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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舞儿歪着脑袋，在分辨萍儿这话中有没有夸张的成分。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还能凑巧跟那个舞阳王妃长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那舞阳王妃还是前前前前世？
“嗯，奴婢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差点就以为王妃被找回来了呢。”
“那你说，像轩辕缜这样的身份，地位，长相，舞阳王妃到底哪里看不上他，为什么要逃婚啊？”
萍儿听她这么问，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不是跟柳姑娘您一样，以为王爷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嘛，她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子？”
“也是，谁能想到皇帝的叔叔这么年轻？”
上官舞儿想起自己第一晚跟轩辕缜见面的情景，还有些汗颜。
要是当时轩辕缜一气之下，真把她给杀了，那可怎么办？
“不过，现在也挺好呀，奴婢看，王爷对您是真好，就算我们王妃现在回来了，王爷铁定也看不上她了。”
萍儿的话，让上官舞儿的心头，猛然一紧，像是轻易被人给捏住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她执意要走，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轩辕缜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承诺，在她心头百转千回，越是往深入去想，她就越慌，越不敢留在她身边。
她看向萍儿，在这里，只有萍儿才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上官舞阳，也只有在萍儿这里，才可以让她暂时有个透气的空间。
“你说，如果哪天，我假冒的身份被揭穿，那可是犯了欺君大罪的，就算王爷不追究，可我晋王妃这个身份，不仅仅是轩辕缜的妻子，还联系着整个皇家，到时候，皇帝，太后，朝臣，他们能放过我吗？”
上官舞儿这句话说出来，连萍儿都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晋王妃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媳妇，冒充了也就冒充了。
柳姑娘的身份一旦被揭发，就是杀头之罪。
就算王爷要护着柳姑娘，这中间要做出的牺牲恐怕就很大了。
萍儿拧起了眉，一时间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只能道：“王爷肯定能想出办法保护您的，您就别担心了。”
她现在紧张的，倒不是柳姑娘的身份被揭穿的问题，而是她如今自己身上的任务也迫在眉睫。
距离皇陵冬祭的日子，不到十天了，也就是说，留给她的准备时间也不多了。
上官舞儿不知道萍儿在想什么，看着她，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萍儿，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萍儿因为上官舞儿这个问题，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掠过一丝惊慌，还有一丝上官舞儿察觉不到的悲伤和无奈。
“没没有啊。”
上官舞儿打量着她的表情，随后，笑了起来，“还敢骗我，你就是有。”
“柳姑娘，我”
萍儿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手足无措。
“中秋那天，你写在莲花灯上的名字，就是你心上人的吧？”
上官舞儿八卦地看着萍儿，问出来的问题，让萍儿的心头，用力收紧了。
袖口下的拳头，都在不经意间收紧，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半晌，她苦涩地一笑，道：“是啊，只不过，我跟他”
她拧了一下眉，压住了眼中的涩然和悲凉，“我跟他没可能的。”
“为什么？”
“柳姑娘”
萍儿的眼眶，有些泛红，想起心底的那个人，心，仿佛都被他给捏住了似的，让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断气。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我跟那人，这一辈子，怕是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又或者，连相忘于江湖，都是奢望。
而是阴阳相隔，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上官舞儿总觉得萍儿是话里有话，而且，这说话的调调，也不像是出自一个小丫鬟之口。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萍儿，半晌，收回了目光。
想起萍儿刚才这话，也禁不住叹了口气，“是啊，太多人太多事，都是生不由己。”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以为，萍儿一个丫鬟，不会像她这么烦恼，看来，也并非如此。
所以啊，她更加不能拖累轩辕缜了。
他是属于朝堂，属于天下苍生的，而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敛下眸子，她在床上躺了下来，“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别叫我了。”
萍儿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收起了全部的思绪，点了点头，“是。”
晚膳的时候，上官舞儿还在睡觉，萍儿收拾了一下，刚从房间里出去，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轩辕缜。
“奴婢参见王爷。”
“嗯。你家王妃还在睡？”
“回王爷，王妃说她赶了长时间的路，太困了，说晚膳不用喊她吃了。”
“知道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
轩辕缜进屋，将房门关上，目光，朝床上熟睡的上官舞儿看了过去，眼底，染上了几分愁容。
回到京城，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哎”
看着窗外的月光，轩辕缜长长地叹了口气。
上前将窗户关上，他转过身，便看到上官舞儿醒来了。
她擦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看到轩辕缜在房间里，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晚了，当然是回房睡觉了。”
轩辕缜说得理所当然，人，已经欺身到了她面前，眼底，染上了几许坏笑。
虽然跟轩辕缜同床共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每一次轩辕缜在她面前提起，总是让她觉得别扭得很。
“哦，那你睡吧，我睡饱了，下来走走。”
说完，绕过他走下床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轩辕缜能感觉到她是在避开他，敛去了眼中的无奈，走到她身边，道：“你晚饭还没吃，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
上官舞儿摇摇头，轩辕缜的靠近，还有他的体贴，让她的心里更加堵得慌。
“今晚的月色不错，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便拉开了跟轩辕缜的距离，欲往外走，却被轩辕缜给拉住了。
她扭头过来，撞上了轩辕缜幽深的目光，还有他眼底流淌出来的担忧，“有心事？”
上官舞儿的睫毛，颤了一颤，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觉得今天的月亮挺美的，想出去看看。”
“好，本王陪你。”
“轩辕缜”
“不要拒绝，你拒绝的次数够多了。”
轩辕缜的声音，冷下了几分，打断了上官舞儿到了嘴边的话，眉宇间，隐隐地淌出了几分愠色。
上官舞儿没有再说话，就像个木偶一般，被轩辕缜带到了院子里。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月亮又大又圆，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
两人就这样坐在院子前的石阶上，并肩而坐。
第212章（）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安静地做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的气氛，都仿佛变得压抑了。
“轩辕缜。”
最后，还是上官舞儿先开口了，她侧过头来看他，视线恰巧撞进了他幽深的眸子里头。
这双深邃的眸子里，澄澈得能清晰地倒影出她眼底的不舍和悲伤。
“轩辕雨的病已经痊愈了，你是不是应该”
“我知道你要什么！”
轩辕缜黑着脸，打断了她，凌厉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慌乱。
他知道有些事要面对，可是，他发现，他并没有足够的勇气。
尤其是，在他知道，她的心里也有他的时候。
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休书，本王不会给你！”
“轩辕缜！”
上官舞儿猛地站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焦急和慌乱，“当初说好的，你怎么连这点信用都没有，以后让别人怎么相信你。”
“是，是不讲信用！”
轩辕缜也火了，跟着在石阶上起身，一把拽过她，到自己面前。
铁青的脸色，带着难掩的咬牙切齿的怒火，“本王连老婆都要跑了，要信用做什么！”
“你”
上官舞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轩辕缜说。
“本王不妨告诉你，你既然嫁给我，就是入了言家皇家的家谱，就算你拿了休书都没用，没有皇上和太后的同意，你的名字去不掉，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晋王妃的身份也摆脱不掉。”
上官舞儿完全没料到这一点，听轩辕缜这么说，身子猛地一阵哆嗦。
“那那你跟母后说啊，母后这么疼你，皇上又这么尊敬你，只要你提出来，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我吃饱了撑着才干这种事！”
好几次，轩辕缜都想直接爆粗口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上官舞儿又气又急，她发现，自己跟轩辕缜竟然讲不通了。
“轩辕缜，你简直莫名其妙，明明都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却出尔反尔，你怎么能这样，你为什么要反悔，我”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心里慌得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为什么？本王爱你，舍不得你走，这个答案够不够！”
轩辕缜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而且，直接把上官舞儿给喊懵了。
她知道轩辕缜对她好，也能察觉到轩辕缜对她的宠溺和纵容，他甚至有些把她惯得头脑发晕了。
可她从来就没想过，轩辕缜会当面承认他爱她，舍不得她走。
她傻眼地看着轩辕缜，微微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眼眶，却在隐隐发热。
轩辕缜的情绪，稍稍有些平静下来，看着她发愣的模样，此时的轩辕缜，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从来没有一件事，一个人，会让他这样力不从心过。
他发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