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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它很强烈。我当然也有所猜测,以目前得到的信息可以确定,我与吴景康的组织之间是有联系的,这种联系一定非常密切。而我对繁音的同情,很可能也与这种联系有关。他们管这个组织里的成员叫做“家人”,如果用家来打个比方,那就是如果我的家人害了一个无辜的人,那作为他家人的我,一定也会觉得很愧疚。
我的话中途停下,李虞自然不依,问:“而你什么?”
我说:“而我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尝试这件事。有的时候,人就是难免会有这样不理智的想法,就像吴霁朗带着重伤还跑来抢救我一样,如果我没记错,他那时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李虞的神色柔软了些,很难过地说:“但我不想让你面对这种危险。”
“可这就是我的选择,你既然选择爱我,就应该理解这一点。”我说:“如果你做这样的决定,我也会支持的。”
李虞苦笑了一下,“你没那么爱我,当然不怕失去。”
我说:“你这么想,那就聊不下去了。”
“这是事实。”李虞说:“我怕你出事,可你不怕我因为失去你而难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我尊重你的决定,可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尊重?”
我说:“可不做这件事,我心里会很痛苦的。”
李虞看着我,沉默。
过了好久,他始终不说话,而我被他看得很别扭,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似乎这才回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蹲到了床边,开始解绳子。
我惊喜道:“你决定放我出来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解绳子。
绳子不太好解,因为我的手脚躯干是分别绑住的,也要一个一个去打开。
我兴奋得难以自持,待绳子一经解开,便立刻坐了起来,这么多天没有动过了,身体早就麻得要命,一动就难受得不得了。但重获自由的这一瞬间,也是真的快乐。
我高兴地在床上伸展了一会儿双手,感觉身上那麻劲儿减轻了以后便下了地,又在地上走了半天,伸展了身体,高兴得恨不得上天。
就在这时,李虞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过来,佳音,我再跟你说几句。”
我被他“佳音”那两个字弄得一愣,转身看向他。
李虞又朝我招了招手,说:“过来。”
我当然看得出不对劲,这才发觉自己忙着喜悦,忘了他是突然解开我绳子的,此前根本没有说他改变看法。
我明白这不对劲,转身回到病床边,站在李虞的面前,问:“你还想说什么?”
“你说不做这件事你心里会痛苦,我也再告诉你一遍,你做这件事,我心里会非常痛苦。”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里满是恳求,“我不关你了,希望你能自己选。”
我问:“如果我还是要做呢?”
“那咱们就离婚吧。”他平静地说:“我没有告诉你,这几年,为了续你的命,我用尽了手段,投入了无数的金钱跟心血,为的只是想让你多活一阵子,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可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你动辄就在准备后事,一点也不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命。你的这种态度真是让我寒心。”
238叫爸爸()
之前他又是关我,又是绑我,很是令我反感,我必须得承认,我的态度之所以也如此激烈,与这有一定的关系。
现在他这样说话,我的逆反情绪便去了大半,也觉得很愧疚,小声说:“我不是准备后事,只是生死有命,我希望自己别那么执着。也希望你不要不要把自己拴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对于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与其苦苦挣扎,不如就接受了它。”
李虞摇了摇头,做出了一副不想与我继续争论的表情,“你只要说你想怎么选就够了。”
虽然上次我用离婚来威胁他,但我当然是不舍得的,现在他是这种态度,我便开始慌了,“我已经解说我的想法了,你非要这么专制吗?”
他愈发地不悦,“我专制?”
我尽量使自己的态度诚恳一些,“我完全明白你刚刚所说的,我也很感动,可是我觉得这是因为你跟我的心态是不同的,我刚刚说了,我认为应该把这件事看淡,我的身体不会好了,与其费心保养不如做点自己想做的。”
李虞不耐烦地说:“别绕弯子了,直接说你的结论吧。”
“我”我知道这么说他肯定会不高兴,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还是想做这件事,但我也不想跟你离婚。”
李虞没说话,转身走了。
这天,可能是出于李虞的要求吧?吴景康并没有来
而李虞也没有再来,虽然他说自己不关我了,但其实我的活动范围仍只有这间病房,阿一他们甚至将窗户的玻璃都用纸蒙住了,因此房间里光线不足,总要开着灯,真是很不舒服。
我其实可以与外界联系,但我只给吴霁朗打了一个电话,他当时并没有接听,是晚上时回拨来的。我没有告诉他的我的情况,只问他的情况,他告诉我,已经为江愉心进行了肝脏移植手术,现在还要观察术后反应,她的精神没有两个星期前那么足了,但仍是不错。
他的口气算得上轻松,不过听他声音就能觉出他很疲惫。我在跟他通话的同时想起吴景康曾说,吴霁朗是爱江愉心的男人。我不知道吴景康为什么这么说?下次应该找机会问问他。
其实,我不是不能求救,只是我现在其实也不想出去,因为我很明白,我不出去,我和李虞之间就只是冷战,我一旦出去了,我们之间搞不好就真的得离婚了。
所以我乖乖呆在医院里,也让自己思考这件事。李虞的态度已经如此,我自然只有放弃,但我心里委实觉得非常不甘,极度不情愿放弃,所以,虽然我早有放弃的心,却始终没有联络他。
与吴霁朗联络过后的隔天早上,我刚起床便接到了李暖暖的电话,她的语气阴测测的,“准备一下,我爸爸现在出发去看你。”
我诧异地问:“啊?他为什么来看我?”
李暖暖说:“你不是又病了么?把医生都派去救我们的仇人,自己却紧跟着就进了医院,你没死还真是命大呵。”
难怪她的态度这么差,她上次明明叫我不要帮江愉心的。
我也无心对她解释,便说:“谢谢你告诉我。我这就挂断去准备了。”
李暖暖先是“嗯”了一声,却就在我正准备挂断电话时,她突然开了口,“最近我弟弟又开始跟我爸爸吵架了。”
“啊?”我忙问:“为什么?”
她没吭声,挂了电话。
直到穿好衣服,我才想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特地告诉我的,那吵架的原因肯定是为了我。这代表,他们父子在对于我的问题上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我没有镜子,自然不能化妆。其实,我也没有时间化妆,因为我刚穿好衣服不久,一位护士便敲门进来,看来她的刚刚才得到消息,神态紧张地说:“少奶奶,老先生到了。”
我说:“别急,我已经知道了。”
我说话的同时,她自然也看出了我的穿着,显得松了一口气。
我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我应了门,护士也连忙去开。不等她触到门,门便已经被人推开了,是坤哥。
他飞快地让到一边,李昂走了进来。
如上次一样,李昂虽然没有笑,神态却十分亲切,但也不是只有亲切,那眉宇间的精明和气势也令人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谨慎地面对他。
他的背有些驼了,健全的手臂的手中拄着一根拐杖,跟在他身旁的坤哥本来就是高大魁梧的身材,但跟他一比,却显得凭空矮了一截。
我赶忙迎上去,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开始想了:按道理说,我应该跟着李虞一起叫他爸爸,但我上次就没有叫,更从未叫过虞雯妈妈。
于是我叫了一声,“老先生,您好。抱歉,消息来得有些突然,我动作慢,没能及时去迎接您。”
李昂看了我一眼,极为温和地说:“上次我就想提醒你了,你不能叫我老先生,得和暖暖一样,管我叫爸爸。”
上次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令我感动了,甚至每每想起,我都会觉得鼻酸。
所以此时他主动提了,我自然也毫不客气,说:“爸爸。”
毕竟是第一次这么叫,还是挺别扭的
李昂笑着将手中的拐杖交给了坤哥,伸手在自己的外套口袋中里摸,一边说:“你妈妈说,爸爸妈妈不能白叫,要封一个红包给你。”他说着,将一个红色的小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我。
信封不过一个手掌这么大,摸着也很薄,想来只是一点心意,肯定也不多,于是我也没有客气,接过来,笑着说:“谢谢爸爸,也请您帮我告诉妈妈,也谢谢她。”
李昂也笑了,说:“一定的。不过最好还是你自己告诉,她想你了,原本想来看你,但这些日子雨水多,她的身子又在疼了。”
我忙说:“只要不打扰,我这一两天就去看她。”
李昂笑着说:“不急,你先养好自己。”
关于虞雯的病情,早在我救李昂时她就已经告诉过我,她说她年轻时生活很动荡,受了许多伤,最严重的就是她曾亲身经历了一场爆炸,那次她几乎弄丢了命,虽然几经治疗,但仍留下了很多后遗症。
不过,她还说,其实李昂受的苦要比她多多了,而且这些年她一直在家休养,他却一直在工作外打拼,始终得不到休息。不过吴霁朗说过,其实他俩的健康状况半斤八两,没有太大的差距。
气氛由此活络起来,李昂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护士端来了水跟点心后便出了。
随后,坤哥也出去了,病房里只剩我跟李昂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