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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浅不由以仰视的目光看她,宋清珏,应该就是电视上所说的那种卧底吧?
她真的很难以想象,到底要有怎样的信仰,才能让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去承受着于她来说几乎是灭顶的责任呢?
凌老先生人非常好,对荣浅也是倾囊相授,那段日子,她没有感受到过危险逼近,过得安静而祥和。
直到有天,宋清珏怀孕了。
荣浅没有彻底融入过那个世界,阴暗有余,她总觉得邪不压正,清珏有天会堂堂正正穿上警服,她就再也不会危险了。
为宋清珏为凌家做的,荣浅从来没有后悔过。
直到有一天,荣浅坐在沙发内,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插播进来的一则新闻瞬间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某个小区内发生了一宗凶杀案,被害人当场身亡。
荣浅看到担架将人抬出去,尽管没看到脸,但新闻的左上角却发出了宋清珏的照片。
主持人的声音永远充满了冷漠,发生这样的事,警方第一时间立案侦查,也公开宋清珏是警察的身份。
荣浅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电视画面,屋里的摆设,有不少是她熟悉的,桌上只给了一个镜头的保温杯,是那时候宋清珏专门给她盛汤用的。
荣浅伸手捂住嘴,巨大的悲伤从心底内涌出,她没想到宋清珏就这样不在了
明亮的烛火映到眼中,荣浅泪流满面,脸上的泪水已经冰凉,她分不清自己这是掉进了回忆中,还是在现实里。
她只觉得两年前的事就好像这会才发生过,视线朦胧模糊,她双眼渐渐有了焦距,看清楚跟前的厉景呈。
荣浅伸手摸了摸,那么真实地触觉,只是厉景呈怎么会在这?
男人微微退开身,眼里的幽暗逐渐破碎掉,像是琉璃一般的晶亮,他的震惊他的难以置信和他的悔意痛苦都满满从眼眶内溢出来。
厉景呈不会那么清楚得去记住一个被他挂断的电话。
三年间,他即便想她想得辗转没法入睡,可她那么决绝掉头离开的背影总是他心里一道迈不过去的伤。
好多次,他都想让人去查查她过得怎么样,可一看到小米糍,她就想到荣浅抛开所有换得的离开。
她好不容易冲出去,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过得安逸而自在,他为什么就不能放开好好过?
只是不去关注她,这样也没法做到吗?
厉景呈强迫自己,后来就做到了。
但他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希冀。
他一直等着荣浅会不会在某天给他打个电话。
商场上,多少人想巴结他,都会想方设法找到他,厉景呈以往看到陌生号码都不会接,但是荣浅走后,他连这个习惯都改了。
只是,陌生的手机号,再加上对面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他就会毫不犹豫挂掉。
那就说明,他又一次希望泡汤了,只要不是荣浅,他全部挂掉,不给对方一点点多余的时间。
而那次,被荣浅视作唯一机会的电话也是一样。
开口的男人一声喂,厉景呈就知道不会是荣浅了。
他两手用力捧住荣浅的脸,可没想到这其中疏漏掉的电话,却将她间接推入了万劫不复。
两人离得很近,男人唇齿间的酒香味落到荣浅嘴边,他薄唇微启,嗓音带出一丝沙哑,“我真得没想到是你。”
听到了厉景呈的说话声,荣浅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她伸手覆住厉景呈的手背,“我知道,我当时让他们把手机给我,我自己打,可他们怕我乱说话”
荣浅的这句话,却没法让厉景呈释怀,他们加注在荣浅身上的痛苦,他可以变着法一一讨要,可如果她受罪的源头是他呢?
从荣浅方才那声:厉景呈,我向你打过求救电话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
他右手往下落,指尖拨开荣浅脖子里的那条项链,愈合好的伤口这会只有条疤痕,虽然不会觉得多狰狞,但它横在荣浅的脖颈中间,随着她的呼吸,它会变得生动,看在厉景呈眼中令他心悸而害怕。
他视线落向荣浅,双手再度捧着她的脸,厉景呈已经无法说出任何的言语。
他喉间轻滚,荣浅看到他眼眶变红,氤氲着令人动容的哀戚和感伤,她嘴唇抖动下,男人凑上前吻住她,荣浅扬着小脸,有滚烫的液体忽然掉落到她眼帘上,使得她不得不将眼睛闭起来。
厉景呈极其温柔地吻她,两人紧紧贴面,她都快分不清楚那眼泪是不是她自己的了。
他辗转亲吻,空缺的三年,以如此残忍地回忆揭开,别说荣浅崩溃,厉景呈都差点受不了。
第116章 回到他身边(4)()
荣浅拥着厉景呈的后背,想到那些事,她全身还是会颤抖,厉景呈将她用力按在怀里,空置的红酒瓶在冰水中残留着炽烈妖娆的红,厉景呈一把抱起荣浅往楼上走。
来到他的卧室,他将荣浅小心翼翼放到床上,他双手同她紧紧握住,厉景呈的脸埋在荣浅颈间。
亲吻的动作始终温柔,很轻很轻,犹如一根羽毛扫遍周身。
荣浅抬头看着天花板,男人膝盖跪在她腿间,目光拦住她,“荣浅,看着我。”
她擦了擦眼睛,厉景呈拍拍她的脸,她醉了。
荣浅伸出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为了让她卸下心防,厉景呈是灌了她不少的酒。
“起来,我们洗个澡,然后睡觉。”
厉景呈抱住荣浅的腰,想将她提起来,可她却软绵绵地倒在那,男人干脆一把将她抱到腿上。
他之前还想过,来个酒后乱事,可如今心情沉重,厉景呈自己也没了心思。
他替荣浅脱着衣服,她两手紧揪住领子,“你干嘛脱我衣服。”
“别闹,洗个澡。”厉景呈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荣浅的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她埋在他胸前,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三年,她慢慢就学会不掉眼泪了,在不在乎自己的人面前掉泪,得不到一丁点的怜悯,却反而成为笑话。
怀里的人逐渐安定,最后,便沉沉睡过去。
厉景呈将她捞近些,他下巴轻枕在荣浅头顶,眼睛控制不住酸涩,有些话还在耳边使劲攒动,令他闭上眼,都能想到那生动的一幕幕。
翌日,荣浅觉得头痛欲裂,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厉景呈单手撑起,正出神地盯着她看。
荣浅的目光顺着他脸部往下滑,一直看到遮住他腰部以下的被子,她收回视线看看自己,她也是光着的。
荣浅坐起身,敲了敲脑袋,其实对于那段回忆,荣浅记得很清楚,她说的每个字她都记得,但后来酒劲上头,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她拉开被子看看,厉景呈凑过去,“看什么?”
荣浅又躺了回去,翻个身背对厉景呈,“我再睡会。”
厉景呈从身后握住她的肩头,昨晚回忆的事,谁都没再提。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伤害已经造成,没法弥补。
在荣浅心里,即便厉景呈真的接到她电话,甚至没有出手,她都不会怪他。
更何况,这里面只有阴差阳错,不怪厉景呈,不怪她,谁都怪不上。“我昨晚喝多了?”
“嗯,醉态百出。”厉景呈见她小脸酡红,他上前抱住她的手臂,“荣浅,别怪我。”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没头没脑,荣浅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没怪过你。”
男人双手收紧,“跟我回南盛市,回到我身边,我以后一定保护好你,谁动了你欠了你的,我都会替你一一讨要回来。”
荣浅说出来这些,只是觉得有些事不该再瞒着厉景呈,她知道他会心疼,但她没想过以此作为回去的机会。
“我不。”
厉景呈一怔,“为什么?”
“数据交给警方后,如果我和凌觉都没有危险了,你能让我认回小米糍吗?”
厉景呈嘴里的不字即将脱口而出,他想和之前一样,威胁她说,想认回女儿就跟他回去,可经历了昨晚,厉景呈哪里还舍得,“女儿一直等着你,当然可以。”
荣浅脸上不由扬起雀跃,这是她等了三年的结果。
想到小米糍的那声妈妈,她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厉景呈一时看得出神,凑过去想吻,荣浅将被子拉高过半张脸,“你做什么?”
男人将她手里的被子扯掉,他目光紧盯着荣浅的颈间,尽管告诉自己别刻意去看,可总是想知道她还会不会痛,他的腿碰触到她,荣浅惊了下。
“数据不是分析好了吗?赶紧起来,我们回去。”
厉景呈闻言,伸手见她压到床上,“我说了一周,就是一周,一天都不能少。”
男人抬起手抚向她的脸,柔滑的触感是他记忆中熟悉的,他深深看了她眼,忽然覆上她,紧抱住她,两人交颈而卧。
有这么一瞬间,厉景呈不忍看到荣浅的目光,她应该打他一顿骂他一顿,或者像从前那样恨他。
那个电话,他没法原谅自己,一点点都原谅不了。
厉景呈不肯回去,可数据显然早就分析好了。
荣浅百无聊赖,时不时对上男人的目光,她摸了摸颈间,她已经不觉得以前的事有多悲惨了,都过去了,那就是可以当它没存在过。
尽管这个谎言,带着百分百自欺欺人的意思。
她坐在礁石上,晃动双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话你都问过一百遍了。”
厉景呈就在她身侧,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正在细看分析出来的数据。
荣浅一把按住屏幕。
男人犹疑地抬头看她,“做什么?”
“不准看。”
“为什么?”
“这是警方机密,”荣浅伸手去抢电脑,“他们让你破译,没让你研究里面的数据。”
厉景呈隔开她的手,“我