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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要的是我与戴先生联手把孙友祥的案子给顺理清晰，挖出背后更多的同伙，一并交予皇上，统一发落。”顾长明决定不能说，这是一招很快会用到的奇招，用在眼前分明是有些可惜了。
“朕就是这个意思。”宋仁宗被说破了心事，非但没有动气，反而抚掌大笑道，“很好，你这一点要比零三好得多。他便是猜出也不会主动说出。”
“他不邀功。也无须邀功。”顾长明知道自己很快会和戴绵山成为一路人，这个认知倒是让他心情不坏。除了父亲曾经的告诫，让他不要和戴绵山走得太近。
“也是，这话有道理，朕的暗卫已经深得朕所有的信任与特权，没有再次邀功的必要。”宋仁宗豪气的一扬手道，“起来，两人都给朕起来。朕要给你们说个期限了。”
“皇上，孙友祥在皇上手中，我们便是在外面撞开了脑袋也未必能够找出合适的线索。”顾长明说的是事实，也是软肋。
“朕不会放心让他跟着你去的，此人实在太重要。即便朕告诉了你，他被藏在宫中某处，朕的后宫委实不小，无论是谁想要刨出个大活人，都并非易事。”宋仁宗的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如果案件调查到一定地步，你说想要见一见孙友祥，朕倒是可以答应你。”
“皇上给我们多少期限？”顾长明索性推开天窗说亮话了。吴圩虽然能力一般，毕竟手中有提刑司的高手相助，而且案情可以调查到戴果子这一条，也属难能可贵。
如果不是先前把他们几人给得罪狠了，顾长明其实是可以替吴圩求求情的。现今，他倒是很想看一看吴圩会是个什么下场？
“很好，好得很，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你这个样子。可要知道朕在给吴圩开出期限的时候，他吓得腿肚子都是软的，等朕说完话让他回提刑司，他差些站不稳，在门槛上绊了一跤。”宋仁宗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天的场景，“朕不需要他畏惧，朕要的是他拿出真材实料。”
戴绵山当时倒是亲眼所见，对他而言，却是对他后来进了提刑司救出果子起了极好的鼓励。提刑司最厉害的这个，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朕不想太为难你们。零三儿子骨折重伤，这一场养病，怎么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朕就给你们两个月。”宋仁宗低喝一句道，“有没有信心？”
“完全没有线索，也谈不上信心了。”顾长明就着皇上的话，轻笑一下道，“皇上既然委以重任，必当效忠效力。”
戴绵山从旁说了和顾长明差不多的话，虽然比个涉世未深的年轻慢了一步，他却不见任何懊恼之色，眼底反而隐隐的更加多了一层赞赏之意。
“顾长明依旧沿用原先的身份，无论查到什么，无论查到什么人，你只需要带着零三。他可以确保你的安全。”宋仁宗再次叮嘱道，“他手上有暗卫的标识，一般官员根本不敢动他。”
顾长明又扫了戴绵山一眼，原先以为是监督，没想到是皇上生怕他武力不济，身份不够上台面，特意给他配备了一个在这两方面同样厉害的戴绵山。
“两个月不要悄然无声的，朕随时要听到进展，零三知道怎么进宫，怎么在最短的时间能见到朕。说了这么久，朕也有些口干舌燥的，你们下去吧。”宋仁宗不知想到深处何意，露出些悻悻然的神情。
谁又敢询问皇上为何途生心事？可以选择的不过是闭上嘴，不该说的千万不说，匆匆给皇上行了个大礼，再慢慢合身退出。
顾长明一见戴绵山出来就把门边放着的麻袋又给取了出来，他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麻袋：“已经和皇上谈的很清楚，怎么还要这闷气的玩意！”
“顾公子，闷气不闷气的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皇上不想旁人得知，我们合成一组，对皇上的指令势在必得。”戴绵山不由分说的重新把麻袋套住了顾长明的脑袋。
顾长明想一想，戴绵山的话不错，怎么来的还怎么走，一点儿破绽都不能留下来。
“我不能待在顾家，但是只要你出了大门，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你汇合出行。”戴绵山见顾长明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有些发了急，“我会找个合适荫蔽的位置，不会让顾大人发现的。”
“我家的院落外面，以前隔三差五的会有来自不同权利的人委派而出的探子出现。父亲从那些人的目光中走过，然后站在这处台阶上，把所有的探子一一指认而出，再由顾家的下人绑了其手脚，拖到后院打二十大板。”顾长明耳边又能听到熟悉的劈啪声，“父亲从未曾看走眼，想来在你身上同样不能失手。”
第316章 是非漩涡（）
戴绵山轻轻一笑道：“你觉得我瞒不过你父亲的眼睛？”
“不是你瞒不过，是没有人能够瞒过。戴先生，我们既然确定要合作，还是奉了皇上之命，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所以也请你相信我的建议。”顾长明的语气平静，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在他的眼中，可以质疑他，却不能质疑他的父亲。
戴绵山神色一敛又道：“那我离开顾家的范围，不会给你平添麻烦。”
“合作之间不谈麻烦。”顾长明说完八个字，再不肯开口。任由戴绵山上前把他重新装进麻袋，又轻手轻脚的放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顾长明想到一件事情。果子在提刑司受了重伤之际，戴绵山同样用麻袋把人给装了送回来。可见这是一贯的手法，可惜的是果子当时人事不省，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马车把装了顾长明的麻袋放在顾家外面，扬长而去。顾长明这时才使力将麻袋撕开，完好无缺的走出来，与站在台阶上的小凤凰，四目相望。
小凤凰明明是很担心他此行的结果，见到他用这种方式出现，反而有些想笑：“赶车的是戴先生。”
“能认出来了？”顾长明气定神闲的问道。
“尽管也蒙着脸，但是能够认得出来。你怎么会被装在麻袋里？”小凤凰略显紧张的上下打量，生怕他受了伤不说。
“怕被人看见，我们先进去再说。”顾长明牵起小凤凰的手，长腿一迈进了院子。
“怕被谁见到？我这不是已经见到了吗，算不算数？”小凤凰大概了解，他不是被胁迫，而是心甘情愿装了袋子的，“戴先生不是替皇上做事的，怎么藏头藏尾的，如此神秘？”
顾长明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她：“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小凤凰清脆的话语声，愕然而止，呆呆的看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既然如此神秘，那么有些话未必能够告诉她。她还要追着问，岂非让顾长明为难。
“能告诉你的，一件不缺。不能说的，等事情办完，同样会告知。”顾长明的语声很温和，“戴先生不是坏人，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一点，他的确为皇上办差。”
“那皇上让他干的也未必都是好事。”小凤凰连忙咳嗽两声，胆子太大，连皇上的坏话都敢说。
“你说的很对，未必都是好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顾长明继续往前走，小凤凰听出弦外之音，紧紧跟随其后，“你肯定又想问，我是不是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未必是我想做的，但是通过此行，可以让我解惑，我也愿意有所交换。”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小凤凰最关心的是这一点。比如像顾武铎那样，单枪匹马杀到西夏，直接近身西夏王，虽然说起来轻描淡写几句话，其中的惊心动魄，她大概想一想都吓得晚上不敢合眼入睡。
“危险肯定不会少，我会小心行事的。”顾长明侧头看她一眼，心中也在衡量，到底要告诉小凤凰多少实情。不是有所怀疑，而是让她知道太多，非但没有益处，反而会把她也卷入到是非的漩涡，陷得越深越难脱身。
小凤凰大概猜测到他的心意，站住不前：“顾大哥，你不用考虑太多。用得上我的时候，尽管让我同行，我一定不会多嘴多问，只会专心协助。”
“有时候是挺需要你这张伶牙俐齿的。”顾长明听得心软，这丫头从来自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好。
“好，那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小凤凰咧嘴一笑，真是灿若春花。
“凤凰，我找你好多年了。”顾长明也停步不前，有些话真该在此情此景中说明白的，“那次是我人生第一次遇到致命的危机。如果没有你的话，不会有后来的顾长明。你知道在我刚确认是你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吗？”
小凤凰抿着嘴角，哪里敢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觉得你很好很好，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穷尽一生都不会再放开手的。”顾长明看到小凤凰的双颊开始泛红，“你不要有所顾虑，无论是谁也不会让我改变这样的心意。”
“我不是洛阳的南南了。”小凤凰小声说道，他念念不忘的只是那个小姑娘。
“你是我身边的凤凰，一路相随相伴，我不知要怎么说才能让你安心。”顾长明举起右手，轻轻扶住她的脸颊，使得小凤凰不得不抬起头与他正眼相对，“没有躲避的必要，你比我想了很久的还要好。”
小凤凰在他眼底看到款款情深，几乎是在瞬间将她尽数包拢淹没，令得她透不过气来，又幸福的想要炸开。
顾长明的脸慢慢凑过来，在她水粉色的唇角，亲了一下，才抽身松手：“这样可以了吗？”
小凤凰嘤咛一声你，连忙背转过身，不肯再多看他一眼。又怕他对自己的反应有所误会：“顾大哥，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知道我们两个想在一起必然是很艰难的，可我不担心，我更不害怕，因为，因为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顾长明的右手按住她的肩膀，分量很轻，“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谢谢你今天对我说了这许多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