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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缜手指上的力道没有放松，甚至因为上官舞儿再度拿轩辕雨的命来威胁他而愤怒。
这种愤怒，夹杂着他不愿显露的失落和受伤。
“雨儿的病，你必须治，要离开晋王府，你也休想。”
上官舞儿听到他说出这般“无赖”的话时，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轩辕缜，你可真无耻。你娶我的目的，不就是要救你妹妹吗，既然救活了你妹妹，我留在晋王府的用处还有什么，你告诉我？”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轩辕缜的眼睛，当着他的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些期待的。
期待某些她想要的答案，可她又是害怕的，害怕听到的，也是那个答案。
这样矛盾的心理，在她眼里，心里来回挣扎着，停不下来。
轩辕缜的心脏，紧了紧，手指也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力道，看着上官舞儿的眼睛。
“本本王”
不舍
这两个字，他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不习惯也好，高傲的自尊也好，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他在喉间徘徊了许久，愣是没开口。
“你既然已经是晋王妃，就一辈子都是晋王妃，这还需要什么理由，晋王妃不待在晋王府要去哪里？”
“可我不想要当晋王妃了，不想”
她后面两个字，重复得很轻，心里那抽疼的感觉，却加重了。
经历了今天的事，她知道，有些感情，哪怕她控制得再好，还是发生了，她怕再在晋王府待下去，再在轩辕缜面前出现，她一定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可是，轩辕缜呢？
她更清楚，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是她永远掌控不了的，也是她永远在他身上无法得到对等感情的人。
她不想让自己深陷下去。
轩辕缜的眸瞳，因为上官舞儿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而瑟缩了一下，深锁的双眸，又加深了几分。
他有些心痛地看着上官舞儿，指尖上的力量，又加重了，“你是讨厌晋王妃这个身份，还是讨厌本王？”
上官舞儿的眼底，有些酸涩，下午他抱着轩辕雨时离开的眼神，还有最后留下的那句警告，都扯痛着她心脏的每一根神经。
“讨厌你跟讨厌晋王妃这个身份有区别吗？我要是不讨厌你，我干嘛要讨厌晋王妃这个身份？”
她看着轩辕缜，笑出声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根本笑不出来。
她甚至想问他，如果她讨厌晋王妃这个身份，他难道会为了她，不再当晋王爷吗？
她想，如果她问出口的话，轩辕缜一定会笑她蠢，笑她自以为是。
她上官舞儿，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用来救他妹妹的工具而已，也配让他放弃晋王的身份陪她游戏江湖？
轩辕缜的心头，被她这句话，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能滴出血来。
是啊，正是因为她讨厌他轩辕缜，才会讨厌晋王妃这个身份。
他刚才问了一个怎样愚蠢的问题。
他苦涩地笑出声来，那种苦涩，有那么一瞬间，刺痛了上官舞儿的心。
为什么，他的眼底，会露出这般苦涩的表情？
是因为被众星捧月惯了的晋王爷突然被她这样一个小人物讨厌了，所以他难受了？
上官舞儿的心里，只能找到这样的答案。
她哪敢往深一层去想，自作多情多一分，最后受的伤也会深一分。
“差点忘了，你还忘不掉你的青梅竹马，是本王拆散了你们，也难怪你会讨厌本王。”
他不管怎么宠她，惯她，纵容她都好，还是抵不过那个被他拆散的青梅竹马。
让她找到了一个这么完美的借口。
“既然知道，又何必强求，拿你妹的命来为难我，有必要吗？”
她冷着脸，苦笑着问道。
轩辕缜眼中的厉色，深了几分，那种刺眼的锋芒，也变得越来越下吓人。
“你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你觉得，我会成全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女人？”
变态！
上官舞儿在心里骂道，这不是典型的，我不要的，也不要送给别人么？
她耸了耸肩，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直视着轩辕缜。
“既然你亲口说你会解雨儿的毒，那你不愿治也得治，至于那封休书，你这一辈子都别想！”
他收回停在上官舞儿下巴上的手，微微一用力，上官舞儿被他这么一甩，手臂上撕开的伤口，更疼了。
她拧了一下眉，目光，朝自己的右手臂上看了一眼，暗色的衣服，被鲜血浸湿，肉眼却看不出来。
上官舞儿笑了，第一次觉得轩辕缜这么天真，她以为，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只是跟他开玩笑吗？
“休书不给可以，轩辕雨想要活命也休想！”
她每一个绝情的字眼，都刺痛着轩辕缜的心。
“上官舞阳，你别不知好歹！”
“王爷知道，对我来说，何为好，何为歹？摆脱晋王妃的身份，离开晋王府，才是我要的好。”
上官舞儿神色平静地直视着轩辕缜凌厉的双眸，不远退却。
轩辕缜眸色冰冷地看着她，心脏缩紧到仿佛要窒息。
可他依然存着些幻想吗，甚至有些不甘心地开口，想要从她嘴里哪怕得到一句让他觉得她在他心里哪怕有一点位子的言辞。
“上官舞阳，那个人是我妹妹，我在乎的妹妹，你真的忍心让我亲眼看着她去死？”
他眼中的悲伤，上官舞儿不理解，她也不想去理解。
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又残忍的笑，说出来的话，更是残忍。
“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轩辕缜的眸光，瞬间愕了一下，随后，化作苦涩。
呵！果然残忍，他在她心里，哪怕连那一点点卑微的位子都没有。
他再伤心难过都好，也抵不过她要回去跟她的青梅竹马重聚的心。
他的眸光，冷了下来，声音里边，也再也找不到一点的温度，“你不怕我杀了你？”
上官舞儿的心，颤了一颤，随后，无所谓地一笑，“随便，我的命不值钱，能给十公主陪葬，是我的荣幸。”
她直视着轩辕缜的目光，袖口下的拳头，却在收紧，“我说了，一封休书，换轩辕雨一条命，要么，她死，我陪葬，随你便。”
不怕死吗？她当然怕啊，可是，她在赌，赌轩辕缜的选择。
她确信轩辕缜会选择轩辕雨的命，她在他心里不重要，可他妹妹却很重要的很。
谁会拿自己妹妹的命，去跟一个不重要的人赌气。
“上官舞阳，你你好好狠！”
他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迸射出来，眼眸中的悲伤，被他深深地掩埋了起来。
呵！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心，多铁石心肠，才会宁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去死，也要离开他。
他在她心里，真的就没有半点位子？
这段日子以来，轩辕缜一直都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有着对别的女人不一般的感情。
但是，他没想到，这么短短的时间，那种感情就已经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上，哪怕被她扯一下，都是伤筋动骨。
他以为的在乎，纯粹只是轻描淡写，过了也就过了。
可就在现在，他跟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上，扎了一剑，太疼太疼了。
杀她？他舍得吗？
“好，一封休书，换一条命。”
他逼着自己，妥协了。
上官舞儿暗暗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轩辕缜是不会拿轩辕雨的命去赌的。
这次正大光明离开晋王府的机会，她是抓住了。
只要轩辕缜自己让她走，远远好于她自己逃走。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轩辕缜的能耐，要走，也得要让他心甘情愿放自己走才行。
而轩辕雨，就是她的机会。
她看着轩辕缜，满意地笑了，“很高兴王爷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从轩辕缜面前走过，“明天我就为轩辕雨王妃治病，请王爷把休书准备好。”
说完，她便再也没看轩辕缜一眼，在他面前决然离去。
轩辕缜站在身后苦笑，声音喑哑地自语：“不这样选，难道真让本王杀了你给雨儿陪葬吗？”
舍不得又怎么样？她在他身边不开心，他能强求吗？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最初那样多好，他娶她，只是为了给雨儿看病，等她的用处结束，她爱滚哪就滚哪去。
可现在，他心里的那股不舍，已经扎了根，她走了，他的心也被她扯着走，越扯越疼。
回到王府，上官舞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将心头那股疼疼的感觉，给压下去。
“终于可以走了。”
上官舞儿看着面前的房间，在这里，她还能感觉到轩辕缜的气息。
早上的时候，她跟他还和平得就像一对平常夫妻似的，可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们针锋相对得就像是仇人。
上官舞儿的心里是难过的，她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也空了。
在这里，她跟轩辕缜相互算计过，相互捉弄过，在这里，她跟他一起经历过生死瞬间。
别怕
轩辕缜当时那下意识的安抚，就像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仿佛只要一直跟着他，她就真的可以天下无敌似的。
“别怕”两个字，没人跟她说过，就是一直将她抚养长大的师父都不曾说过。
他们一起下墓，师父会告诉她，怎么避开那些机关和危险，怎么成功得从棺木中盗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从未告诉过她“别怕”。
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种承诺，简单又沉重。
她还能想起那一晚，当杀手闯进房间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就是要告诉她，有他在，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