯·托德,实际上是捷尔特·内格尔博士的一个分裂人格。那么,在你的假设中,你认为这个杀人成性的分裂人格是怎么产生的呢?”
“我们必须肯定,伊凡特·冯·托德——这个三十岁左右,有着茶色瞳孔和卷曲茂密金发的法国人是确实存在的,”,我看了一眼卡尔探长,“在这个存在性上我们能够展开很多的疑点——比方艾莎小姐所接待的病人以及珀迪塔女士的顶楼房客,比方转诊阴谋时那五位证人看到的医生。他或许真的曾经杀过人,或许只是一个有着杀人妄想症的精神病人。”
“我记得你曾说过,在你的假设中,捷尔特博士是整个案件的凶手。”,卡尔问。
“这点已经无法证实了,”,我回答道,“在我的假设中,这位法国人多次拜访过捷尔特博士——第一次很可能不是2000年6月,那一次有记录的初次拜访或许只是个幌子,来暗示他和伊凡特不是早就相识?”,我想了想,接着说道,“当然,如果有事实表明,那就是现实中的伊凡特和捷尔特博士的初次会面,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我们谁也不能确定,一个分裂人格的孕育究竟需要多长时间。”
“从潜意识上而言,可能博士本身也有这样的愿望,”,塔芙妮说,“似乎在伊凡特出现之前,这种笼统的愿望找不到实在的寄托,因此被一直压抑?”
“没错,”,我对塔芙妮点点头,“一个白俄罗斯移民的孩子,父母在十二岁时离异——虽然我们并不清楚捷尔特父母离异的具体原因:我们可以假设,或者是明目张胆的婚外情,或者是家庭暴力,甚至是父亲对捷尔特的性侵犯?同样充满‘嘈杂’的童年生活,当伊凡特向他讲述自己的童年时,记忆中的某些部分契合了——于是,一个一直期冀着诞生的、如恶魔一般的人格找到了现实中的一个基点,便立即现身在这个世界上。”
“?捷尔特博士延展了现实中伊凡特的人格,将自己的意识加在伊凡特的经历上,帮助有杀人妄想症的那个法国精神病人完成他的疯狂计划。”,卡尔说道,“想起来真觉得不可思议。”
“这只是一种可能的假设而已,”,我点点头,“在假设上我们必须武断一点。我们不妨假设捷尔特博士在听了几次那位法国人的妄想后,开始进入自己的妄想世界——他也妄想自己杀了某个人,并通过对话和伊凡特交流?即使他的初衷或许是帮助这位病人治好他的杀人妄想症,无论如何,他们醉心于这样的妄想交流之中?”
“直到他们共同想出这样的一个连环杀人计划?”,卡尔说。
“确实如此,”,我回答道,“从事实看来,那位法国人似乎没有太多的参与——这点可以从血字为英文所书写这一点看出来:一切都是捷尔特博士所延展出来的那个人格所为。”
“?我在博士家卧室床头柜里找到的那几张纸上,写着和‘梦游’相关的字眼以及部分的作案时间——从那张纸上的内容看来,我认为,博士的原本人格在伊凡特人格作案的时候并没有丧失全部的意识,他也有所察觉:卡尔,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每一次的案件都发生在夜间,确切点说,午夜之后。”
“你是说,在博士的原本人格睡觉的时候,伊凡特的人格就苏醒了?”,卡尔问道,“所以他会认为自己在梦中经历了这些案子。”
“没错?博士起初将这些印象认定为由每次案件的分析重现、录音及现场照片暗示、疲劳和时间概念错乱所造成的大脑记忆错误。在我交给你的那张纸上,博士对此进行了进一步的分析,他找到了其中的一个巧合——积格勒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就是那张1984年的海报设计比赛获奖照片。”
“Blackadder ITC 花体字,”,卡尔接过我的话,“捷尔特博士有能力写出那些工整的大型血字。”
我再次点点头:
“这点上我们可能必须请教大脑研究者了——我怀疑伊凡特人格抑制了捷尔特博士这方面的记忆,让他很难意识到自己会写这样的花体字:可能博士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才记起自己原本会写这种花体字,就和他一直在处方函中使用漂亮的Edwardian Script ITC花体一样。”
“很多医生都喜欢那种字体,律师?甚至警方高层也喜欢这种字体。”,卡尔说。
“我记得理查德处长的签名,也是这种字体?”,塔芙妮笑着说——我知道她所说的是今年夏天时候、理查德处长特别颁发给我的搜查令上的签名。
“这么说,衍生出的人格反而比原有人格强大了?”,卡尔感叹道。
“嗯,我觉得?并非所有情况下都是如此,”,塔芙妮说,“至少最后,捷尔特的原始人格能选择用死亡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两个人格一直在明争暗斗,”,我接着说,“伊凡特人格发现了博士在睡前写的这些东西——他将那些重要的内容用相同的圆珠笔涂抹掉了。第二个被涂抹的痕迹,我猜,博士所写的是——‘从人格分裂考虑’。”
“确实如此?你至少猜对了一个词,”,卡尔说,“笔迹专家的分析结果今天上午也出来了——他们还原了‘分裂’这个词,就在第二个被严重涂抹的地方。而且,我们的人还在博士的书房里找到了不少类似的记录——那些全部都是对于人格分裂的研究摘要,以及相关案例和治疗方法的摘抄,完全可以用来作为博士人格分裂的证据。”
“如果我没说错,”,我笑了笑,“是在书桌的一个抽屉里找到的。”
“你早就看过了么?”,卡尔有些吃惊地问我。
“多亏你当时到得及时,”,我耸了耸肩,“还没来得及看?那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抽屉里找到的?”
我们的黑人探长有些尴尬地笑了。
塔芙妮停下笔来想了想:
“伊凡特人格完全可以将那些纸丢掉,还有单独放在抽屉里的照片——你不觉得这点很奇怪么?”,她问我。
“有两种可能性,”,我回答道,“一是原始人格帮助了我们,故意将这些东西藏在衍生人格不太会注意到的地方,并且努力阻止他销毁这些证据。”
“让他只能涂抹,却不能丢弃么?”,卡尔问我,“这倒是个新奇的想法。”
“这是另一种可能性,”,我答道,“我觉得,抽屉里隐藏的证据是原始人格的帮助;而那些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纸张,则是衍生人格对我们的挑衅。”
我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
“甚至捷尔特博士慌慌张张来到我的侦探社求助,也可能是衍生人格的阴谋。”
“为什么不能是原始人格真打算来向我们求助呢?”,塔芙妮对这个推断表示不解。
“我也希望事实如此,”,我回答道,“但却无法解释——博士为什么要找到我们,而不是去找别人:原始人格可能确实有些讨厌警察,但本市的侦探社很多,他为什么单单找到我们这家——而且是发现那张死亡通知之后就直奔我们的侦探社。”
“因为你是这些侦探中最杰出的一个?”,卡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夏天的那个案子提升了你的知名度,让你成为了自由意志市最有名的侦探。”
“或许如此,”,我对卡尔的赞扬不太习惯,“我愿意将那次造访解释为衍生人格向我们侦探社发出的挑战——我们不妨想想看:博士写在纸上的那些分析和推想,证明他已经对自己的人格分裂有所感知了?卡尔,后半段的那些案子,是否一直对外保密呢?我的意思是,甚至捷尔特博士也不知道相关的消息。”
“原则上是这样安排的,”,卡尔点点头,“原因你我都清楚——甚至艾莎的死,局里都特别安排过,不让捷尔特博士知道。”
“怕他因此而担心么?”,塔芙妮问。
“确实?这样一来,我们的保护工作也相对容易一些——保护一个不知情的人,比保护一个笼罩在恐惧中的人,当然是要简单得多。”
“那么,”,我接着说道,“既然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印在纸上的死亡通知并非伊凡特之前的风格,而博士对自己可能的人格分裂也有所感知,在这样的客观条件下,他却还是慌慌张张地来到我们侦探社,声明自己的生命被伊凡特所威胁:原始人格有什么理由如此紧张呢?”
“或许是衍生人格对他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